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7章 送別
張大川懸空而立，仔細感受了一番先天境御虹而行的獨特體驗后，平靜下來，轉而內視己身。
只見原本只有勁氣存在的丹田之內，出現了一枚球狀丹丸。
丹丸瑩白如玉，不過鴿子蛋大小，繚繞著鴻蒙紫氣，有混沌霧絲在四周漂浮。
細看的話，能發現這枚丹丸並沒有實質化的形體，只是呈現出了丹丸狀的虛影。
「這便是先天境的虛丹嗎？」
張大川自言自語。
他沉浸心神，默默觀察。
發現這枚虛丹之中，不斷有真元流淌而出，順著經脈骨骼，流向身體各處，而後又沿著任督二脈流淌回來，重新進入丹田中這枚虛丹之內。
「武者從大宗師晉陞為先天，體內勁氣會在丹田中那枚『先天丹』的作用下，轉變為真元。如此來看，這先天丹，就相當於修士的第二顆心臟，極其重要。」
「難怪先天境修士號稱超凡脫俗，單單是這枚『先天丹』的存在，就已經超越了武者太多。」
感受著體內那雄渾真元的存在，張大川微微握緊拳頭。
他有種直覺，此刻的他，如果對上了此前大宗師境界的自己，哪怕是一打十，也能輕鬆取勝。
「果然，先天之下皆螻蟻，此言不虛。」
張大川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
可在他的腦海中，周圍的環境依舊清晰明了。
這是因為晉陞先天之後，靈氣淬體，識海洞開，修士的神魂與精神力徹底凝練，化生出了神識！
所謂神識，便是修士神念、魂魄、精氣神的結合體。
它是真實存在於眉心識海之中的。
有修士自身真元與精氣的滋養，神識可以隨著修為增強而不斷變強，演化出各種各樣的神通。
所謂大神通者的稱呼，便是由此得來。
不過，眼下張大川剛剛晉陞先天境，神識才初步誕生，並不算強大。
他嘗試著將神識外放，眉心一點精光熠熠閃爍，可僅僅只覆蓋了方圓不到十里的範圍，就已經讓張大川感覺到了無比的疲憊。
不過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只要是神識覆蓋之下，一切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大到飛鳥走獸，小到泥土中一粒小蟲的呼吸動作，他都能感知得清清楚楚。
真正意義上的明察秋毫！
「呼……」
「看來，想要施展神識方面的能力，是對修士精神力與體力的雙重損耗，不修鍊到更高層次，這神識恐怕暫時只能是當做『雷達』來使用，被動防禦了。」
張大川輕嘆半聲，在將神識外放到極限距離后，才重新收斂回來，歸於識海。
他默默思忖道：
「古代前賢，有神遊九天、坐地日行八萬里的壯舉，恐怕形容的正是元神出竅吧？」
不過，要將神識修鍊到那種地步，那些古代前賢的修為，恐怕已經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具體是何種層次，張大川根本無從知曉。
也不敢隨意揣測，妄下定論。
思緒之間，張大川忽然發現了一旁負手而立的赤霄子，這位坐化於兩千多年前的古代大能，如今僅剩的一縷殘魂神念，也已經是處於徹底的透明狀態了。
「前輩……」
張大川開口，想要說什麼，可卻組織不起語言。
老人微微笑著，臉上滿是欣慰之色。
他望著張大川，那種目光，好似在看著當年同樣年少氣盛、風華正茂的自己。
片刻后，老人傳來一縷神念之音：
「恭喜你了，後世的天才。」
「這麼快就邁出了關鍵的一步，成為了先天境修士。」
「如今，你已經是這座仙宮秘境的新主人了，希望你能儘快煉化那主廳中的陣眼靈石，徹底掌控此方洞天福地。」
張大川神色微怔。
從這位赤霄子前輩的神念傳音中，他獲取到了自己目前對整座仙宮秘境的掌控程度——僅僅兩成！
原因無他，因為他只將那陣眼靈石煉化了兩成。
那是整座仙宮的基石，也算是秘境的鑰匙。
不過，煉化兩成並非是張大川不用心，而是以他現在的修為，至多只能煉化到這種地步。
「整座仙宮之內，自成一方小世界，此地妙用無窮，待你日後修為增高，全部煉化之後，自會知曉。」
老人再次開口，語氣中多有釋然解脫之意。
他回首看了眼外面的懸空小院，又對張大川說道：
「外面院子里那柄長槍，名叫『或者碧麟鎮魔槍』，是跟隨老夫征戰半生的王者神兵，若是你能幫我找到合適的傳人，就將它交給那人吧。」
「若是沒有合適的繼承者，就讓它留在這仙宮之內，伴我的衣冠冢而眠。」
「小友，緣盡終有別，老夫這一縷殘念，能在最後彌留的時光中遇見你，將一切都傳承下去，也算是了卻畢生心愿，再無遺憾了。」
「大夢未覺三千載，回首凡間春又來……」
「哈哈，世人皆知他李耳騎牛出關，紫氣東來，浩蕩三萬里，盪魔伏凶。」
「又怎知在這極西之地，有一個名叫赤霄子的人，以身入陣，鎮守凡間太平數千年呢？」
「今日此去，天大地大，任我逍遙！」
老人長笑著，口頌古音，神采飛舞。
他那透明的身形緩緩湮滅，化作點點星光，飛入高天之上，就此徹底不見。
原地，張大川沉默。
他知道，自此，世上再也沒有赤霄子這個人了。
甚至，除了此方秘境之外，外界都找不到半點能證明他存在過的痕迹。
「前輩千古，一路走好！」
「晚輩定不負重託，謹遵教誨！」
張大川雙手作揖，沖著那星光消散的方向，行大禮參拜。
赤霄子為了地球人族的未來，不惜以身入陣，鎮壓兩界通道，如此大無畏的犧牲精神，值得所有人向他行禮！
想到空間通道另一端的世界一直在圖謀著進攻地球，要霸佔這顆美麗的生命星辰，張大川暗暗握緊了雙拳。
他有了一種緊迫感！
「我必須要儘快修鍊到更強大的境界，只有這樣，將來這座大陣被攻破之時，才能挽狂瀾於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