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緋聞

由於跑步引發的大量乳酸堆積，美好的國慶長假，凌婉愣是在床上躺了整整六天。151+看書網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么？整得一房間雲南白藥的氣味。凌媽雖有意見，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她可沒忘記自家閨女回來那晚可憐兮兮的模樣，上個樓梯都步履蹣跚鬼哭狼嚎的。

「東西收拾好了嗎？」凌媽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凌婉。「別凈帶些短袖的，降溫了，外套都帶了嗎？」

正看得入神的凌婉哪裡聽得進去太多的話，只得敷衍的應著。

「我看你也沒什麼心思聽我廢話的，我也懶得和你說，媽媽上班去了，自己去學校的時候注意安全，該帶的東西都別忘了。對了，還有給林媽媽的東西別忘了一塊兒帶走，平日里你……」凌媽嘴上說著要走，可卻絮絮叨叨的說了大半天。

「媽，我又不是小孩了，你這都念叨多少遍了。」凌婉煩了，可話一出口卻又忍不住後悔。她拿眼偷偷地瞄媽媽，見臉色沒什麼異常才放心。

天下間的父母都是一樣的，巴巴著想要自己的子女好，可我們卻總是嫌他們麻煩，以此拒絕，去傷害他們。凌婉在叛逆期時沒少做過混事，不知令二老操了多少心。後來大了，明白了，只會後悔自己當初的不懂事。因此，重來一次后，她在每一件事上都力求做到不讓父母操心。剛剛那樣，完全是一時的嘴快。

「行，錢我放在抽屜里你自己拿，媽媽走了。」

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她一人，雖然清靜了，卻不知怎的，心裡總覺得不是味。

算了，還是收拾收拾東西走吧，省得每回都踩點到校。

「今天吹得是什麼邪風啊，竟讓你早了半個小時。」走在路上林晨忍不住拿她打趣。

「我覺得我這一次考得不錯，迫不及待的想要趕到學校去看成績了呢。」凌婉說的一本正經，「我覺得以我的能力進班級前20應該不是問題。」

「就這點出息啊。」

凌婉覺得自己被鄙視了，忍不住辯解：「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整天嘻嘻哈哈的照樣考第一，我可是挑燈夜戰了好幾宿呢。身在金字塔頂端的你怎能理解我們這些底層勞動任人民的心酸啊，真的，壓力忒大了。」

「誰說我沒壓力了。」

凌婉眨巴著清凌凌的眼，一臉好奇，「你有什麼壓力啊？」

「怕從第一名上掉下來。」林晨說得風輕雲淡。

凌婉默默地在心中爆了句粗口。她現在算是明白人比人氣死個人這話的深刻含義了，他們在追求上差的實在不是一點兩點啊。

目光所及處學生越來越多，她在糾結要不要和林晨分開走。要是在早上完全不會此類問題的，因為林晨不愛吃早餐，所以他們總是早早的分道揚鑣。

「林晨。」

凌婉正準備回頭去看，就看見黃尚騎著自行車慢慢悠悠的從他們身邊經過，一雙眼睛溜圓的停在她的身上，似是被驚到。回頭扳正車頭，再回頭時卻是眯起了眼嘴角帶有意味不明笑容，和那天陰惻惻的笑容驚人的相似。

「我怎麼覺得這人怪怪的啊。」據說十個好學生中總有那麼一個行為詭異不可捉摸的奇葩人士存在。凌婉覺得，黃尚當屬其中一個。

林晨混不在意，「別理他，這人就有那麼幾天抽抽的，對了，離他遠一點，省得被傳染。」

「你這算是說人壞話么？」

林晨義正言辭：「當然。」

凌婉的嘴角不動聲色的抽了抽。

在臨近學校的地方，凌婉找了個理由和林晨分開。磨蹭了近十分鐘后才進了校園。

一進教室，凌婉便感覺到了班中詭異的氣氛，女生們的目光唰唰唰的匯聚在她的身上，哦，對了，還得外加兩個男生，一個黃尚，笑得意味深長，一個就是自己那重色輕友的同桌。

凌婉將教科書立得筆直，阻擋住外界的所有干擾。「這是什麼情況啊。」

秦利難掩興奮：「不就是你和你哥那點事嘛，我聽了好半天的八卦呢，女生們懷疑你們是一對來著呢，」

「你……」

秦利一臉義氣，「放心，雖然我心裡痒痒的很，可我沒有把你們是兄妹的事告訴她們。」

什麼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什麼叫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說得可不就是秦利嗎。她寧願他說了，大不了事後和林晨串一下口供，可行性還是很大的。這世上最怕的就是緋聞纏身啊。

「凌婉，我發現你和林晨的關係也沒有那麼差啊，我曉得你們心裡有芥蒂，平日里雖形同陌路的，可關鍵時候他還是很關心你這個妹妹的。」秦利獨自一人侃侃而談，還不忘時不時的幻想人生，「要是我也有個妹妹就好了，我對她肯定比林晨對你還要傷心……」

