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魂探險2:你是誰?
「什麼什麼局?」婦人皺了皺眉,神色不屑:「我都沒有聽說過。」
李天師聞言,側頭看向自己的師父,拔高音量道:「師父,您在南山正一觀待過,您聽說過什麼國家特殊調查局嗎?」
「南山正一觀」五個字一出,郁時眼睫微動,淡淡看向張天師。
「不曾。」張天師仰著頭,輕輕拂過衣袖,端著一副高人形象。
「為師在正一觀學道十年,特殊調查局不曾聽過。」
這話一出,幺姐三人的眼神耐人尋味起來。
「你說你在南山正一觀學道十年?」郁時緩緩開口。
李天師接過話:「對啊,我師父可是受過葉同塵道長點撥,在南山潛心學習十年後下山歷練。」
「具體上山時間和下山時間是多久?」郁時又問。
李天師眉頭皺起,不耐煩道:「你問這麼多幹嘛?我師父學道的時候,你還是個奶娃子呢!」
「李微。」張天師打斷李天師,隨即睨了眼郁時,語氣高傲道:「我七年前下山。」
七年前?
她八歲拜師,九歲隨師父回南山正一觀正式授籙,獲職券牒文,名登天曹。
算時間,剛好和這張天師重疊兩年。
可她不曾見過張天師。
見郁時沉默,陳幺明白了什麼,輕笑一聲:「江湖騙子還裝天師,可笑。」
似是被說中,師徒二人臉色微變,但張天師很快反應過來,側身看向韓家四嬸:「韓夫人,我們是來驅邪降鬼的,可不是來被人誣陷辱罵的。」
婦人聞言,立馬叉起腰,準備說話時韓爸爸搶先一步開口道:「各位要不先等看完果果再說?」
「啊對。」張天師連忙點頭,「先看您女兒。」
婦人眼珠一轉,立馬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果果啊,我是四嬸,你開開門。」婦人邊說,邊上手試圖打開門鎖。
結果她剛按下手柄,卧室門突然被人從里打開,露出一張慘白消瘦的臉。
「啊——」
婦人嚇了一跳,驚叫著後退一步
韓爸爸和韓媽媽嫌棄的推開她,上前朝韓果果道:「果果,家裡來了一些客人,都是來看你的,能進去嗎?」
韓果果只將門打開了十幾厘米,剛好露出她的臉。屋內沒開燈,也沒有拉開窗帘,當門打開,走廊明亮的光朝里照去,顯得韓果果的臉白得嚇人。
女孩瘦骨嶙峋,眼下青黑,若是晚上看見,怕是會被當做厲鬼。
她木著一張臉,雙眼無神的掃了眼門外的眾人,隨即側過身,將門打開。
韓媽媽當即笑起來:「果果乖,來咱們先去床上坐著。」
等韓媽媽跟著韓果果進屋,韓爸爸才上前拉開門,「大家請進。」
張天師二人瞥了眼大家,隨即快步走進屋內。
緊跟著薛淞和宗樾抬腳進屋,進去時,宗樾與郁時擦肩而過,眼神試探的掃了眼郁時,但後者不為所動。
郁時是最後一個進屋的,剛巧有人將窗帘拉開,屋外的陽光灑進來,瞬間驅散了黑暗。
韓果果因為長時間待在黑暗的環境中,一下子無法適應光亮,捂著眼睛尖叫起來。
「果果別怕,適應一下就好。」韓媽媽攬著韓果果,柔聲安慰道。
郁時站在人群外,打量著房間。
房間的風格很溫馨,粉色壁紙和各式各樣可愛的布娃娃,少女心十足。
左側中央擺著一張大床,韓果果坐在床頭,抱著枕頭擋住面部,似是不想接觸陽光。
在床的右邊還掛著輸液的鐵杆,應該是配置的營養液。
郁時打量一周,目光被衣櫃右側的一個角落吸引。
那裡站著一位全身毀容,半張臉長著膿皰的白衣女鬼。
怨氣很重,但沒害過人。
因為陽光的出現,女鬼瑟縮的靠著牆,似是想要鑽進去。
陳幺發現郁時一直盯著角落看,不由得低聲問:「看見什麼了嗎?」
「嗯。」郁時沒做解釋,佯裝無事的看向床頭坐著的韓果果。
此時,薛淞正在試圖和韓果果交流溝通,但韓果果全程舉著枕頭,對薛淞詢問一概不理。
見此,薛淞有些無奈站起身,將空間留給韓媽媽。
「怎麼樣啊薛醫生?」韓媽媽緊張的問。
薛淞遲疑了下,回道:「您確定,韓果果沒有自閉症或者抑鬱症?」
「當然沒有。」韓媽媽不假思索道:「我女兒可開朗了。」
「開朗不一定就沒有抑鬱症。」薛淞想了想,又道:「或許可以做一些題檢測一下。」
韓媽媽抿著唇,猶豫的看向韓爸爸。
這時,韓家四嬸突然開口:「要不先讓張天師看看?」
說著,韓家四嬸直接上手,示意薛淞讓開,將路留給張天師師徒。
薛淞皺了皺眉,卻還是側過身,走到宗樾身邊站定。
「張天師,你來看看,我這侄女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天師悠哉的拍拍衣袍,抬腳走到床邊,打量著韓果果。
