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言靈

老大夫走上前來，仔細查看起這些芫花來。他驚訝地問道：「這可是芫花啊！如今早就過了花期，你們究竟是從哪裡找到這麼多芫花的呢？」

雲纖凝嘴角輕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故作神秘地說：「嘿嘿，這可就是個秘密啦！老大夫，您就別問那麼多啦，還是先說說這花您收不收吧？如果收的話，打算出多少價錢呢？」

老大夫思索片刻后回答道：「這芫花陰乾之後還得存放好幾年才能使用呢。不過，既然是姑娘拿來的，那我肯定是要收的。它可是治療傷寒非常重要的一味中藥材哦！這樣吧，我給姑娘一百二十文一斤，這個價格您覺得如何？要知道，在它盛開的季節，也才賣一百文一斤而已……」

葯童麻利的過來稱重。最後稱出來是五斤八兩就算是六斤了。他數了七百二十文錢給雲纖凝。

雲纖凝掏出一顆珍珠，問道：「你們這兒收珍珠嗎？」

老大夫瞥了一眼雲纖凝手中的珍珠，不緊不慢地說：「就只有一顆嗎？我們收珍珠都是按兩算的，而且還要看品質。」

雲纖凝略加思索，喃喃說道：「那我還是拿去當鋪當了吧。」

雲纖凝領著玉茗踏入當鋪。當鋪的夥計瞅了他們一眼，便低下頭去撥弄算盤，雲纖凝將當鋪環視一圈，輕聲問道：「珍珠你們收不收？」

聽到聲音的掌柜從後面撩起帘子走了出來：「收，讓我看看是什麼樣的珍珠。」

雲纖凝小心翼翼地將一顆珍珠托在掌心，掌柜的剛欲伸手去拿，雲纖凝便迅速將掌心合攏，嬌嗔道：「你就在我手裡看。」

掌柜的仔細打量了一下雲纖凝，只見她的服飾雖然樣式普通，但材質卻是上乘的，一看就知道是位大家閨秀。再看玉茗，雖然穿著樸素，但渾身氣度不凡，戴著面具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哎呀，姑娘，你把珍珠放在手上，我怎麼看它的光澤度呢？」掌柜的面露難色地說道。

雲纖凝不慌不忙，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捻起那顆珍珠，對著外面的光線說：「你就這麼看。有光照著，光澤度不就看清楚了嗎？」

掌柜的看了看，點頭說道：「光澤度確實不錯，也看不出來有什麼瑕疵。不過，我得上手摸摸它的圓潤度。」

「這顆珍珠非常圓潤飽滿，你就說它值多少錢吧。」雲纖凝開門見山地說。

「這個也就值五百文，我最多能給你七百文。」掌柜的回答道。

「那這顆呢？」雲纖凝又拿出一顆泛著七彩光芒的稍大一些的珍珠。掌柜的一見到那顆珍珠，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貪婪的目光彷彿要把它吞下去一般，「這顆我可以給你一兩銀子。」

雲纖凝心裡有了底，她決定先到別的當鋪去問問再說。

就在這時，之前藥鋪的老大夫，領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哎喲，雲姑娘，原來你在這兒，真是太好了。」

「姑娘，你的珍珠已經賣出去了嗎？」那個中年男人開口問道。

「還沒有呢。」雲纖凝回答道。

掌柜的一聽，頓時急了：「哎，你不是要賣給我的嗎？咱們價格都說好了。」

「誰跟你說好了，你這個價格這麼低，我是不會考慮的。」雲纖凝毫不客氣地說道。

「沒賣就好。我們急需這顆珍珠。雲姑娘，你先跟著我們走吧。」老大夫二話不說，拽著雲纖凝的袖子就往外走。

等他們走出門外，掌柜的高喊了一聲。接著，裡間走出一個男人，手裡拿著一把又小又細的竹筒，他對著窗戶輕輕一吹，一根銀針如閃電般直直朝雲纖凝射去。

玉茗不緊不慢地走在隊伍的末尾，突然間，他瞥見一個閃爍著微弱光芒的物體朝著前方的雲纖凝疾馳而去，並迅速消失在她的衣物之中。玉茗連忙出聲提醒道："似乎有個什麼東西鑽進了你的衣裳裡面。"

雲纖凝聞言，當即回過頭來，面露疑惑之色問道："何物？莫非是只小蟲不成？"

