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傲寒對著身邊的御林軍說道「每一次施粥前，都往鍋裡面加入雜草，以免浪費賑災糧，這些糧食都是要用來救命的。」

御林軍眾人齊齊應「是」

領粥的災民，原本雜亂的隊伍，聽到喊聲，頓時變得有序起來，害怕被拖走。

柳國公這時才發現，自己請的鏢師都走了，沒有人保護他，只能站在御林軍後面，這災區混亂，他可不想被打被殺，死在這裡，囡囡怎麼辦。

掉漆破爛的縣衙里

黎縣令拿著名冊，按照每一處的受災情況，把糧食一車車交給衙役和御林軍，安排好他們每一個人去救災的地方。

黎縣令嚴肅的說「這些糧食都是要來救命的，我不管你平時怎麼樣，這糧食要一粒不少的，送到百姓手裡，後面我會一處一處的了解情況，要是餓死人了，我就讓你們賠命。」

衙役們齊齊應「是，縣令爺，一定一顆不少送到災民手裡。」說完精神抖擻的拉著糧食往村裡走。

衙役們已經處理完家裡的事，一個個都很乖覺，看著車上的糧食，一個都沒有伸手，家裡有吃的，車上的這是一條條命，不能動。

柳國公看著糧食一車車運走，感覺可以交差，整個人都輕鬆了，剛要回衙門休息。

幾個糧商模樣的人，向著他走了過來，他下意識要躲，只見幾人在幾步遠，拱手行禮，只能帶著傲寒往前走。

柳國公忍不住開口「幾位找老夫何事？直說即可」

幾人中一位書生氣的人上前，拱手道「國公爺，我們是小姐安排運糧食過來賑災的，小姐只是讓我們等著您吩咐，您看我們怎麼辦。」

柳國公撓頭，這囡囡也不說，嚇我一跳，看著幾人問道「有多少糧食，你們有多少人？」

「有糧食30萬擔，我們有15個商隊，一共幾百人。」

柳國公點頭，想著有5個縣城，說道「你們3個商隊在一座城，開店賣糧食，按平價賣。」

「這，這，國公爺這糧食不夠啊！怕是會有人鬧事啊！」

柳國公搖頭「你們想辦法，夠的，肯定夠，按我說的做，回去給你們結錢。」有些發爛財的人，也該把吃進去的，吐出來了。

「是，尊國公爺安排。」「尊國公爺安排。」

柳國公安排完，跟著傲寒回到衙門休息，不過一個時辰，城裡就開了3家糧鋪。

看到便宜的糧食，買糧食的人瘋了一樣哄搶，被人按住，每個人只能買10斤，買了都會登記，等糧食吃完，才能再買。

柳國公和御林軍在縣衙旁邊的平房住下，柳國公看著外面厚厚的積雪，冷的打哆嗦，「太冷了，這鬼天氣，真是要冷死人了。」

傲寒也說道「太冷了，國公爺帶來的，舊的衣服褲子都發下去了，百姓們感恩戴德的說謝謝陛下，謝謝國公爺。」

柳國公擺擺手「謝謝陛下就行了，我就是個送貨的，謝我幹嘛。」他們都謝我，估計回去又要有人彈劾我了，唉(?ó﹏ò?)！

傲寒對柳國公的印象，一下子就轉變了，「國公爺高義啊！」

柳國公擺擺手「我就是個俗人，我又冷又累，睡了睡了。」說完合衣縮到薄被子里。

傲寒也縮到旁邊的床上，這地方受災了，好房子也沒有多少，就這些還是黎縣令現騰出來的，只能忍著了。

柳國公剛剛要睡著，一下想起來，沒有給囡囡寫信，強忍著困意，寫了一封家書，捆在信鴿的腿上，才睡覺。

傲寒看著，也沒有問，只是好奇這到底是誰這麼重要，讓國公爺這麼在意。

翌日天蒙蒙亮

黎縣令就興沖沖的推開了，柳國公的房間門，看著脖子上的刀，急忙說「傲統領，我我，我是黎縣令，是我。」

傲寒看清楚人，才收回刀，不耐說道「你怎麼那麼早來了，還不敲門，差一點你就沒命了。「

黎縣令吞吞吐吐的說「我，我就是太高興了，特意來和國公爺稟報的。」

柳國公裹著被子，一臉疲憊，狠狠地揉了揉臉，說「什麼事，那麼高興，說來聽聽，說來聽聽。」

