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啟騎士之二·戰爭（其四）
「很有意思的替身……」
被自己的能力反噬，喬蕎當即跳出圈子，托地退出數步，拉開了距離。
「戰爭沒有贏家，傷人傷己。沒想到你的替身能力居然還別有深意。」
「強大的防禦，吸收並反彈受到的攻勢……而且替身能量相當雄厚，持續力佳。」
「加上你本人強健的體格，威猛的硬氣功，簡直就是單挑無敵的替身。」
活動了一下手臂，喬蕎的替身紋路重新亮起，看來「戰爭」的吸收反噬並不是全額奉還，實際上反彈的威力是有所衰減的。
「另外，你的替身應該不是單純的死物，它有自己的神智吧？」
這一下倒是令我吃驚了，我還沒看出來「戰爭」這副鎧甲的模樣居然也有神智？
有些替身是有自己思維的，這一點我是知道的。智慧高的替身，甚至可以手把手教導本體使用替身能力，並在戰鬥中出謀劃策。
「我越來越欣賞你了，JOJO。」
「你是如何注意到我的替身擁有神智？明明我沒有展示出這一能力。」
康也和我一樣露出了吃驚的神色，他的替身之謎到這裡算是一覽無遺了。
「很簡單，在我攻擊你的時候，我發現這個替身會配合你的呼吸法，從而使你的功力更上一層樓。」
「同時，當我用替身能力去瓦解它的時候，我觸碰到了一股很明顯的驚駭情緒，它自己的神智在抵觸我。」
「擊碎胸甲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你本人的情緒，但後來你否認了這一點。而我接下來的攻擊勢頭雖猛，實際上卻沒有出全力，就是在試探你的替身是否有自己的意志。」
「不過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如果我用了全力，被你的反噬能力集中攻擊的話，大概會陷入一段無替身可用的時間吧。」
原來能發現這一點是藉助了替身能力。
我還以為是我跟不上潮流，忽略了什麼細節。
「很精彩，你的戰鬥智商令我佩服。」
「可我的替身是靜態的，它並不會主動行動。無論是否有神智，似乎都不會影響你失敗的結局。」
康依然是舉重若輕的態度，似乎「戰爭」真的毫無破綻。
「騙不了我。」
「破解了你替身的謎題，它也就不足為懼了。」
喬蕎沒有被康的沉穩嚇住，反而是在這時，她眼中也燃起了屬於武者的、渴求戰鬥的火焰！
「你外強中乾、自作聰明地宣稱知道了這一特點也於事無補，恰恰印證了我的猜測——識破它有神智，就是戰勝它的關鍵！」
「和瘟疫、飢荒、死亡不同，這三者都可以被稱為天災，然而戰爭卻是人禍。」
「這個替身的神智，就是它區別於其他天啟騎士的特點，也是我可以擊破的破綻！」
我看見康的替身微微顫動起來，看來喬蕎說對了。
在法律上，戰爭是一種不可抗力；然而實際上，和各種天災不同，戰爭就是完完全全的人禍！
按照這個思路……其實在實錘這個替身有神智的第一時間，我也就想到了它神智存在的意義。
「很好，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你這樣強大的對手了！」
「你美麗，強大，充滿智慧。你這樣的戰士，正是值得我用盡全力擊倒的存在！」
康沒有狡辯，甚至沒有否認識破神智就是破解他替身的法門，反而主動邁開腳步，大踏步逼近喬蕎！
「戰爭，你應該有問題要問我吧。」
喬蕎站在原地，安如泰山地發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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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
破壞力：C速度：E持續力：A
射程：E精密動作性：B成長性：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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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哈……」
康身上沉重的巨鎧發出沉悶的聲音。
「第一個問題，你認為暴力應該被消滅嗎？」
「不問過去，無論將來，只看今天。在今天的世界上，你認為消滅暴力，對人類是福還是禍？」
替身的問話結束，康也來到了喬蕎跟前：「你有三分鐘思考這個問題，但你我之間的戰鬥不會暫停。」
康開始了主動的進攻，他沒有將吸收的可反噬能力一股腦附帶到進攻中，而是零星摻雜進去，喬蕎只要一個沒注意就會被自己那瓦解替身能量的能力命中。
