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聽說你們有事問我
終於,在繁雜的腦海中,被我翻出一個朦朧的輪廓。
插脖子上,尖銳的金屬製品,能夠單手握住,這——不就是招魂幡嗎??
不是,誰給整出來的,怎麼說都不說聲就扔下屍體跑了?
不過,要是招魂幡的話,就能夠說得通了。本來就是招魂的,再加上我沒死,可不就用上了。
只是……招魂幡這個東西……
像是線頭串起埋在土裡的線索般,原本被忽略掉的線索被我迅速地關聯起來,每個畫面都如電影里的情節般一幕一幕地閃過,令人應接不暇。
招魂幡出自五濁寺,我曾經被錯誤的導航導到那邊去。那裡有個年過八旬,看起來有點痴獃的老和尚,會說話敘舊的貓,妖怪,能夠避邪祈福的青瓷瓶,寺廟上的繪圖,幾乎和三周目找到的那本一模一樣。
還有,一周目的時候,我莫名其妙地就中了幾百萬的獎。突然出現在家裡的史萊姆鑰匙扣,不就是在咒回的summer咖啡館里特有的手工品么?還有咩咕咪送的海螺……
以及,我是不是遇到過一個自稱伏黑甚爾的男人?
當時以為他只是想玩抽象。
現在想想,雖然戴著口罩遮住臉,但露出的眼睛是漂亮的深綠色,合伙人是個姓孔的韓國人,屑到讓人恨的牙痒痒的性格,他還說有個不存在的妹妹。
這個妹妹到底是不存在,還是……就是我?
冷靜冷靜,鈴木百合,你給我冷靜一下。
萬一只是個巧合呢?伏黑甚爾那麼火,現實生活中有帥哥愛他,就連出行的時候也想著cos一把裝酷耍帥也是有的……吧?
我倒吸一口冷氣,腦子自動開始回放當時那傢伙嘲諷的嘴臉。
我說他是賣保險的,以為他心懷不軌看上我了,覺得他在跟蹤我,給了假名字,為了生活給他鞠躬,到最後還得卑微地給他當導遊。
其實是他還說要去我那邊,說不定下星期就再見面了。
嘶……現實生活里,我只是個稍微有點力氣和手段的社畜,怎麼打得過天與暴君啊!
尤其他還是我的甲方,想要了解一個甲方能對人的心理產生多大的陰影么?看看伊地知不就知道了。
「悠心醬,你沒事吧?」硝子說話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她有些遲疑地看著我,問道,「好像一直在走神。」
「啊……」我一下清醒過來,晃晃腦袋,問道,「果咩,你剛剛是不是想問我什麼?」
「我是說,你身上的那個傷口,和伏黑甚爾手中的一件咒具非常吻合。」她望向我,「所以,你和伏黑甚爾有什麼關係嗎?」
放在桌上摩挲的手指一停。
「啊哈哈哈哈……」
我摸了摸后脖頸,下意識打哈哈試圖糊弄過去:「伏黑甚爾啊,我知道他。不是咩咕咪的那個混賬老爹嘛,不是說他丟下孩子跑到京都玩失蹤已經很久了嘛,我和他能有什麼關係。他又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就像是兩條平行線吧,啊哈哈哈哈……」
「哦?是么。」聲音明明不大,卻恰好地截住了我的話。
沙啞中帶著磁性,揚起的尾調里還含著些許戲謔和玩味。簡直就像惡人的救世主般令人絕望。
我咽了一口口水,用蝸牛般的速度慢慢往上抬眼。
「你好。」伏黑甚爾抱著手臂,慢悠悠地盯著我的眼睛,「如你所說,我是丟下孩子跑到京都玩失蹤很久的伏黑惠的混賬老爹,既然你這麼了解,我就不必做自我介紹了吧。」
……誰了解了。
「伏黑甚爾。」夏油傑目光掃了掃門口,懷疑地問道,「你怎麼過來的?」
「跟著她過來的。」伏黑甚爾毫不避諱地指了下硝子,理直氣壯地說,「走的那麼急,我甚至都沒隱藏身形,她一次都沒發現過。」
硝子默不作聲地瞥了眼,倒是也沒懟回去。
「你來幹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夏油傑好像依舊還是和他最不對付的那個,語氣不那麼友善地問道,「惠說這幾天都沒見到過你。」
「嘖,那小子有什麼好見的。」伏黑甚爾不在意地擺擺手,「都十幾歲的人了,難道還要我跟在屁股後面看著?」
我:「……」
咩咕咪攤上你可真慘。
「嗯,早餐還挺豐盛的。」他忽然低下頭,看起來心情頗好地說,「正好我也餓了。」
「你往裡面擠擠。」他對我說。
「哈?」我直愣愣地看著他,重複地問道,「你說什麼?!」
「你在開玩笑吧。」
卡座就是四人的位置,我和夏油傑坐一邊,五條悟和硝子坐一邊,這本來是剛好的,現在他說要坐下,哪還有地方給他坐啊!
「那小子不是還佔著很大位置?」伏黑甚爾沖著夏油傑說道,「空間嘛,壓縮一下不就有了。」
我現在一整個臉上的表情就是那個著名的「呵呵」表情包。
夏油傑本來就是個肌肉大漢,然後又來個伏黑甚爾,我擠在中間,壓縮的恐怕不是夏油傑的空間,是我的命吧!
「不用了。」我皮笑肉不笑地說,「既然你非要坐,我就讓開給你。」
大不了再拿一張高凳過來,我坐中間搞成過生日的造型。
「等等,悠心!」說著,我剛站起來,但是夏油傑又不樂意,他眼疾手快扯著我的手臂,聲音里已經有點咬牙切齒了,「我不要和他坐一塊。」
「嘖。真麻煩。」伏黑甚爾聳了聳肩,順手輕輕一抓,當著隔壁服務生目瞪口呆到幾乎想要奪門而出的表情,把隔壁的兩人座連在一起看著足有幾十斤重拿過來,乾淨利落地坐下,順便把我出去的路堵死死的。
「啊,沒關係,你不用擔心。」伏黑甚爾甚至還扭頭,貌似很好心地對服務生說,「等下用完我會放回去的。」
「啊,您請便。」
可憐的服務生看起來已經有點精神恍惚了,他步履蹣跚地走到旁邊,嘴裡好像還在喃喃地說著什麼東京灣的水涼不涼的……?和東京灣有什麼關係。
「好了。」給別人造成那麼大的精神負擔,伏黑甚爾倒是毫無歉疚,拿起桌上的筷子,問道,「聽說你們有事要問我,現在可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