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看上去更可憐了,可她不喜歡在浴缸里……
霍綰緩緩撤回了手,盯著厲濯羽的臉看了一會兒,眸底神色錯綜複雜。
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算了,總歸是她做的太過火了,現在得趕緊解決眼前的問題……
她的視線移到了被她放置在一旁的高腳杯上。
暗紅的液體在浴室明亮的燈光下折轉過一縷詭異的光。
她端起了這杯酒,接著用另一隻手鉗制住了厲濯羽的下顎。
指尖施力,企圖以這種方式撬開他的嘴,把這杯溶解了解藥的酒灌進他的喉嚨里。
沒想到的是,還沒把葯灌進去,少年那沾帶著水漬還是淚漬的長睫微微顫動了一下。
鴉羽般的睫毛在下一秒悄然掀開。
霍綰想要撤回手,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四目毫無徵兆的相對,誰也沒有率先迴避視線。
他望著她,一雙水汽空濛的瞳眸染著可憐的紅。
醒了也好,不用這麼麻煩的灌藥了。
霍綰心裡這樣想著,手指上的力度也稍稍放鬆了些。
她將杯壁抵在了少年嫣薄的唇邊,淡聲吐出了兩個字:
「張嘴。」
單從她的語氣里聽不出多少耐心,臉上的表情更是罕見的深沉。
可她這強硬的態度好像並沒有奏效,反而讓氣氛更加僵化了。
厲濯羽浸泡在冷水中,額頭鬢角卻不斷冒著汗,剋制又煎熬的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可他非但沒有張嘴,反而在某種程度上扣緊了牙關,薄唇緊抿,望著霍綰的眼神里充斥著濃濃的警惕與審視。
見狀,霍綰不緊不慢地撤回了手,晃動了兩下酒杯:「你不會是怕我下毒吧?」
他這副可憐又警惕的模樣,像極了受驚后掉進水潭裡的波斯貓,濕漉漉的,襯得他琉璃般的瞳眸更漂亮了。
真是……賞心悅目。
也正因此,霍綰難得生出了幾分耐心,放低放柔了嗓音解釋道:「這是解藥。」
見厲濯羽無動於衷,她再次主動將酒杯遞向了他的唇邊。
「喝了,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少年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用那雙泛著薄紅的濕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霍綰這下算是看出來了,他非但不相信她,而且還是一個……
犟種。
按霍綰的性子,是絕對沒有耐心去哄人的。
可眼下她和厲濯羽訂婚在即,關係破裂又或者鬧僵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在心中權衡了幾秒,她終究是主動示弱道歉:
「今晚是我的問題,是我不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向你道歉。」
可接著,這纏繞著涼薄笑意的女音話鋒一轉。
「但那杯酒是你主動喝下的,事發后我既沒有逼迫你,也沒有對你做什麼,現在也把解藥端來了,可你……」
意識到這樣說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僵,霍綰戛然而止,淡笑著起身,隨手將酒杯放在了檯子上。
她繼續待在這裡,估計厲濯羽也只會繼續僵持著不肯服藥吧。
於是她翩然轉身,面向了浴室門口,有了離開的打算,頭也不回地道:
「早點把葯喝了就能早點休息,晚安。」
只是,她才剛邁出半步,手腕忽地被一隻沾帶了水汽的大手從身後一把扣握住了。
雖然有那麼一瞬間的詫異,但霍綰並沒有表現出來。
她沒有掙脫手腕上的束縛,也沒有轉身,靜靜等待著下文。
面對犟種,就只能比他更犟。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她的身後中傳來了一聲極啞的低喚:
「葯……」
霍綰這才轉過身來,從她的視角剛好能將眼前這極具衝擊力、又分外活色生香的一幕收入眼底。
這一刻她彷彿回溯到了三年前那晚,他也是用這樣一副勾人的表情,煎熬又哀求地望著她,希望她能夠幫他……
不管是蓄意的勾引,還是無心的弄巧成拙,不得不說,他的確成功了,讓她破天荒的動搖了幾秒。
但僅一眼,霍綰就撤走了視線,側目看向了檯子上那杯剛剛被她放置下來的那杯酒。
早點喝下去不就沒事了?
她重新端起了這杯酒,將酒杯貼到了他的唇邊,杯壁稍稍傾斜,那猩紅的液體便涓涓流淌進少年的唇腔之中。
可接著,她的手腕被一隻大手狠狠抓握住,毫無徵兆地猛地向下一拽——!
冰冷的水花撲濺到了她的臉上,她半個身子都沒入了池水中,可卻順勢傾倒在了一個滾燙的懷抱里。
萬幸她的傷口在後背上,沒有因此而沾上水。
正掐握著她腰肢的那隻大手,掌心滾燙。
可接著少年的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扣按在了她的後腦勺上,猛地一按。
充滿了侵略氣息的吻在頃刻間封住了她的唇。
霍綰微微張唇,秀眉緊蹙,想要表達些什麼,可這樣無疑是給予了少年鑽空子的機會。
更深的吻,更加肆無忌憚的攻城略池。
明明是親吻,兩個人卻像是在較量,誰也不肯服軟,爭奪著唯一的主導權。
隱約間,她嘗到了血腥的甜味,理智早就斷了線,已經分不清是誰的唇被咬破了。
可即便如此,扣按在她後腦勺上的那隻大手也沒有移開過。
像是害怕一旦鬆手,她就會逃了一樣。
在幾乎快要不能呼吸的邊緣,霍綰探出了手,狠狠按在了少年腹部……
更下方的位置上。
終於,附在她後腦勺上的那隻大手撤離了,可扶在她腰際的手卻沒有任何挪開的打算。
她調整著呼吸,嫣紅的唇微微張合,連不穩的氣息聽起來都沾滿了零星的誘惑。
至於她身下的少年……
他看上去更可憐了,薄唇一線輕紅,破了皮的地方泛著惹眼的殷紅。
落魄,狼狽,凌亂,但不可否認,這樣的他看起來更加……
秀色可餐了。
霍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被池水沾濕了的黑色襯衫幾乎嚴絲合縫地貼在她的身上。
曼妙的曲線盡現無疑。
明明泡在一池冷水中,可她卻覺得更熱了,口乾舌燥。
她輕笑著,纖細的手指重重捻按過少年鋒薄的唇,將他唇峰上的零星殷紅血漬一點點抹開:
「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在浴缸里·做……」
低低地低喃后,她又抱怨般地輕嘆:
「可我不喜歡在這裡--做--呢,要換個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