"那東西亮晶晶的，我也瞧不真切，興許是我一時花了眼吧。"玉茗語氣透露出一絲不確定。

雲纖凝聽后，便轉身朝著玉茗所指的背部位置摸索了一番，但卻並未摸到任何異常之處。於是，她便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此時此刻，那位當鋪老闆開口要求那個男人跟隨雲纖凝一行人。原來這迷藥的藥效只能持續半個時辰，而那時想必雲纖凝已經將珍珠售出。所以這位神秘男子只需等待時機成熟，便能輕易地取走雲纖凝售賣珍珠所獲得的錢財。

這時，老大夫與那位中年男子一同領著玉茗走向了一個並非藥鋪所在的方向。

"敢問先生，您帶我前往何處呢？"玉茗好奇地詢問道。

只見那中年男人開口說道："雲姑娘，實不相瞞，鄙人乃是劉員外。犬子身患怪病，時不時會毫無徵兆地昏厥過去。適才犬子再度暈厥倒地。我已跑遍各大醫館求取藥材，然而獨缺一味珍珠。此珍珠產於海中，需從南方運來，還得過上兩日方能抵達。方才我尋到這位李大夫，他告知我姑娘此處存有珍珠。情況緊急，老夫只好趕忙前來懇請姑娘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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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怪病啊？竟然經常暈倒。珍珠還能治暈倒？」雲纖凝好奇地睜大了眼睛，疑惑地問道。

「珍珠粉的功效可多了！主要包括安神定驚、明目消翳、解毒生肌等。它可以用於緩解頭暈、頭痛、心悸、猝然昏倒、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局部皮膚腫痛、糜爛潰瘍久不收口等癥狀。珍珠粉尤其適用於陰不潛陽，肝陽上亢引起的失眠、心悸等病症。還能夠緩解頭痛、頭暈、心悸、失眠、煩躁不寧等癥狀。

珍珠粉還可以用於肝腎陰虛，陰虛生風引起的病證。對於突然意識不清、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蘇醒后意識正常但全身酸軟無力等表現，珍珠粉也能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珍珠粉更是治療熱毒之邪蘊結，氣阻血瘀，血敗肉腐引起的瘡瘍的良藥。它能夠緩解局部皮膚腫痛、糜爛潰瘍久不收口、煩躁易怒、噁心嘔吐、脘腹脹滿疼痛、小便短數等癥狀。珍珠粉用途廣泛，消耗也快，可我們這裡離南方海邊城市太遠了。所以，經常會出現珍珠斷貨的情況。」李大夫一邊說著，一邊就到了劉員外家。

劉員外家的宅子氣勢恢宏、規模龐大，是一座典型的兩進兩出式宅院。當人們踏入宅門時，一位精明能幹的管家立刻迎上前，引導著眾人向里走去。宅內布置得別具匠心，亭台樓閣錯落有致，水榭池塘點綴其間，構成了一幅如詩如畫的美景，令人陶醉其中。

劉員外帶領著大家穿過重重庭院，最終來到了一間小巧精緻的宅院前。門口有兩名乖巧伶俐的丫鬟守候著，見到劉員外等人到來，她們趕忙行禮，並輕輕推開了院門。

雲纖凝從懷中取出那顆稍小一些的珍珠，遞到劉員外手中。劉員外不敢怠慢，連忙吩咐下人拿去研磨成粉備用。與此同時，李大夫徑直走到床邊，迅速抓起小男孩的一隻細小胳膊，開始認真地摸起脈來。雲纖凝走近一看，只見床上躺著一個約七歲上下的孩子，他的身上竟然散發出一層微弱的金色光芒，但這光芒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大夫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緩緩站起身來。雲纖凝快步上前，緊緊握住小男孩的手，眼神中充滿了關切之情。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神奇的小孩子呢！他的身上居然閃耀著金色的光芒。正當心中這般思索之際，這個小男孩卻悠悠地轉醒過來。他的眼睛一睜開，便看到雲纖凝急忙將手抽回，同時還大聲質問：「你是誰？幹嘛抓我的手？」

李大夫完全沒料到小男孩會突然蘇醒過來。通常情況下，小男孩都是喝下藥后要過很長時間才會醒來，但今日卻如此迅速。

「不得對雲姑娘無禮！」劉員外連忙說道。

「你為何會暈倒呢？暈倒之前是否有任何癥狀？」雲纖凝好奇地問道。

「每次暈倒前，我基本上都會咒罵老天。」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思考片刻后回答道。