因為韓果果一直舉著枕頭,張天師給了李天師一個眼神,李天師立馬朝韓媽媽說:「勞煩,能幫忙取一下枕頭嗎?我師父需要看看她的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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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媽媽雖然有些不愉,卻也照做,抬手試圖從韓果果手中拿走枕頭。
但韓果果力氣很大,一邊閃躲一邊大喊大叫,韓媽媽邊安慰邊抽,也只是露出了韓果果半張臉。
「就這樣吧。」張天師抬了抬手,「我已經看見了。」
聞言,韓媽媽停下動作,攬著韓果果的肩膀,輕柔的安撫著。
張天師盯著韓果果看了幾秒,隨後大指拇在指節上輕點,嘴裡念念有詞說著有些含糊的詞語。
郁時沒怎麼聽清,但是知道張天師念的東西,壓根不是道法經文。
不知道上哪兒胡亂瞎編的話術。
張天師一番操作,猛地瞪大眼睛,神色嚴肅的朝韓媽媽和韓爸爸道:「她這是被厲鬼纏身了!」
這話一出,陳幺三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天吶,怎麼會這樣?大師你快具體講講。」韓家四嬸道。
張天師說:「韓小姐是被厲鬼盯上了,想要拉她做替死鬼,索命投胎!」
韓媽媽滿臉不信,但韓爸爸卻忍不住開口問:「索命投胎是什麼意思?」
張天師解釋道:「我觀韓小姐面相,是個大富大貴之人,這一生災難少,能長命百歲。那厲鬼便是看中韓小姐的命格,想要索她的命。讓韓小姐代替厲鬼受苦受難,而厲鬼搶走韓小姐的命格,去投胎轉世。」
韓家四嬸大驚失色:「張天師可有辦法解決?」
「當然。」張天師面不改色:「韓小姐福大命大,有神明保佑,才能撐到現在沒讓厲鬼得逞,但若時間長了,韓小姐才是真的回天乏術。」
「不過幸好我們發現及時。在下走南闖北多年,什麼樣的厲鬼沒見過?您二位放心,在下一定能除了那厲鬼,救回韓小姐。」
韓媽媽忍不住冷聲道:「我看你就是胡說八道,你說有厲鬼跟著,我怎麼沒看見?索命投胎?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在搞這些封建迷信。」
「哎喲大嫂,你這是什麼話呀?」韓家四嬸上前拉了拉韓媽媽,「張天師是真的有本事,你就看看吧,肯定能治好果果。」
幾人說話時,郁時瞧見坐在床頭的韓果果突然將枕頭向下移了一下,眼神直勾勾的對上一個角落。
正是女鬼所站的地方。
「韓夫人,難道你認為,韓小姐每天驚聲尖叫,萎靡消瘦都是正常的?」張天師說。
韓媽媽道:「所以我說她生病了呀,我專門請了薛醫生來,就是為了給果果看病。」
「你覺得,什麼樣的病,會讓韓小姐變成現在的樣子?」張天師又道:「精神病?」
韓媽媽怒道:「你才精神病!果果她只是受驚罷了!」
「如果只是受驚,您為何要請腦科神經醫生來?」張天師追問。
面對張天師逼問,韓媽媽氣急:「我想請就請,你管這麼多幹嘛?」
突然,韓果果開口:「再鬧,我就把你們都殺了!」
所有人嚇了一跳,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郁時打量了韓果果一會兒,繞開韓朵和陶有財,走到床位,朝韓媽媽說:「韓夫人,我能問韓小姐幾句話嗎?」
許是郁時太過年輕,本就與韓果果一般的年紀,讓韓媽媽有些好感。
韓媽媽抿了抿唇,語氣緩下來:「你問吧,但果果不一定會回你。」
郁時淺淺一笑:「謝謝。」
她向右邁了一步,剛好擋住韓果果看女鬼的視線。
突然被人擋住,韓果果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對上郁時的眼睛。
「你是誰?」郁時問。
這話一出,屋子裡的人頓時一懵。
喊了半天的韓果果,你現在來問「你是誰?」
「這位姑娘,麻煩別打擾我師父辦事。」李天師不屑道。
郁時沒有搭理他,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韓果果。
「你是誰?」她重複道。
屋內安靜了十秒,就在其他人不耐煩時,韓果果緩緩開口:「我是……韓果果。」
「不對。」郁時反駁道:「我在問她。」
在場的人愣住。
郁時俯下身,雙手撐在床位的欄杆上,眸光微冷:「回答我。」
韓果果的眼中閃過一抹掙扎,半響,才開口說:「我是,是……吳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