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奶就是娘
不等楊思佳的羊奶煮開，貴人的馬車已經停在山洞門口。
大山洞前正好是一大片平地，放置兩輛馬車，倒也合適。
藍老爺子開口喊道。
「老二家的，貴人上門，快出來待客！」
「哎～時間正好！勞貴人稍等片刻，我先把爐子里火熄了，一會兒正好讓貴人家的小貴人同小五小六一起喝個熱乎奶。」
最先下車的還是林嬤嬤。
按著規矩，馬車上的人剛出月子不久，不宜見風，況且還有諸多外男在。
可眼下是她們有求於人，穿戴貴氣的慕青顏在林嬤嬤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打扮精緻的婦人，一眼看上去三十不到的年紀，黑髮挽成一個簡單的髮髻，插上一根質地上乘的青玉簪，再配一身青色錦緞衣裙。
看馬車上帶的東西，想來也是從北地逃荒而來。
長時間趕路下，端的有點子狼狽，卻一眼看上去就是那養尊處優的富貴人家出身。
貴人懷裡抱著一個打扮精緻可愛的小姑娘，差不多一月有餘，一雙靈動大眼明亮而清澈，穿著同色青色綢衣。
一看就是被嬌養著長大的。
這一刻藍家人腦子裡都冒出一個想法，嵐嵐以後也要同小貴人這般嬌養打扮。
「幾位老鄉，今日多有叨擾！實在是我這身子不爭氣，剛出月子沒幾日又與家中奶娘走失，小女才剛滿月，這幾日只能靠著熬些米油度日。今日路過山腳，林嬤嬤見著小羊羔，猜測家中有羊奶，厚著臉皮前來叨擾。」
楊思佳笑道，「這位貴人客氣了。按理說就是些羊奶，也不是什麼金貴東西，無奈昨日家中喜添丁，多了對龍鳳胎。
貴人也知道，近三年收成不景氣，現在那兩個小傢伙可是靠著那頭母羊養活著在。
貴人若不介意，先抱著孩子同我一起進山洞，鍋里有剛煮好的羊奶，讓三個孩子一起吃點。」
兩主僕對視一眼后，慕青顏趕忙調整了抱著孩子的姿勢，不甚熟練的抱著女兒同楊思佳進了大山洞。
……
大山洞裡，懶懶已經醒了，這會兒正在吐著泡泡玩。
不讓懶懶省心的是，大哥哥好像也被藍小四帶壞了。
她吐一個，大哥哥戳一個。
她再吐一個，大哥哥再戳一個……
玩著玩著，兄妹倆都樂的不行。
四人進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兄妹和諧相處的畫面。
慕青顏第一次生出一絲悔意來，後悔沒能給自家女兒生一個哥哥。
一個陪著她玩，陪著她鬧的哥哥來。
一個陪她長大，送她出嫁的哥哥來。
可惜再也沒這個機會了。
就連這個女兒也是她多年求神拜佛才求來的。
得這麼個小閨女，她已知足。
顧不上悲春傷秋，慕青顏笑道，「這位妹妹，能讓我家女兒同你家這小姑娘在一起睡一會兒嗎？」
楊思佳聽罷，猶豫了片刻，道「那正好，兩個孩子相差不大。貴人不介意的話，就把孩子放那，一會兒等羊奶晾涼，一起餵了他們吃，人多吃飯也能熱鬧些。」
慕青顏，道，「我都喊你妹妹了，不介意的話你喚我聲青顏或者姐姐就好。」
「那思佳就不夠氣了，姐姐也過來坐坐吧！」
楊思佳本就不是扭捏之人，對方雖是貴人，卻也只是個貴人罷了，她又不是對方家中奴僕，維持表面的禮貌就行。
慕青顏很滿意楊思佳的不卑不亢，再看看躺在石床上的兩小隻。
小姑娘靈動可愛，小傢伙純真無邪，看著看著，眼神就更柔和了幾分。
這一家子日子雖困苦了些，卻將兩個孩子都照顧的很好。
想來也是，這荒年裡，賣兒賣女的人家都不在少數，甚至易子而食的也大有人在。
這家人為了兩個小的，寧願捨棄金銀之物，也要留著母奶羊，保住兩小隻的口糧。
實屬難得！
「貴人坐會吧，山洞太過簡陋了些。」楊思佳示意慕青顏主僕落坐。
主僕兩人道謝，也不嫌棄石凳子寒磣。
大大方方的落了座，楊思佳看著也越發喜歡起主僕兩人來。
等主僕兩人落了座，楊思佳忙去灶台那邊裝了三小碗熱羊奶過來。
順手遞給林嬤嬤和藍靈一人一碗，就自顧自的喂起懶懶喝羊奶。
「嬤嬤，這羊奶有些膻味，小貴人可能一時吃不太習慣，你多哄著些，總比餓肚子強。」
藍靈不用嬸子囑咐，自顧自的給小五喂起飯來。
好在藍小五有奶就是娘，誰喂他都行。
一口接一口的喝的痛快，不一會兒，一小碗羊奶就見了底。
懶懶這邊喝的就斯文的多，實則是懶懶還是嫌棄羊奶的膻味。
可為了給漂亮嬸嬸口中的小貴人一個好印象，她還是努力表現出一副喝的香甜的樣子來。
有著懶懶和小五給打了個樣，素來挑食的慕甄瑤竟也很給面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一會兒功夫就把一小碗羊奶都喝了下去。
慕青顏主僕看到這一幕，高興的不能自已起來。
自從和奶娘走丟后，這幾日慕甄瑤什麼都不願意吃，米油也是實在餓的受不了，才勉強吃上那麼幾口。
這還是幾日來，慕甄瑤第一次不哭也不鬧的吃飯。
主僕兩人差點喜極而泣，慕青顏也越發喜歡起藍家雙胞胎來。
林嬤嬤更是慶幸起在山腳的臨時起意，這才同藍家祖孫搭上話。
慕青顏對著林嬤嬤耳語幾句，林嬤嬤徑直出了山洞。
林嬤嬤出去一會兒，端著個精緻匣子進來。
匣子一打開，慕青顏從裡面拿出兩個精緻的金制長命鎖。
不等楊思佳拒絕，慕青顏直接上手幫著雙胞胎戴在脖子上。
「姐姐，這可不行，這太貴重了！」
「這長命鎖是甄瑤出生前，我親自畫圖，讓鋪子里人打造出來的。也不知當時是怎麼想的，就一口氣做了三個出來。甄瑤脖子上戴了一個，正好這多出來的兩個，給雙胞胎一人一個，就當我這個姨姨給的見面禮，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就別推辭了。」
她說完，輕輕捏了捏兩個小傢伙肉嘟嘟的小臉蛋。
慕青顏說到這個份上，楊思佳也尋不到拒絕的理由，畢竟是人家對雙胞胎的心意，她一味的拒絕也不好。
不若一會兒出去問了自家公爹，看藍老爺子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