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荀博的薦舉
晉愍帝輕揮衣袖，聲音雖顯稚嫩卻蘊含威嚴："平身吧!荀御史，朕所安排之事，卿辦的如何？"
荀博站穩身形，回答乾脆："陛下，微臣所辦之事詳情，皆記錄於奏摺之中，還請陛下審閱。"
劉常侍敏捷接過奏摺，呈遞晉愍帝。皇帝閱畢，滿意地點點頭："荀愛卿辦事周全，辛苦了。"
荀博謙遜回應："為陛下排憂解難，乃臣職責所在。微臣不敢懈怠。
不過，今日微臣尚有一私事想要啟奏陛下，不知陛下能否賜予機會一述？"
晉愍帝饒有興趣地點頭："哦？荀愛卿但講無妨。"
荀博指向一旁的沐辰，緩緩道："陛下，此乃舊友之子，姓沐單名一個辰字，已成年且才情出眾。
其父曾任治書侍御史，一生清正廉潔，卻家境清貧，后因種種原因而與世長辭，留下此子孤苦無依。
微臣今日帶此子前來，也是因其才能尚可。加之朝堂急缺人才，故而特意向陛下推薦。"
晉愍帝的目光落在沐辰身上，詢問道："哦？沐辰，既然荀愛卿如此推崇，你有何才能值得朕知曉？"
沐辰心中苦啊："我能有什麼啥本事，在這個時代，我幾乎就是個一竅不通啊！"
但沐辰卻不知道，自己心中苦澀，卻意外在晉愍帝心中莫名湧現。
晉愍帝頓時被沐辰這突如其來的苦澀觸碰，弄得心神不寧，他目光仔細一掃周圍空曠的宮殿，
僅有的聲響是輕風偶爾撩動簾幕的細語，除了近前幾人周遭卻不見半個人影。
這份神秘的心靈感應，猶如幽靈的低吟，在他的意識深處迴響，交織著驚異與好奇。
此刻沐辰無奈飛速轉動大腦想著一切可以運用的才能，片刻后他言語恭謹：
「陛下！荀世伯過於誇耀草民，草民實質並無甚大才，只是略通小道罷了。」
晉愍帝略帶疑惑的詢問：「哦？那不知沐先生都懂得何種小道？不妨於朕說說？」
晉愍帝的追問讓，沐辰瞬間傻眼：「不是吧！有沒有搞錯！都說是小道了你還追問個屁啊，我只是想隨便糊弄一下！這小皇帝是幾個意思，初登大寶，還有這閑情雅緻？」
晉愍帝忽然聞沐辰心聲，不由心中火起：「狂妄！此子當真膽大妄，為竟敢糊弄於朕。
只是好似他未曾開口，既然未曾開口，他的思緒為何可被朕所知曉？
算了……暫且先看看他，準備如何糊弄於朕，尋得破綻朕在治他個大不敬之罪。」
沐辰此刻陷入了困境，心中焦急地探尋著可行之策，而關於晉愍帝那悲涼命運的史書記載。
卻如潮水般在他腦海里翻湧，讓他不由暗自嘆息：「唉……這短命的小皇帝，可真難伺候。
不過據史書所述，晉愍帝司馬鄴的名聲倒是頗為不俗，作為一位在危難關頭承繼大統的君王。
他心懷子民，常思利民之舉。只是遺憾啊！彼時國運衰微，朝綱不振，縱然司馬鄴有心救國，終究獨力難回天。
無奈之下，為保全百姓免遭塗炭，他選擇了忍辱負重，以至於悲劇收場。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可算是一位仁德之君，只是，這個個風雨飄搖的時代，他雖渴望賢才良輔。
卻因士族門閥的阻隔而難以聚攏，大批英才被無端排斥在外，實為時代之悲哀。
可悲可嘆可憐啊，唉……可惜咯也就是三年的功夫就得玩完。
我還是不要指望混什麼狗屁官職了，要是被他看上早晚跟著一塊玩完。算了……就隨便弄點東西糊弄糊弄得了。」
晉愍帝的目光鎖定在不遠處靜默站立的沐奕身上，儘管後者唇未啟，言未發，晉愍帝卻彷彿能窺見其心中波瀾。
而在得知更多信息的晉愍帝，心中也是不知所措：「為何他說朕短命？他又如何得知朕的心聲？
不行朕得想辦法，從他心中探知更多信息。」
面對晉愍帝探究的眼神，沐辰內心也是慌亂如麻，不得不加快速度搜尋對策：
「陛下！關於小道之術，草民確實略通一二。但不知可否讓人準備一隻小一點的花瓶，和一個煮熟的雞蛋？
在準備兩個容器一大一小，最好底部能互相連接、水、細沙或小米。
另外再準備一個金屬小罐或壺以及水、火源，以便草民為陛下展示小道之術？」
晉愍帝，目光中雖閃過一絲好奇與疑慮，但隨即恢復了帝王應有的沉穩，他緩緩點頭，示意侍從照辦。
心中更是暗自揣測，沐奕此舉有何深意，究竟是欲施展奇術以惑君，還是另有所圖。
他倒是要看看沐辰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不多時，侍從們便依言備齊了所有物品，呈於晉愍帝與沐辰面前。
殿內眾人皆屏息以待，只見沐辰從容不迫，開始擺弄起那些看似平常的物件。
他首先將小花瓶置於大容器之中，中間以細沙填平固定，使之穩固而不至於傾覆。
接著，沐辰小心翼翼地將煮熟的雞蛋置於花瓶頂部，這一幕顯得頗為奇異，引起周圍一陣低語。
隨後，他將金屬小罐置於火源之上加熱，直至罐中之水沸騰。
正當眾人疑惑之際，沐辰解釋道：「陛下，此術名為『民心秤量』，草民藉此以雞蛋喻國，花瓶比君，大容器象徵國家，細沙則是百姓。
雞蛋能否在動蕩中保持平衡，全看陛下是否得民心，是否如這熱水般，能暖及每一個細微之處。」
說罷，沐辰將沸水緩緩倒入大容器之中，細沙受熱膨脹，微妙地抬升了花瓶，使得雞蛋在搖晃中竟奇迹般地保持不墜。
殿內頓時響起驚嘆之聲，晉愍帝也露出了驚異之色，目光中多了幾分讚許。
「陛下，此術雖小，卻寓意深遠。若君王能如熱湯溫暖細沙，細沙則能穩固君位，雞蛋即國家亦得以安泰。
陛下愛戴百姓與否，不在言語，而在實際行動，民心所向，即為國之基石。」
沐辰恭敬地說道，其言辭懇切，令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