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解釋

「張婷，好久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夏言坐在了張婷的旁邊。

「夏言好久不見，你這個大美人面前，我都成村姑了，你沒注意到吧，自從你進來，那幾個男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你。」

「鄭宇，你好。」夏言轉而向鄭宇打起了招呼，我自顧自喝著酒，沒敢看她，不知道她是否看著我。

鄭宇點了點頭，又瞥了我一眼。看到我面如死灰，生怕我控制不住，端起了酒杯。

「來，夏言，酒倒上，我敬你一杯，陸晨，別自己喝，碰一個。」

我放下手中的啤酒，看著面前這張曾經無數次讓我心醉的面孔。

「夏總，我叫陸晨，喝。」說完我便把一整瓶啤酒喝了下去。

「陸晨，叫我夏言。」夏言沒有喝，只是看著我，她的表情，她的簡單一句話，把我的記憶拉回8年前。

那時候，我們都是剛剛進入大學的新生，迎新晚會上我認識了夏言。

初見她時，她穿著一套黑色的連衣裙，僅僅一眼，便驚艷了我的世界。於是我鼓足勇氣要了她的聯繫方式，開始追求她。

在我要向她表白的那個晚上，我約她在學校的情人坡見面，我坐在草地上，等待著她的到來，閉著眼睛醞釀著想要表白的台詞。

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站在我的面前不遠，我睜開眼，她那動人的身姿在月光的襯托下，美得不可方物，那一定是我見過最美的畫。

那幅畫隨著光線深深進入我的腦海里，那一刻我認定了她便是我想要陪伴一生的妻子。

青春期的生澀，我輕輕的對她說了一句：

「夏同學，你來啦？」

「陸晨，叫我夏言。」

……

那一晚我們確定了關係。

此刻，我的心彷彿像被刀扎一樣的疼。我強裝鎮定，道：

「夏言，你還記得這句話嗎？」

「陸晨，我記得。」

「那你還記得這個嗎？」

我掏出錢包打開來，把身份證抽了出來，露出了一張充滿歲月痕迹的紙。

紙上，整整齊齊躺著十個字：「陸晨，我走了，我們分手吧。」

「記得。這是我寫的。」夏言的表情太過平靜。

「請給我一個解釋。」我盯著她，眼皮已經快要留不住即將掉下的眼淚，於是便抬起頭，喝起了酒。

「陸晨，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說這些陳年舊事的。」

「呵，你別告訴我，你是太久沒見，想我了。」

「是的，我就是想見你。」

夏言臉色逐漸變紅，我甚至看到水珠在她眼裡打轉。她又接著說道：「陸晨，你過得好嗎？」

「不好，被狗咬一口，沒打疫苗，百度說潛伏期最高達到十幾年，所以，我一直提心弔膽。」說完我喝了一口酒。

夏言幾乎沒等我說完，便哽咽起來。

鄭宇勸我道：

「陸晨，好好說話，你們之間如果是誤會，今晚就說開。」

「誤會，鄭宇，你太小瞧眼前這個女人了。」

「陸晨，見到你就好了，我還有事情要忙，我先走了。鄭宇，張婷，再見。」夏言帶著哭腔說出了這句話。

「等等，夏總，耽誤不了多少時間。」我叫住了即將要走的夏言。

「其實，從你一走進門，我就有答案了，你身上背的包好幾萬吧，門口那輛紅色的法拉利你的吧，大家都是窮出生，你一個女人，三年時間便擁有了這一切，其中的骯髒……」

「別說了。」夏言歇斯底里喊了一句，接著說道：

「陸晨，你要解釋是嗎，答案就是你心裡想的。我今天不該來，我知道的。」

我從錢包里取出了那張紙塞進了空酒杯，拿出打火機，燒了起來，然後倒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不該來那就滾吧，我當你沒來過，你是對的，拋開一個窮小子，換來今天的法拉利和名牌包，這生意誰都覺得划算。」

說完，我背起吉他，離開了酒吧，身後傳來夏言的哭泣聲，以及張婷的小聲安慰聲？

走出酒吧，我又在邊上的便利店買了一打啤酒，往江邊走去。

在夏言離開我的前兩年，我苦苦找尋，想象著各種各樣她離開的原因，唯獨沒有想過是因為錢，在我的心裡，她是那麼的完美，那麼的善良。

可是她又給我狠狠地上了一課，或許是現實給我上了一課。

我開始苦笑，笑自己幼稚，

三年的時間苦苦追尋，只為了揭開人性的黑暗面。

我來到江邊廣場，找了一塊沒人的草坪，拿出吉他，狠狠喝了兩口酒，閉上眼，自彈自唱起來：

「是不是對生活不太滿意

很久沒有笑過又不知為何

既然不快樂又不喜歡這裡

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路程有點波折空氣有點稀薄

景色越遼闊心裡越寂寞

不知道誰在何處等待

不知道後來的後來

誰的頭頂上沒有灰塵

誰的肩上沒有過齒痕……」

一曲唱罷，我才慢慢睜開眼睛，朦朧中，我看到一個女子朝我走來，五官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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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子，一身白色連衣裙似曾相識……

是她，今天去機場接的那位舒小姐。

「歌唱得不錯，你賣唱比你工作要有前途。」女子走到我面前說道，語氣倒是沒有白天那麼冰冷。

我沒有搭理她，自顧自喝著酒。不知什麼時候她在邊上的長椅坐了下來。

「天空灰得像哭過

離開你以後並沒有更自由

酸酸的空氣嗅出我們的距離

一幕錐心的結局

像呼吸般無法停息……」

當我還在深情唱著周董的這首退後的時候，她又朝我這邊走來：「唱得很好。」

「小爺已經不在你手底下討飯吃，別在這噁心人。」

她顯然被我的態度嚇了一跳：

「不可理喻。」

「滾，不滾老子撕了你衣服。」

「流氓，看來炒你魷魚炒對了，本來我看到你這個樣子，還有點心軟。」說完，她快步的走開了。

我深吸一口氣，躺在草坪上……

「美女，加個微信哪，自己一個人不寂寞嗎？」

「沒興趣，走開，不走我報警了。」

「報警幹嘛呀，來，大哥請你去喝酒，你想吃啥就吃啥。」

我坐了起來，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只見幾個沒穿上衣，身上手臂有些紋身的壯漢圍著一個白衣女子。這不正是那個姓舒的嗎。

我放下吉他，一手抄著一個啤酒瓶，往那邊跑去，直接一瓶子砸在背對著我的男人頭上。

「我去你媽的。」

另外幾個男的已經看到我了，叫喊著直接朝我撲了過來。

「弄他丫的，學人英雄救美，電影看多了吧。」

我又一酒瓶子扔出去，砸在另一個人頭上，失去武器的我被兩個大漢按在地上，迎面而來的是一頓拳打腳踢。

「住手，我已經報警了。」女子喊道。

「臭娘們，今天算你運氣好。」

說話間又是幾腳朝我踢來，

「走了，倒了血霉，遇到這麼一個愣頭青。」

說完他們幾個便跑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