黎縣令興奮開口「國公爺，昨天城裡面有3個商隊，在城裡面賣糧食了，還是和平時一樣的價格，今天一早，城裡好幾家糧鋪，都開始降價了。」

柳國公瞥了黎縣令一眼，「好事，好事。」

傲寒看柳國公不打算說商隊是他的，也就沒有開口，這黎縣令真的對城裡面掌控力太低了。

黎縣令不解柳國公的態度，高興的在房間裡面四處走「好，太好了，國公爺，這些災民能活下來了，活下來了，嗚嗚嗚，太好了。」

柳國公看著黎縣令喜極而泣，也沒有多說，這黎縣令就是這晉陽考出去的，回來當縣令，遇到雪災，心急如焚，上司又不作為，他能撐那麼久，也是難得了。

突然黎縣令停下來，看著柳國公問道「國公爺，我派去求援的主簿他們呢！怎麼沒有回來。」

柳國公沒有說話，瞥了傲寒一眼，黎縣令緊緊盯著傲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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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寒為難的開口「他們只有主簿活著到了京城，傷的太重，留在京城裡養傷，沒有跟著我們一起回來。」

黎縣令眼裡酸澀不已，眼淚無聲滑落「只有主簿活下來了？我要怎麼和他們的家人交代啊！嗚嗚嗚嗚，我～～」

柳國公拍了拍他的肩膀，「遲早都要說的。」拿了幾百兩銀子給他，「拿給他們的家人，他們是英雄。」這黎縣令太窮了，怕是撫恤金都拿不出。

傲寒看著柳國公低頭想，柳國公好有錢啊！這就花出去多少錢了。

黎縣令想要拒絕，柳國公硬是塞給了他「拿著。」

黎縣令拿著銀票離開后，柳國公喃喃自語「下一次陛下讓自己來，再也不來了，這也太費錢了，他們可憐兮兮的，自己怎麼忍心拒絕啊！費錢啊，太費錢了。」

傲寒敬佩的看著柳國公，原來你是這樣的國公爺啊！難怪陛下會信任你，太捨得了啊！

柳國公拉著傲寒，監督給外面的災民施粥，怕有人搗亂。

歸然居

窗邊的臘梅掉落在桌上，柳嫣嫣回頭問道「玉珠，將軍吃藥幾天了？身體有沒有好轉啊？」

玉珠扶著柳嫣嫣的手，搖搖頭「夫人，聽說將軍這兩天沒有什麼起色，手還是一樣不能動，舌頭勉強能動，說話都說不清楚。」

柳嫣嫣眼裡的嫌棄一閃而過，撿起桌上的臘梅，在手裡把玩說「看來是這毒拖太久了，這天山雪蓮都不起什麼效果啊！」

這時門外再一次響起趙嬤嬤的聲音，玉珍自覺的去給趙嬤嬤開門。

玉珠立在柳嫣嫣身側，看著走進來的趙嬤嬤很是不屑，這老貨又來幹嘛？

柳嫣嫣頭也沒有回，看著外面的紛紛揚揚的大雪，冷冷的說「趙嬤嬤，何事急急忙忙的跑來啊！」肯定又是老太婆有事找。

趙嬤嬤敷衍的行禮后回道「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用午膳，少爺今天情況好多了，也會在老夫人院里一起吃飯。」

柳嫣嫣擺手「你先退下吧！我一會過去陪婆母一起用膳。」

趙嬤嬤還要說什麼，玉珠已經擺出了，請的手勢，玉珍拉著趙嬤嬤就往外走「趙嬤嬤，夫人一會就過去，有什麼事，老夫人會和夫人說的，您不用操心那麼多。」

「可是，可是，夫人，，老夫人還等著呢！」

玉珍拉著趙嬤嬤離開房間「夫人好著呢！別惹夫人生氣。」

趙嬤嬤無奈，甩袖離開，什麼人啊！連拉帶拽的，粗魯。

柳嫣嫣看著趙嬤嬤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老夫人又要鬧幺蛾子，現在自己的嫁妝都不在將軍府，她還有什麼可以鬧的，碾碎手裡的梅花，收回視線，換了一套亞麻色的衣裳和百褶裙，頭上鮮亮的首飾，也換成灰朴朴的墨綠色的發簪。

