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百善孝為先

原本以為家中眾人還在甜美的夢境之中，卻不料東廂房裡，謝父和謝母已經穿戴上了厚厚的棉衣，在清晨的寒氣中於小院中悠閑地散步。

「怎麼起得這麼早？」

謝翊有些詫異地問道。

「老二，你怎麼也起這麼早？」

謝父謝母見狀，連忙迎上前去，言語中透著幾分欣喜，「在家時就習慣了這個時間醒來。」

「我打算去看看廢品廠，」謝翊解釋說。

雖然回家僅僅二十天，但他已經將廢品廠的管理全權委託給了王德貴，心中難免有所掛懷，想要親自去查看一番。

「哎呀，那你可得吃了早飯再去，」謝母一聽，連忙說道，正要起身去廚房為謝翊準備早餐，卻突然意識到這裡的廚房不同於小溪村的土灶，需要用煤爐烹飪，一時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我...我還不會使用你們的爐子呢。」

「不必麻煩了，我在去廢品廠的路上經過國營飯店時隨便吃點東西就好，」謝翊笑著寬慰母親，隨後又幫助他們點燃了煤爐用於取暖，這才返回自己的房間。

他平日里很少食用零食，但清楚地記得許秀芳總喜歡為孩子們準備一些，打開櫃門一看，果然發現了滿滿當當的各種食物。

他隨手抓起一把餅乾和一罐麥乳精，「廚房的東西你們可能不太熟悉，等三寶醒來讓他教你們怎麼使用。先吃這些墊墊肚子吧。」

隨著謝翊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謝母從客廳里提來熱水壺，分別為自己和謝父泡了一杯麥乳精。

在過去，她對於這樣的享受總是十分吝嗇，但自從去年開始，許秀芳每個月都會郵寄一罐麥乳精或奶粉回來，生怕放過期浪費，她和謝父也開始時不時地泡一杯來享用，久而久之，這份香甜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日常。

謝父輕輕啜飲著甜蜜的麥乳精，目光穿過窗欞，落在院子覆蓋的薄雪之上，思緒不禁飄向了遠方。

春天耕種的季節眼看就要來臨，但此刻，他們正身處繁華的京市，不再是需要躬耕田間的農人。

回過神來，他環視四周，心中感慨萬千：「我原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像祖祖輩輩一樣，會在田地里勞作直至老去，卻未曾料到還能有這樣的一天，享受到都市的安逸。」

「誰說不是呢？」

坐在暖洋洋的爐火旁，謝母同樣感觸良多，「娶個好媳婦，能旺三代，這句話真是千真萬確！」

「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哦，」謝父斜眼望了妻子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打趣。

「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

謝母略顯不滿地回應，「以前你不是一直想著攢錢給三個孩子蓋房子、操辦婚事嗎？後來見老二的日子漸漸好轉，在分家時你不也多分了些錢給老大和老三？後來又為春燕蓋了新房，還出錢幫大房治病！」

外人常常議論老謝家的貧苦，殊不知，謝父謝母這一輩子省吃儉用，還真是攢下了不少積蓄。

若非如此，單憑大房和三房辛勤勞動所得的那點微薄的收入，分家時怎麼可能得到如此豐厚的財產呢？

遺憾的是，最後那些辛辛苦苦攢下的錢，沒有直接用在三寶的身上也就算了，用在了大房和三房上，最終他們也沒能從中得到太多益處，反而是一分錢未出的二房，承擔起了為他們養老送終的責任。

「老二家的孩子確實孝順。」

謝父附和道，語氣中充滿讚許。

謝母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然而這時，一陣孩子的哭聲突兀地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是不是歡歡和康康醒了？」

她連忙站起身，心中滿是關切。

「應該是的。」

謝父回應著。

「肯定是餓了。」

謝母心急火燎地朝謝春燕和馮東嶺的房間走去，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哎呀，春燕和東嶺也真是的，孩子都哭成這樣了也不抱起來哄哄，要是吵醒了老二家可怎麼辦？她在火車上連續兩夜都沒休息好呢！」

謝父聽聞，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正當此時，許秀芳悠悠轉醒，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

她打了個哈欠，換上一身舒適的居家服走出門外，這才發現原來大家都已起身。

大伙兒聚集在堂屋內，各自端著碗，安靜地享用早餐。

「怎麼回事？」

許秀芳好奇地詢問，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怎麼都不說話呢？」

「媽，」三寶們的聲音此起彼伏，如同歡快的小溪，瞬間讓原本寧靜的氛圍再次充滿了生機與活力，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溫馨的家的味道。

「秀芳，你醒了？」

謝母幾乎是在孩子們話音剛落的瞬間站了起來，臉上綻放出慈愛的笑容，眼眸中閃爍著關切的光芒，輕輕地問道，聲音中充滿了溫柔的笑意，「是不是我們這群大嗓門把你從夢鄉里拉回來了呀？」

「你們因為我睡著了，所以都不說話了？」

許秀芳半坐起身，一邊揉著還有些惺忪的雙眼，一邊好奇地問道。

她的聲音里既有被這份體貼所感動的溫暖，也有因這份過度的照顧而感到哭笑不得的無奈。

「我們想著你坐了好幾天火車，肯定累得夠嗆，」謝母笑容依舊，眼中滿是疼愛，「就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好好補充精力。」

這份細膩入微的關懷，在許秀芳看來既甜蜜又有些不好意思。

許秀芳抬頭望向堂屋牆上的時鐘，那指針靜靜地指向了十點的位置，時間在不經意間已悄悄流逝。

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時間似乎在這家的溫暖中變得不再重要。

謝母彷彿讀懂了她的心思，笑聲中透著理解和疼惜，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究，而是轉而關切地詢問：「早飯我們都給你留著呢，要不要先吃了早飯再說？」

「好的，」許秀芳點點頭，目光掠過了正安靜地坐在一旁的謝翊，並未停留太久，「翊哥他去廢品廠了嗎？」

「是的，我們一早起來就沒見到他人影了，」方凱接過了話頭，語氣中略帶一絲遺憾，「我還想著今天能和他一起去看看呢。」

「他在家待了這麼多天，廢品廠那邊肯定積累了不少事情等著處理，沒事的，等會兒吃完飯，我帶你們過去瞧瞧，」許秀芳的語調平靜而堅定，顯示出她對處理這些事務的信心。

「媽，我不去了，我想回外婆家看看，」大寶忽然插話進來，神色中帶著幾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