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扔衣服整妝容
「她怎麼和換了個人似的！竟然開始管院中的事情了！居然還威脅我們！！！可惡！！！」
「聲音也冷冷的！但是聽得出來是她！」
「你說她是不是失心瘋了！平常她不是都很好糊弄的嗎，有一日她要泡澡，我推遲了三炷香的時間，才給她備好，也沒見她說啥呢，就看她成天對著大皇子送她的物件傻笑，要不就是整日整日的在府外糾纏大皇子，極少待在院子里。」
「你說，是不是大皇子終於和她坦白，他喜歡的是我們書瑤小姐，並不是她了啊？」
「說了又有何用，她還不是死纏爛打，我估摸著她失心瘋了，過了今天就好了！」
「最好是這樣，我可太懷念從前小姐不在院中的自在日子了！」
「話說回來，你沒發現小姐漂亮了好多嗎？」
「是挺漂亮的，但是還是沒我漂亮！」
「我呸！不要臉！」
「或許剛才是我們看錯了，等會兒仔細再瞧瞧去。」
「嗯，方才就那麼恍了幾眼，確實未看清楚」，小紅一盆一盆的加著熱乎乎的泡澡水，一邊說著，「小姐這邊如此異常，姨娘那邊要不要去說說。」
小綠思考片刻，「不急，我們再看幾天。」
「那你先去找找管家，先把院子打掃了吧，我怕我們這小姐發起瘋病來，真把我們給殺了。」
「怕什麼，我們兩個人還打不過她一個人，何況我們的身契在姨娘那兒。」
「說的也是，只是我們這小姐身份特殊，若是真的鬧起來，我們也吃不了兜著走，還是先敷衍著把她安排的事情辦了吧。」
「行，那我這就去找管家。」
梅林院，主屋中，顏雲姝對著鏡中的自己發著呆，鏡中的姑娘有著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眼眸清澈如秋水，瓊鼻秀美，眉如遠黛，肌膚勝雪。
她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鏡中的姑娘嘴角上揚的弧度猶如一彎新月。
實在是……好看極了。
可從前的她，厭惡自己這個樣子。
因為他們都說，大皇子喜歡她的濃妝艷抹，不喜歡她的清淡素雅，濃妝艷抹那是張揚有個性，清淡素雅如寡淡的白開水，讓他反感。
於是她愛極了自己那個濃妝艷抹的樣子，無法接受眼前這樣素雅的自己。
從愛中清醒后，才發現，眼前的自己，原本的自己，才是最好的，為了迎合別人而刻意改變自己。
終究不得善終。
她黛眉輕鎖，將發間的珠寶釵環一一取下，如瀑的頭髮全數散落，一張絕美容顏，隱藏在髮絲之中。
彷彿黑夜中攝人心魄的精靈，嫵媚又清麗。
踏進房門的小綠小紅看呆了。
不知過了多久，小紅才打破了沉靜，「姑娘，水準備好了。」
顏雲姝站起來，緩步走到隔間。
沉聲道，「寬衣。」
說完，轉過身去。
方才停住的雪，又飄了起來，雲姝靠在浴桶邊上，透過窗戶，看著那漫天飛舞的雪花，水溫適宜，灑滿了玫瑰花瓣，她整個人都浸泡在玫瑰花味道中。
雖然，頭皮和手心處還是傳來了鑽心的疼痛，但是整個身心都舒展了不少。
說起這些傷口，手心處是她故意折騰出來好給許景槐看的，頭皮那兒的，倒是個意外，也好，且都讓許景槐看看。
多裝裝可憐，讓他同意和自己結盟。
水溫熱。
不過片刻，她清澈透明的臉上，便滲出了絲絲細汗，汗水順著面容滑下，滴滴答答的落在水面之上，那張絕世容顏越發的清麗了。
如此，她才算是真的和從前的那個自己告別。
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任何從前妝容的殘留，從浴桶中出來后，她披上輕柔舒適的睡袍，緩步到梳妝台前。
門外傳來小紅的聲音，「小姐！老爺派管家親自來催了！」
顏雲姝剛拿起的梳子一頓，停下了半空，而後又繼續為自己細心梳理著頭髮。
「小姐！小姐！老爺說讓您馬上過去！」
「知道了！」雲姝冷聲回完，手中繼續不急不緩的梳著頭髮。
「小姐！需要奴婢進來給您梳妝打扮嗎？」
「不用。」
顏雲姝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小心的為頭頂處那處傷口，還有手心的傷口上好葯，接著將耳鬢間的頭髮輕輕挽起，挽成一個簡單的髮髻。
餘下的頭髮則柔順如海藻般的自然垂落，長發沒有過多修飾，只用了一根素雅的飄帶，飄帶輕盈垂落，如彩雲般纏繞在她長發間，宛若流淌的月華，細膩柔和，如夢似幻。
接著她拿起一支畫筆，停留在了眉間。
手竟然不聽使喚如從前一樣開始濃厚的描眉，待到眉筆已經重重的畫了數筆的時候，她如大夢初醒，她瞳孔放大，驚恐萬分。
連忙將眉筆放下。
沒想到，這數年來的習慣竟然如此可怕。
竟然讓她方才失了神。
她心中開始不安，煩躁，她從來沒有如此這般濃烈的，不想要再見到許景燁，更不想再和顏書瑤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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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明白這二人並不是她逃避就可以的，她逃避不代表他們會放過她，他們二人都有必須從她這裡得到的東西，她根本避無可避，沒有退路。
她看著鏡中那手指般粗厚的描眉，拿起一塊方巾來，細細的擦去，然後再次提起眉筆，想要淡淡的描上一層，筆尖觸及眉間之時，她的手開始顫抖。
她連忙將筆放下，此時的她，額間已經冒出了一層薄汗。
她不再執著於描眉，而是拿起口紅紙來，輕輕抿了一下，不過是一點朱紅，便讓原本素雅絕美的面容之上，更添了幾分嫵媚多情。
門外，管家在大喊。
「雲姝小姐！老爺讓你務必現在立刻馬上就過去！老爺說了，如果小姐半炷香還沒過去，他就繼續關小姐禁閉！」
顏雲姝站起身來，面若冰霜，她神色凝重的看著窗外，管家還在焦急的大喊大叫，一副她還不出來便要闖進房門的架勢。
梅林院院中大亂，吱哇亂叫的人們絡繹不絕，都是一波一波來「請」顏雲姝的。
顏雲姝卻不緊不慢的按著自己的節奏，收拾這一切。
她緩緩走到衣櫥邊，打開衣櫥。
掃了一眼眼前的衣服，將它們全數扔在了地上，用腳踩著。
都是朱姨娘或者顏書瑤送來的廉價衣裙和錦袍，五顏六色，花花綠綠，極為俗氣，和那青樓女子的打扮並無二致。
接著。
她從蒙塵的角落尋出來一套素色衣裙搭配素色錦袍。
將自己收拾妥帖后，她看了一眼衣架上掛著的銀狐披風，想了想，還是披上了。
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