玉珠提醒說「夫人，這，這衣服首飾，太顯年齡了。」

柳嫣嫣輕笑「我就喜歡這個，挺好看。」就是要讓他不喜歡才行。

玉珠給柳嫣嫣披上黑底金色暗紋披風，換上柔軟鹿皮長靴，才點點頭應該是暖和了。

老夫人院子里

柳嫣嫣解開披風遞給玉珍，玉珠扶著她往裡走。

柳嫣嫣剛剛要行禮，就被老夫人攔住「嫣嫣，來這邊坐。」

柳嫣嫣點頭，坐在老夫人左邊，顧北辰坐在老夫人椅子右邊，林柔坐在下席。

老夫人看柳嫣嫣沒有開口，招呼著吃飯，桌上擺著難得一見的幾個肉菜「嫣嫣丫頭啊！你多吃些，這些都好吃的。」

柳嫣嫣看著油膩的肉，下不去嘴，又不好拒絕，只能拿起筷子夾上菜，用手絹掩唇，假意吃了一口，放下筷子。

老夫人看出她的嫌棄，也沒有強求，推了推兒子顧北辰。

顧北辰才結結巴巴說「媳，婦，你，多，多吃點。」

柳嫣嫣眸底劃過一絲輕蔑，面上滿是關心「相公，你怎麼了，不是好了嗎？這說話怎麼？」

老夫人這時開口「這不是葯沒有完全起效么？過幾天就好了。」舌頭是小事，可是一個將軍一隻手不能動，怎麼行啊！

柳嫣嫣點頭「婆母說的是。」

老夫人滿臉愁容開口「嫣嫣，我是這樣想的，柔兒是我侄女和北辰一起長大，兩人感情深厚，柔兒是我看著長大的，為人乖巧懂事，溫柔善良，這一次北辰生病，也是她衣不解帶的照顧，我想，我想讓柔兒給北辰當平妻。」

顧北辰眼裡滿是喜悅，終於柔兒，我終於要娶你了。

林柔則是臉刷一下白了，顧北辰現在是個廢物，自己怎麼可以嫁給他？

柳嫣嫣看著林柔，就知道她想要另外攀高枝，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婆母養大的，自然是好的，柔兒溫柔善良，又會照顧人，許給北辰再好不過了。。」停頓片刻后，再一次說「上一次郡主茶會，柔兒與林世子一起掉進湖裡，兩人肌膚相親，雖然林世子嫌棄她，不願意納她，京里傳的沸沸揚揚的，說柔兒不檢點，狐媚子，這要是娶進門，不得被人恥笑么？」

林柔面色鐵青，顧北辰滿臉震驚，夾雜一些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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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扶額「這是林世子的事，不能全怪柔兒，你不同意柔兒為平妻，那麼就讓柔兒給北辰做個貴妾吧。」

柳嫣嫣知道這是老夫人的底線，沒有爭論，點頭同意了。

林柔很是不甘心，也知道無力回天，可憐兮兮的看著顧北辰「北辰表哥，柔兒願意嫁你為妻的，我們總是緣分淺。」說完就往旁邊的柱子上撞去。

被顧北辰一把抱在懷裡，「你，你，怎麼，那麼傻，我不能，娶你，也不，會委屈，你。」

老夫人看到這，開口說「半個月後，給你和北辰辦個酒，按平妻的規格辦，柔兒啊，姑母怎麼捨得委屈你，你乖乖的當新娘就好。」

柳嫣嫣點頭「多喊些人來，我會給柔兒準備一身粉色婚服的。」

老夫人和顧北辰點頭，覺得柳嫣嫣大氣，只有林柔眼裡全是嫉恨，羞辱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老夫人看到柳嫣嫣沒有說，出其他的東西，連忙說「嫣嫣啊，家裡面緊張，沒有那麼多錢辦酒，你看你看能不能拿出一些。」

顧北辰低頭不語，事不關己。

柳嫣嫣為難的說「婆母，這，這不合規矩吧，我這嫁妝都賣了，哪裡來的錢啊，家裡婆母您執掌中饋，這理應是您拿主意才是。」

老夫人為難的看著林柔「這不是剛剛買了天山雪蓮，我的棺材板都拿出來了，拿不出那麼多錢么。」

林柔握著手，緊張的不行，不會是這個酒席也不擺吧！

顧北辰到底是心疼林柔，左手在衣服里找了一會，拿出一張百兩銀票「娘，給柔兒，辦酒席。」

老夫人接過一看，無語極了，這根本就不夠，還想要柳嫣嫣補貼，才發現柳嫣嫣已經走出了房間。

顧北辰牽著林柔的手，一字一頓說「柔兒，我會愛你，保護你的，你安安，穩穩等，當，我，的，妻。」

林柔看到沒有轉圜餘地，一臉嬌羞的靠在，顧北辰的胸膛上「北辰表哥，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