第35章 蕨菜
「等會吃餅。」
沈央央見小丫頭饞得直咽口水，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
婉拒了她的要求，轉身進廚房拿了東西，「媽媽去摘點野菜，要不要一起去？」
最近天氣晴好，眼看四月中旬將至。
野外的野菜可能冒頭了，正好嘗鮮。
打從記事兒起，她的世界就沒離開過那方小村莊，每逢春回大地，她總愛拽著爺爺奶奶的衣角，踏青采野，什麼薺菜、槐花、嫩筍、蕨菜，還有那野韭菜，都是她心頭好。
前幾天，她就瞅准了後山那片鬱鬱蔥蔥的竹林，心裡直痒痒。
「我走一趟吧。」
「我也去！」
白彥話音未落，白彬就急不可耐地跟上，一家四口浩浩蕩蕩向山裡進發。
幸虧後山坡度平緩，不然白蘇蘇這小豆丁哪能爬得上去。
白彬緊跟在沈央央身後，白彥則細心地牽著白蘇蘇的小手。
沈央央眼光犀利，邊走邊四下張望，不一會兒就發現了一片肥嘟嘟的蕨菜，鮮嫩得讓人垂涎。
「哇哦——」
「蕨菜多得很呢！」
她歡呼一聲，找了個地兒放下籃子，手腳麻利地採摘起來。
幾個小傢伙有模有樣地跟著忙活，不消片刻，就收穫了兩大捧。
沈央央笑得眼彎如月。
白彬正要往籃子放，卻被白彥一把攔下。
「你這榆木腦袋！」
「還想拎著籃子爬山不成？」
「下山再拿不正好？」
「對哦！」
白彬憨笑著撓撓頭，對白彥的調侃不以為意，還樂呵呵地回應，「還是哥機靈。」
白蘇蘇輕輕戳了戳白彥，「二哥，你真是呆萌哦！」
這點小事，她葉門兒清。
白彬只能無奈地笑笑。
沈央央見兄妹三人嬉鬧一番后，招呼大家繼續前行。
不久，他們又發現了灰灰菜，和長得茂盛的粽葉。
穿過那片粽葉林，便是夢寐以求的竹林。
白彬沒等細看，就興奮地叫了起來。
「媽——」
「我腳下有竹筍！」
沈央央同樣驚喜，立刻蹲下身，輕輕一掰，將竹筍收入籃中。她邊走邊尋，見到合適的就摘下。
正值食筍季，竹林間竹筍遍地，有的才露尖尖角，有的已近半人高。
沈央央擔心孩子們只挑大的，便舉起剛摘的竹筍做示範：「阿彬、阿彥，這樣的大小正好，再大就老了，口感可就差了。」
「知道了，媽。」
白彬聞言，抬頭望向母親。
白彥和白蘇蘇頭也不抬，專心致志地拔著竹筍。
白蘇蘇力氣小，鼓鼓地用腳踩，一踢一個準。
彷彿發現了新玩法，每踩斷一根竹筍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不一會兒就累得小臉紅撲撲的。
但與收穫的喜悅相比，這點疲憊根本不值一提。
她顧不上擦汗，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收集起自己的「戰利品」，像獻寶一樣，邁著小短腿跑到沈央央面前，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哎喲喂——」
「蘇蘇真厲害！」
「這麼多竹筍呢！」
沈央央毫不吝嗇地誇獎，接過竹筍，又溫柔地為她拭去額頭的汗水。
得到表揚的白蘇蘇樂開了花，一溜煙又跑遠了。
白彥和白彬也各有收穫，沈央央估摸著量差不多了，便不讓孩子們再摘，從包里掏出桃酥分給大家，自己吃了幾塊。
隨後拿起小刀剝起竹筍，順手又摘了些粽葉，一行人滿載而歸。
此時，夕陽西下，天邊僅剩的幾縷金光在山尖跳躍，西方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了橙紅，溫柔的晚風輕拂，令人心曠神怡。
沈央央盥洗完畢，於院中稍憩片刻，隨即步入灶間，意在料理那日狩獵之收穫。
三位小尾巴亦步亦趨，皆仰首以期的目光緊隨其後。
「娘親。」
「需孩兒們搭把手不？」
他們樂於為沈央央效勞，因她總不吝讚美，無論他們所為何事。
相比之下，白有糧與謝蘭則常苛責，視其作為未達標。
斥責其為無用之輩，浪費糧秣，甚至諷問何不速速歸西。
沈央央略一沉吟，「阿彥，你去把兩口鍋的火生旺；阿彬，你和蘇蘇幫娘把蕨菜的花摘了吧？」
「好嘞好嘞！」
白蘇蘇欣然應允，牽起白彥的小手，一同前往處理蕨菜。
白彬亦歡欣鼓舞地去生火。
瑣碎雜務有兒女分擔，沈央央便添水於鍋，清洗了灰灰菜，又切了些酸菜備用，預備製作拌湯。
蕨菜之花若留，則味苦，去花后以鹽搓洗兩遍，焯水撈出，鹽水浸泡半時，再佐以蒜末、辣椒等調料涼拌，風味絕佳。
灰灰菜製法簡易，焯水后即可涼拌。
本欲以竹筍炒肉，念及夜已深，油膩不利健康，遂改清炒。
黎楓自養殖場歸來，遙見沈央央懷抱白蘇蘇於門前老榕樹下。
白彥與白彬正以樹枝劃地為字。
他加快腳步，近觀之下，眉頭不禁皺起。
「斗大一『1』字尚且不會！」
「怎麼如此愚鈍？」
「還有你！」他用腳輕觸沈央央懷中的白蘇蘇，「多大的丫頭了，還讓娘抱，羞也不羞？」
白蘇蘇瞪大眼，與其對視數秒，似挑釁般，將頭埋入沈央央懷中，後者順勢擁緊女兒，同時抬頭，怒目而視黎楓。
「蘇蘇才三歲，怎算大？我抱抱她有何不可？」
「阿彬和阿彥初學乍練，能如此已屬不易，若說不佳，那便是我這師父教導無方。」
「你去做飯，我來教，瞧瞧你有多大能耐！」
真是個惡棍！
只會胡言亂語！
自己的女兒，想抱就抱，有何不可？兒子哪裡寫得不好了？才學幾分鐘就能寫出，已是極為了不起！
沈央央言罷，起身離去，白蘇蘇欲隨之，行至門邊卻又猶豫。
「娘——」
「我幫你盯著爹爹！」
看他究竟有何能耐！
沈央央自然無異議，轉身入廚，灰灰菜與蕨菜已備好，僅剩炒竹筍與煮拌湯，間隙中她向外窺視，畫面倒也溫馨。
黎楓俯身教導白彥與白彬，白蘇蘇立於凳上。
趴在黎楓肩頭，好奇張望，二人側顏頗為相似，然白蘇蘇無疑更顯可愛。
飯畢出廚，白彥和白彬的進步令黎楓頗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