雲纖凝對此感到十分困惑，她實在不理解為什麼罵老天會導致暈倒，更想知道他身上的那道金光究竟意味著什麼。

小男孩隨即站起身來，講述起事情經過：「我當時正在和隔壁的王大柱踢蹴鞠，可不慎被絆倒，結果輸掉了比賽。於是我就罵了老天。」

「那你以後可不能再罵老天了哦，這是你自己不小心才摔倒的對不對？」雲纖凝的語氣十分溫柔，彷彿能夠融化一切堅冰。

「唉！他呀，自從五六歲起就知道有個老天存在，只要稍微有點不順心，就開始破口大罵。我們怎麼勸也沒用，而且每次罵完之後必定暈倒。」劉員外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憂慮。

難道說，老天真的能聽到他說話嗎？雲纖凝心中暗自思忖著。

「烏鴉嘴醒來了沒？」就在這時，一個小男孩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喊道：「你快醒醒啊！大不了這一局算你贏了，我認輸行不行？」

「哼！少瞧不起人！」劉家寶憤憤不平地反駁道，「若不是我今天運氣太差，你根本沒有絲毫勝算！」

「劉家寶，他們為啥叫你『烏鴉嘴』啊？」雲纖凝對這個奇特的稱呼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忍不住開口問道。

「嘿嘿，那是因為他這張嘴巴可靈驗啦！」還沒等劉家寶回答，一旁的王大柱便迫不及待地插話道，「上次王大丫不肯分他點心吃，他就詛咒人家吃完會拉肚子。結果呢，你猜怎麼著？王大丫真的拉了一整天一夜，哈哈哈……」說到最後，王大柱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說壞的靈，那說好的會靈嗎？雲纖凝不禁在心裡暗暗嘀咕道，隨即便脫口而出：「你現在說所有對雲姐姐不利的人都會倒大霉。」

劉家寶聞言，毫不猶豫地重複了一遍：「所有對雲姐姐不利的人都會倒大霉。」然而，四周一片平靜，並沒有任何異常的事情發生。雲纖凝心中有些失落，但也沒有太在意，畢竟這種事情太過離奇。

可她並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當鋪里的掌柜正悠然自得地喝著茶。突然間，他不小心將一根茶葉嗆進了氣管里，頓時咳嗽不止，差點沒被嗆死過去。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他正準備繼續喝茶時，腰間懸挂的玉佩繩子卻毫無徵兆地斷裂開來，玉佩徑直掉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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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我的玉佩啊！這可是我最值錢的東西啊！」掌柜心疼不已，趕忙彎腰去撿拾玉佩碎片。誰知，就在他伸手撿起玉佩的一剎那，鋒利的玉佩邊緣不慎割破了他的手指，鮮血瞬間滲了出來。

而跟蹤雲纖凝的那個男人，此時正站在劉員外家的外牆下，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就在這時，一隻貓喵喵叫著從牆頭走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頭看著那隻貓，只見它靈活地穿梭於牆頭之間，彷彿在向他挑釁一般。然而，當男人想要更仔細地觀察時，那隻貓卻突然唰的一下跑走了，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隨著貓的離去，幾隻受驚的鳥兒也開始胡亂飛舞起來，場面一度十分混亂。其中一隻鴿子從男人頭頂飛過，還順便拉下了一坨屎，不偏不倚地掉落在他的眼睛上。「啊！我的眼睛！」男人痛苦地大喊著，試圖用手抹去眼睛上的穢物，但已經來不及了。緊接著，又一坨鳥屎如同一顆炮彈般砸進了他張開的嘴巴里，讓他頓時陷入了絕望之中。

男人顧不上其他，急忙尋找附近有水的地方沖洗眼睛和嘴巴。儘管如此，嘴裡的異味依然揮之不去，而眼睛則像被火灼燒一樣疼痛難忍。無奈之下，他只好走進一家醫館求助。大夫檢查后告訴他，他的眼睛發炎非常嚴重，需要用藥敷治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這樣一來，男人便無法再繼續跟蹤下去了。

回到住處后，男人的身體狀況變得愈發糟糕，不僅眼睛依舊火辣辣地疼，還開始不停地拉肚子。他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折磨，於是託人給掌柜的帶話，說明自己無法再繼續執行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