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仙選

天界鴻鈞老祖催促八仙選仙，八仙自然不敢拖延，但神仙豈是那麼容易選的？純理廣謀真君田由手捧石書沉思，飛鴻引渡真君雷被心緒煩亂，妙法百花真君何姑心裡思忖著仙家之選，亦獨自立在柳邊失神。

伍離開口：」別想了，我倒有個人選，此人雖傲了些，處事卻頗有章法，而且頗有護民之心。」

「在哪裡？」妙法百花真君何姑一下來了興趣。

伍離只將手往尚公祠方向指去，七仙都圍了過來，詢問他是何方人物。

「不如看看去？」大智妙法真君晉昌提議。

八仙隱身踱至尚公祠門前時，杜世嘏正在大力拍門。時至黃昏，陽光零零星星透過屋門外種的大槐樹葉間撒下，在剛開門的尚疆臉上化成點點光影。尚疆黑髮中有撮白髮飄拂，更襯得面色明秀，沉靜俊雅。八仙心中喑暗驚嘆這份倜儻俊逸。

杜世嘏大力抱了抱尚疆，想起管如所言之事，說：「你明知我與管如情誼匪淺，她與洛南大打出手，你卻只在一旁冷眼旁觀。你多少該幫她一把，哪怕身手不好，也要試試。」

尚疆未置可否。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你就不能路見不平一回？」

「笑話，你與管大小姐情意匪淺，又不是我與她情深意重。你願為她這個知己而死，我卻不願為她白白送命。明明打不過，還三番四次挑釁那個郡丞洛南，她還抽出劍來對著我。」

杜世嘏吃驚：「你受傷了？」

尚疆一把將杜世嘏拉進尚公祠：「怎麼，也覺得你那位紅顏知己太過份？對嘛，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伍離小聲問：「怎麼樣？」

的確，天人之姿，玉樹臨風。但以貌度人，卻是不可取的，八仙都明白。

「就那樣。」晉昌回答。

「那樣是哪樣？」伍離又問。

「長得美，又不能當飯。」大智妙法真君晉昌又說。

善分知岸真君李果生前也是美男子，後來陰差陽錯投了個丑形，他手撫著建鼓，話說得酸溜溜：「究竟應何提名舉薦他？難道是這一副好皮囊？」

李果把『好皮囊』這三個字重重強調之後，抖抖建鼓，似乎他的好皮囊就是這樣無心抖掉的。

「我之所以看中他，是因為昨日火燒尚公祠時，他平心靜氣、穩住大局、護衛眾人，才不致場面混亂不堪。」伍離開囗，「我們且先進去瞧瞧，試煉試煉他再說。」

「他身旁那位是誰？」妙法百花真君何姑問。

「他是豐樂亭侯長子杜世嘏，三歲能詩，四歲習劍，文採風流，武藝不凡，還精通醫理。」晉昌回答。

眾仙驚異大智妙法真君晉昌為何對杜世嘏家世如此清楚，晉昌笑笑說：「去年詩書大會我見過他一面，當時想著他是個很好的仙班人選，但因為他年輕又是世家公子，未經歷滄桑變故和人間疾苦，怕大難來臨時心性突變，一直私底下觀察著。」

如此看來，兩個人選都很出眾。但兩位如此年輕，難道不需要歷練幾年？眾仙看向伍離。

伍離打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年齡又不是一道過不去的檻。」

只見伍離搖身一變，幻化成二八芳華的妙齡女子伍柔。女子唇紅齒白，明眸善睞。

伍柔裊裊婷婷從隱身的七仙走過，走得那叫一個花也嫉妒，風也暗贊，樹也驚容。

尚疆與杜世嘏顯然也瞧見了她，兩人對望一眼，心裡想著這個美女從哪裡冒出來的？

女子快走到他們眼前，突然腳下一滑往前跌去，杜世嘏忙忙去接，將她抱了個滿懷。女子也不介意，保持著那個姿勢，定定望著杜世嘏。那雙眼睛尤如汪著兩潭碧水，美麗而幽深。

杜世嘏覺出不舒服了：一來這個女子舉止輕浮，二來尚疆望著他的目光頗具玩味。

杜世嘏被他看得臊了，生生把那如花美女扔向尚疆，尚疆下意識扶了她一下，馬上又扔回給杜世嘏。隱身的七仙這回樂了，這伍離典型的就是一個球啊！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伍離恨恨瞧著七仙，心中埋怨。杜世嘏又將美女推給尚疆，尚疆早早偏身躲過，美女『啊』一聲跌在地上。她乾脆坐在地上，美麗的眼中蓄滿淚水，委屈又不解地看著他倆。這兩位倒好，一位往東，另一位往西，匆匆走離了院子。

不過，往西的杜公子又折了回來，伍離正暗暗得意的時侯，杜公子卻無視她走過，去追尚疆了。

南轅北轍，以為杜世嘏追著美女來了，誰曾想是追尚疆。伍離氣鼓鼓坐著，七仙顯了形，笑得七仰八俯。

「如此佳人，尚公子就不能憐香惜玉一些？」杜世嘏好不容易追上尚疆。

尚疆表情倒是十分嚴肅：「尚公祠處於非常時期，此女子明知尚公祠被圍卻在此時進入，目的是什麼？剛才看她是故意掛在你身上，你難道沒有看出來？」

被尚疆點醒，杜世嘏警覺起來：「對呀，前天清點人數也不見她。她無端冒出，又是人間絕色，來這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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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世嘏思索后又開口：「難道是某位公子的小妾？被正妻打通關係硬塞在這裡？如果是這樣，那位公子豈不是心疼壞了？」

尚疆說，「不管怎樣，她既然進入了尚公祠，就給她準備一間房，並做好防治時疫的準備，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以她的容貌與處事來看，是個節外生枝的主。」

「光憑這份美貌，尚公祠定有不少人垂涎。」杜世嘏也認同說。

「快去給她分發遮口布，但願她能讓我省點心！」尚疆安排。

杜世嘏搖頭：「今日才明白，紅顏果真禍水。」

「那麼，管大小姐呢？」

……

兩人走到藥房門口，王伯急急從花石小徑跑來，兩人看王叔神色不對，便迎了上去。

「又死一位？」杜世嘏心中焦急，聲音不自覺提高。

「不是，有兩人在後院打架，旁邊圍了一群人。」

「為何事打架？」杜世嘏又問。

「好像為個女人。」

「走，去看看。」尚疆抬腳便走。

他們到時，那打架的兩人彷彿雄雞般高昂著頭，誰也不肯認輸。小屋裡的人們有幾位已經出來看斗架了，還有幾位看得興起，拍手高喊。搞了半天才明白，兩人剛剛在爭搶一位女子綉帕，而綉帕的主人便是那位胖大娘。

這大娘比剛剛打架的兩位還興奮，漲紅了臉，為他們喊著加油。杜世嘏走到大娘面前，示意讓他看看那塊綉帕。

「十金一條綉帕，你付得起嗎？」大娘問道。

「十金……一條……？」杜世嘏張大了嘴，「你怎麼不去搶？」

「搶的人在面前昵。」那大娘指指剛剛打架的兩人。

尚疆走過來，命令道：「綉帕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