為了防止秦利滔滔不絕的講下去影響自己雙耳的清靜，凌婉趕緊打斷了他的憧憬：「得了你，你都這麼老了，你何必折騰你爸媽再給你整個妹妹出來呢。」

「……」秦利不平：「我說凌婉，你怎麼連那麼點藝術細胞都沒有啊，你知道想象嗎？這是想象你懂嗎？就是因為不能視線才要幻想的……算了，就你那水平，估計你語文也好不到哪裡去了。咱倆思想不在同一高度，溝通太成問題了。」

凌婉很想問，想象和藝術細胞有什麼聯繫啊。她鬱悶的趴在桌上用雙手捂了耳朵，努力隔絕秦利的喋喋不休。

「這是拿下了？」黃尚的目光從後排的角落收回，用筆戳戳林晨的後背八卦道。

「嗯？」林晨不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從何而知啊？」

「你就使勁的裝吧，被我抓了個正著你還想不承認啊，和你說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黃尚瞄見自家同桌雖然一副認真看書的模樣，耳朵卻已經豎的筆直了。估計又是一個被林晨男色所迷的，不曉得得知事實后那顆玻璃心該碎成怎樣啊。「難道說是你那日的表現讓凌妹妹終於明白了你對她的滿腔熱血，然後一感動，就從了？」

林晨笑笑，不置可否。

黃尚很激動，他覺得自己的所有推論都得到證實。「我還以為凌妹妹是我們班唯一一個堅守陣營的人呢，卻不曾想已經被你打到內部去了，可惜了可惜了。」

「為我可惜？」

「屁。」黃尚白了林晨一眼，「你有什麼好可惜的，收了你那叫替天行道。我是替凌妹妹可惜呢，多好一姑娘啊，怎麼就被你騙了……」

林晨覺得吧，黃尚說的這些雖然完全和現實情況相背離，但他聽著卻挺享受。唔，感覺不錯。

晚自習……

凌婉將家中帶來的小說夾在書里小心翻閱，表面上卻是一副認真看書的模樣，還時不時的用筆在草稿紙上划拉幾下。正看得起勁，卻感覺到胳膊被撞了一下。一抬頭，就看見班主任正坐在講台上看她。她心裡咯噔一下，心虛翻了頁書將小說蓋住。難道被發現了？這眼睛也太賊了吧。

直到下課鈴響，凌婉才算鬆了口氣，看來是虛驚一場啊。班主任雖看了她好多回，可屁股黏在凳子上愣是沒下來過一回。

她趴在桌上，彌補著剛剛緊張所消耗掉的精神。

「凌妹妹……」不懷好意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凌婉一抬頭，便看見黃尚咧著嘴趴在她的書上沖她笑。她惶恐，就她對黃尚的印象完全停留在他那陰惻惻的笑容上。「陛下，您吩咐。」

黃尚面上一囧，他原本想來逗逗凌婉的，不曾想竟先被她來了個下馬威。凌妹妹果然是個人才啊。「找你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就是來八卦的。」他單槍直入，毫不拖泥帶水。

他說的直接，凌婉自然知道他是來八卦些什麼的，於是毫不含糊的扯起了謊：「你別誤會，我和林晨其實不你想的那樣的。」

「我沒誤會。」黃尚接話接的快。

「我和林晨其實是兄妹來著。」

黃尚點點頭，「恩，編，你繼續編，我聽著呢。」

凌婉覺得這人太不可愛了。

黃尚的臉上再一次換上那標誌性的陰惻惻的笑容。「凌妹妹，你就老實交代了吧，你和我們家林晨是怎麼勾搭成奸的。」

勾……勾搭成奸？她不就和林晨走在一起嗎，怎麼就勾搭成奸了。瞧著黃尚這模樣擺明了認定她和林晨有個什麼，是沒辦法和他解釋清楚，能做的就是扯開話題。「怎麼，陛下好這口啊。」見黃尚沒反應過來，凌婉繼續趁熱打鐵道：「陛下，林晨可是個禍害啊，你要攻克下他還需要多多付出努力啊。」

「你……」

凌婉拍拍他的手一臉我懂你的模樣，「我曉得你對他的那片心就好了，放心，他是你的，我不會同你搶得。對了，壯陽葯買了嗎？」

……

黃尚一臉挫敗的回去，看見林晨從外面回來咬牙切齒道：「林晨，你女人真是個人才。」

「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林晨虛心接受。

於是，黃尚再一次挫敗。

凌婉支著下巴看林晨，從她的位置看過去，他的側顏只有著模糊的輪廓。國慶在家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她想，她的心裡終歸還是放著他的，而一切不滿情緒的來源皆是因為她抓著過去的種種不放。她從未想過，自她選擇平山開始一切就已經不一樣了。她不知道事情會朝著怎樣一個方向發展，也不知道林晨是否依然會喜歡上夏思景……所有的一切她都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

還有什麼結果是她不能接受的呢？

她在用足夠的時間磨滅掉心底深處的那個人……或許有一天，她會祝福任何一個站在他身邊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