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娘親的死

是顏雲姝！！顏雲翳他二話不說，拉著顏雲姝和衛若蒲便進了水月苑。

一路小跑，進了正廳后，他將門緊緊合上，這才開始沖著顏雲姝小聲嚷嚷，「這麼晚了，你在我院子門口乾嘛？這天寒地凍的多危險你知不知道？？？若是生病了，或者是遇到了刺客，你讓哥哥怎麼辦？」

說著，顏雲翳眼圈紅了，又急又氣，「到底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晚了還在等我？」

「今日父親回來的時候怒氣沖沖，罵罵咧咧的，罵的都是你，」顏雲姝甚是委屈的噘著嘴，「哥哥你回來的太晚了！」

言下之意還是擔心。

顏雲翳心徹底的軟了，他連忙哄道，「對不起妹妹，讓妹妹擔心了。」

「所以……」顏雲姝看向顏雲翳身邊那個漂亮的小僕，「所以哥哥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了嗎？」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

顏雲翳和衛若蒲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給了顏雲姝聽。

顏雲姝只在聽衛若蒲的事情的時候憤憤不平，氣的恨不能掀翻了桌子，可在聽到後半截，父親和朱念言的對話的時候。

她卻沉默了。

沒有絲毫的情緒波瀾，因為她早就知道了。

上一世已經經歷過，只是她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哥哥也死了。

還真的是應了許景燁的那句話，一家人死的整整齊齊。

她看著哥哥，「這輩子，他們死，我們活。」

「這輩子？」顏雲翳憤怒的臉上顯出了一絲疑惑。

顏雲姝沒有回答，她看著顏雲翳，笑了，「哥哥今日做的很對，一個人的命更加重要。」

顏雲翳愣住了，妹妹懂了，妹妹竟然能夠明白他捨棄了今日以殺人罪將朱念言拿下的決定，轉而選擇救了衛若蒲的心思。

「倘若我們的復仇需要其他人的生命作為代價，這復仇，又有什麼意義？」

顏雲翳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還是妹妹懂我，妹妹最懂我。

妹妹是這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子。

衛若蒲看著兩雙極為相似的桃花眼，在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著最溫情的話語，他的心中感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溫暖。

其中一雙更好看一些的桃花眼看向了他，那張花瓣一般的唇動著，「你放心，我這個二傻子哥哥，別的沒有，就是特別重感情，他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衛若蒲愣住了。

顏雲翳也愣住了。

要掉下來的眼淚硬生生縮了回去，兄妹情深，也不過短短三秒。

「妹妹，給哥一點面子……」不要再二傻子二傻子的叫了，雖然哥哥承認自己就是個二傻子，但……

「哥哥要面子嘛，呵呵……」顏雲姝白了一眼顏雲翳，「哥哥最好時時刻刻都和今天一樣聰明機靈，否則哥哥還是二傻子。」

顏雲翳啞口無言，舉手求饒。

衛若蒲看著今日那個威風霸氣的顏大人，竟然在妹妹面前如此做小，不免多看了顏雲翳幾眼。

……

顏雲翳將顏雲姝送回芳華苑的時候，已經是一炷香時間后了。

顏雲姝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窸窸窣窣開始下起來的雪，想著哥哥方才說的那些話，如何都睡不著，外祖一家的死，哥哥的死，還有母親的死。

母親的死。

三年前，大雪紛飛的一天，丞相府遭遇刺客來襲，母親為父親擋劍而亡。

誰說的，那刺客就一定真的是寒沙國的刺客呢？

她心中有一個很大的懷疑，她一直不敢去相信，可越來越多的事實，讓她不得不去相信，母親的死，可能也是父親他們一手策劃的。

想到這裡，她再也忍受不了，她捶打著床沿，抓著自己的頭髮，痛苦的無聲嘶吼著。

她的眼淚如雨落下，很快，便打濕了床邊上的一大片。

巨大的仇恨快要吞噬她的心的時候，窗外飄來了一陣細微的笛聲。

熟悉而悠遠，彷彿從夢中走來，她的心逐漸的平靜，靠在床邊，她終於緩緩的睡了過去。

夢裡，她看到了少年時候的許景槐，在相府的角落裡，正用蹩腳的指法，吹著那首曲子。

次日醒來的時候，她頭痛欲裂。

昨天晚上的一切，她已經分不清楚是夢還是現實。

洗漱一番后，她披上銀狐披風，帶上小紅小綠，說是要在相府里走動散心，實則是在觀察他們的動靜。

不巧，剛剛踏入相府後院正廳，便看著好不熱鬧的景象，丫鬟小廝們，端著不同的物品，朝著梅林院走去。

顏雲姝不解，小紅在一旁說道，「瑤兒小姐的及笄快到了，老爺和姨娘給她準備了不少及笄禮服、珠寶首飾挑選。」

小綠想起了什麼，緊接著說著，「姝兒小姐的及笄不是也要一起辦的嗎？怎麼沒見老爺……」

小紅連忙在一旁給小綠使眼色，小綠恍然大悟，捂住嘴，「對不起小姐，奴婢說錯話了。」

顏雲姝笑了笑，「無妨。」

庶女而已，偏偏要蓋過嫡女的風頭，那就讓你蓋，不蓋過，怎麼好彰顯你神女身份的尊貴呢？

「那小姐，我們要不要也給小姐您準備準備。」

「不用。」

上一世也是如此，父親和姨娘未她做任何準備。

但是她的外祖父，早前就給她請了京都最好的綉娘，珠寶工匠，耗費數月，只為她量身打造一套及笄禮服，那套禮服摒棄了華貴，看似低調，實則每一針每一線都暗藏玄機，清新雅緻，正符合大天澤的國訓，節約為本。

禮服是在及笄禮前一天外祖父親自送來的，說是給外孫一個驚喜，起初她很是喜歡，但是及笄當天大皇子許景燁的目光全部都在顏書瑤的身上，對著她的禮服，許景燁只吐槽了一句，像喪服一樣，俗氣！

於是她討厭極了那套禮服。

可現在，她無比的想念那套禮服，那是外祖父對她的愛。

她不該踐踏真正的親人對她的愛。

「小姐，及笄禮對小姐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一天，小姐還是準備一下吧。」

小紅小綠對著絡繹不絕的珠寶首飾看花了眼，如若小姐同意準備，她們就又可以從中撈到不少的好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