「你這問題，還挺嚴謹。」
喬蕎專心致志地抵擋著康的拳腳，她比身著重鎧的康更敏捷，但體型的差距造成了進攻範圍的區別，一些堂堂正正進攻她必須正面化解。
「你主動進攻，是為了讓我盡量少思考，憑本心回答問題吧。」
「沒必要，我不會騙人。」
「戰爭不代表罪惡，暴力也不代表錯誤，我支持暴力的存在，而且相信越是正義的一方，就越需要強大的暴力。」
喬蕎給出的答案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她這種聖母會支持消滅暴力的。
「回答……正確。」
「戰爭」的聲音響起，隨著這一問題結束，在場的人靈魂里都得到了一個訊息：
「單戈獨戰」解除了，對手可以圍攻「戰爭」了。
「要我幫忙嗎，喬喬！」
我大聲喊道。
「別過來，保護好你自己！」
「而且我能感受到，我們都是很純粹的武者，不需要也不允許在競技中被干涉！」
喬蕎的回答和我所想一致，我索性爬上了斷牆，大大方方地觀看他們的戰鬥。
「是條好漢！你比太多男人都要強！」
康讚嘆不已，但攻勢沒有停歇。
他剛剛已經消耗了喬蕎大量的精力去辨別對手是否附帶了瓦解替身的攻擊，現在時機已到，康果斷將積累的全部「反噬」都附帶在了進攻當中！
喬蕎再也無法完美躲過反噬攻擊，手臂和腿上被擊中的部位，「伏靈咒印」逐漸消退了！
「娘的！快問，沒看老娘撐不住了嗎！」
喬蕎直接對著「戰爭」破口大罵！
「第二個問題，你認為自己有資格審判別人嗎？」
「你的道德，你的情感，能否被你用做自己審判和懲戒他人的理由？」
「戰爭」並沒有情緒波動，只是機械地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不用我的難道用你的？」
「審判這個詞本身並不高尚，任何人都有資格在自己心中審判任何人。」
「如果可以，我馬上判你故意傷害罪。」
疲於應對的喬蕎沒那麼多廢話，不過她居然覺得自己有資格評判他人？
這女人絕不是什麼道德聖母！
我驚出一身冷汗，這個時候我開始意識到，她的忍讓或許並不只是因為她的行為準則始終高尚，而可能有其他因素！
如果我想當然地對她應用「好人就該被槍指著」，恐怕我和我手裡的人質都免不了一場「俄式救援」。
看來我絕不能讓她知道我是一個惡人，否則她非但不會為我所用，甚至會成為我最棘手的敵人。
看來嘲諷和惋惜的話，只有在「視界」打穿她胸膛之後才能說了……
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小小的遺憾。
「回答正確。」
這一問結束后，「戰爭」那詭異的吸收反彈能力也解除了。
即便如此，體格上的差距和之前的消耗，已經讓喬蕎落入下風。
「你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聖人，但為何我在你身上感受到如此磅礴的正義感？」
「戰爭」發出疑惑的聲音。
「不想理你，快問第三題。」
喬蕎的體力和替身能量都在迅速流失，她的動作已經肉眼可見地慢下來了。
「第三個問題——」
「戰爭」的聲音突然變得癲狂和尖銳起來。
「你願意拯救你的朋友嗎！嘶嘶嘶嘶嘶嘶嘶！」
什麼？
我真的會謝。
在場的朋友只有我一個好叭？
穿著重鎧的康一個閃爍就到了我的面前，我和他的神情都變得驚恐萬狀。
「等等……第三個問題，不應該是這個吧？」
「你放開我的身體！劫持人質有違武者之道！」
康發出驚怒的聲音，竟然是他的替身奪取了他身體的控制權，帶著他衝過來襲擊我！
穿著重鎧的壯漢奔騰而來，這衝擊不下於蠻牛奮怒，奔馬發狂。
我現在整個一個大後悔，早知道該找個有樓梯的地方看戲的。
「砸，瓦……」
顧不得是否會暴露什麼了，我要召喚出視界，用它那無敵的力量抵擋一波。
但這太突然了，視界的速度雖快，可我反應的有些晚了，恐怕……這下真要住院了！
「弗拉！」
令人安心的斷喝響起，喬蕎居然閃現到我身前，全部的替身紋路都匯聚到右拳，拚死一擊把這尊殺神擊飛了出去！
「你記好了。這就是……」
「我的回答。」
我幾乎被嚇呆了，連剛冒出頭的「視界」都直接消散了。
喬蕎超越極限的這一擊，不僅消耗了她大量的體力，而且承受超額替身能量和超量撞擊的右臂也顯然已經廢了。
虛弱和痛苦讓她大口喘著氣，儘管她背對著我，但我能夠想象到她的神色會是如何痛苦。
「回答錯誤……」
「戰爭」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隨著煙塵散去，我看見康的身軀已然站起，如鐵塔般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