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鋒
楊臨安不得不承認，衛宣準確地抓住了他的痛點。
他確實不想太過高調，只想泯然於眾人，這樣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務。
本以為是個簡單的偽裝保護任務，沒想到任務才開始，就碰上這麼個胡亂衝撞的小丫頭。
他的計劃，要變一變了。
他很不想看到小丫頭得意，眼底帶著那麼一點小惡劣「小丫頭，你是不是忘了，我也能用同樣的方法讓你四面楚歌。」
衛宣「……」該死，大意了，讓他佔了上風。
她現在更不適合高調，尤其是在文倩倩看著，韓紅霞盯著的情況下。
她轉身就跑，留下一串尾音「這事之後再說，我現在忙著呢。」
她可沒忘記，她自己現在還是蹲廁所的人，時間太長容易出被人發現。
她在前面跑，楊臨安在後面追，到知青點後院牆外時，衛宣早就喘的說不出話來。
她雙手搭在牆頭，可胳膊就是用不上力撐不住，腳下也蹬不起來，她就像被暫停了一樣，靜止不動。
楊臨安饒有興趣的在後面看著。
小丫頭，沒力氣了吧！讓你剛剛折騰。
衛宣試了幾次都沒成功，轉身就輕踢了楊臨安一下「勞駕，幫我看看裡面有沒有人。」
「如果不麻煩的話，順便再推我一把，我沒力氣了。」
楊臨安被她這理所當然的語氣給氣笑了「你使喚我倒是使喚的挺順手啊。」
他一跺腳，人立馬竄上了牆頭，一伸手，衛宣就被拎起來越過牆頭，安安穩穩落進了後院。
楊臨安瞥一眼不遠處散發著臭味的廁所，心裡就明白她打的是什麼主意，不由地調侃她。
「虧你想的出來，在裡面那麼久，應該入味了吧？」
說完，人已經消失在牆頭。
衛宣撇撇嘴，摸黑將廁所木門上綁著的鐵絲解開，團成一團后塞進牆縫裡。
楊為民剛剛是調侃也是提醒，讓她小心別露出破綻。
推門進去，憋著氣在裡面待了半分鐘后奪門而出，軟噠噠的回去前院。
院子里已經沒人，只有兩間卧房裡還有煤油燈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衛宣站在門口沒進去。
已經躺下的黃秀秀看到后問她「衛宣，你怎麼站在那裡不進來？你還好吧？」
衛宣軟軟的擺手，她這會兒渾身提不起力氣，渾身軟綿綿的，有種一碰就倒的架勢。
「還好，我就是蹲久了，散散味兒。」
其實，她是想再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哪裡不妥當，免得進屋后被其他人發現。
她的借口無懈可擊又讓人覺得無語，在門口站了十多分鐘，看裡面女知青都躺好，就差吹燈閉眼了。
她這才走進去鎖門，迅速脫掉外面的外衣就吹了燈，摸黑脫了褲子爬上炕。
一摸，發現炕竟然還有一點溫度。這時候還燒呢？
旁邊的黃秀秀聽到了她的動靜，解釋道「這時候的夜晚還是有些冷，我們會在睡前燒點兒乾草，晚上才會睡得舒服一些。」
「這樣啊！」
她躺下，眼睛睜的大大的，沒有一絲睡意。
腦海里不斷循環播放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白天的事沒問題，有問題的是晚上。
她被楊為民發現了，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守口如瓶呢？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讓他永久閉嘴。
衛宣不敢，也不能這麼做。
其次，就是武力鎮壓，這也不可能。
她一個未成年去武力鎮壓一個職業軍人，白日夢都不敢這麼做。
除非有玄學手段。
要不去交易系統里瞅瞅？
閉上眼，意識沉入系統，直接忽略店鋪和其他，她的目光，停留在商家交流群里。
除了現代位面，其他位面都閃著光，說明對方這會兒在線。
她也不挑，挨個問候一遍，到現代位面時，發現兩個按鈕還是灰色的。
還不能用？
她退出重新再進一遍，發現還是一樣，依舊不能用。
什麼意思？
這是打算強行給她提升任務難度，升級到地獄模式？若不缺德啊？
她的一切需求，現代位面都能解決，偏偏就封了這個。
這是什麼倒霉玩意兒的系統？是敵人派來的卧底吧？
她要投訴！
折騰半天，也沒找到投訴入口，發出去的消息又石沉大海，她無奈，只好退出。
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了。
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和他達成共識，彼此保密。
可這辦法有風險，萬一之後兩人不對盤，楊為民再說出去怎麼辦？
那就只能成為利益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是，和一個陌生人合作，她做不到。
萬一對方就是為了害她呢？她現在就要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再小心求證。
想到楊為民的話，或許他們真的需要好好談一談。
她不知道，楊臨安此時同樣在頭疼這件事呢。
衛宣說的井水不犯河水，根本是不存在的，他不會讓自己的任務出現意外，一定會努力清除一切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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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丫頭又不是敵人，不能直接抹脖子再埋屍荒野。
他的職業，他的信仰都不允許他這麼做。
不能直接解決掉，那就只能拉攏她成為自己人。
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還好他們倆人目標一致，殊途同歸，合作的基礎是有了。
第二天，新知青也要開始上工，一大早衛宣就被黃秀秀叫醒。
她睜眼一看，想死的心都有了，外面天還黑著呢。
可她又清楚的知道，必須要起床了。
在低氣壓中洗漱完，借了黃秀秀的開水沖一碗炒麵，戴上頭巾手套就跟著出門了。
頭巾是昨天在供銷社買的，一塊方方正正的線織物，對角線對摺后從頭頂兜下，包住腦袋和臉頰，在下巴處打結。
保暖又防晒，這裡的婦女都是這樣式的打扮。
跟著黃秀秀來到一處開闊地，聽黃秀秀說這裡以前是戲檯子，破四舊后就變成了村委會。
每天的生產任務都是在這裡安排的。
衛宣在人群中看到了楊九斤和楊嬸子，還有福嬸和她兒子張三林。
甚至，楊為民也在。
就……離譜。
那貴公子般的人，還能下地幹活呢？
真想象不出啊！
讓衛宣更不能理解的是，四隊長竟然安排她和楊為民一組。
冤家路窄啊！
衛宣垂頭喪氣耷拉著眉眼，好吧，誰讓她年齡小，看起來又沒有力氣，沒人願意與她搭夥。
村民不樂意，知青不願意，她只能被扔給楊為民。
用生產隊長的話來說，那就是「讓為民這個大小夥子幫幫你，大家互幫互助，才能更好的完成生產任務。」
在衛宣看來，肯定是隊長覺得楊為民中看不中用，不是幹活的料，才會被發配來帶孩子。
下地后，衛宣就覺得自己猜對了。
他們分到的活是把冬天撿出來扔在田地邊界處的石頭用背簍背出去，倒到河灘邊。
兩人說好一人一回輪換著背。
可他們都沒幹過農活，不得要領，那背簍背在背上就像在和他們作對一樣。
裝的太滿起不來不說，還會左右不受控制滑動，稍不注意，剛裝進去的石頭又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