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變故
1991年7月,雲河縣中考發榜了。
徐志書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雲河縣高級中學;
他的好朋友張大勇也幸運考進了雲河縣高級中學。
雲河縣就一所高級中學,全縣八千多名初中生,才招收六百人。
那時候能考上高中的,真的是非常厲害了。
就是考進高中也不是高枕無憂,每年能考上大學的,不足一半,這還包括大專、中專。
高一分班,自然是徐志書分到一班,而張大勇分到十二班。
高一一班,高手如林!
徐志書也是倍感壓力巨大,有些不適應。
第一次月考,竟然考了全班倒數第二。
回想一下,在初中的時候,他每次考試都是位居前列。
但是現在來到高中,這種情況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面對這樣巨大的反差,他內心真的很難接受。
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能堅持下去,都想打退堂鼓了。
然而,每當他想起父親不辭辛勞地上山採藥,只為了能夠供他讀書時,他就感到一股強烈的使命感感湧上心頭。
同時,姜瑛對他的囑咐也一直在耳邊迴響,讓他明白只有通過不斷努力才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於是,徐志書下定決心要重新振作起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去學習,爭取有所進步。
努力沒有白費,期中考試,徐志書竟然考的非常不錯。
班主任邱雪娥對徐志書的出色表現給予表揚,並號召全班同學向徐志書學習。
此時,一個女生在默默關注著徐志書。
張大勇得知徐志書期中考試考了全校第二,高興地找到徐志書,讓他請客!
被張大勇纏的沒辦法,徐志書只好買了兩根奶油雪糕。
「你小子,真是太摳門了!
一根雪糕就把我給打發了!」
張大勇一邊吃著雪糕一邊抱怨道。
「哈哈,這就不錯了!
大勇,等我發財了,請你吃西餐,怎麼樣?」
「嘿嘿,這還差不多!
今天就先放你一馬,西餐先欠著!」
話音剛落,兩人便都哈哈大笑起來。
很快一根雪糕吃完了,徐志書咂咂嘴,用手背擦了擦嘴巴,抬起頭,看著張大勇問道:「大勇,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唉呀,就我這水平,考大學肯定沒戲呀。
不過,我想好了,準備考警校。
雖說是中專,起碼三年畢業了,可以當個警察。」
張大勇頭腦還是很清醒的,知道自己該走什麼路。
「嗯,你的想法不錯!
考警校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出路。
不過你的學業可不能放鬆。」
「放心吧,志書!
我心裡有數,咱們都是農家子弟,一切都得靠自己啊。」
徐志書嘴角微揚,眼神堅定地看著眼前的張大勇,然後緩緩地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他那寬厚的手掌。
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彷彿能感受到彼此內心深處的力量和決心。
徐志書語氣誠懇而充滿鼓勵地對張大勇說:「大勇,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的!
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共同努力,沒有什麼困難是無法克服的。
讓我們一起加油吧!」
他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面般溫暖,給人以無盡的勇氣和信心。
一晃到了高一下學期了。
一天,正在上課的徐志書,被班主任邱雪娥老師叫到辦公室。
「邱老師,你找我有事?」
「嗯,有點事跟你說。
你先坐下來。」
邱雪娥面露難色的說道。
「邱老師,有啥事你就直說吧,我能扛住!」
「那好吧,我說了,你可要挺住呀!」
徐志書心裡打個激靈,突然感覺到有不好消息在等著他呢!
「你說吧,邱老師」
「那個,你父親上山採藥摔傷了,好像挺嚴重的,在縣醫院搶救呢!」
「啥?
摔傷了?」
徐志書頓時呆住了。
「徐志書……」
直到邱雪娥老師又喊了一句,他才醒悟過來。
「邱老師,我請個假。」
說完,也顧不上邱老師同不同意,就急沖沖地往縣醫院跑去。
一路飛奔,完全不在意路上行人的目光,二十分鐘后,徐志書滿頭大汗跑到縣醫院急救室。
在走廊里,他不顧一切地大聲喊道:「我爸在哪?
我爸在哪?」
一個年輕的女護士扯住他的衣角,示意他安靜下來,並詢問他父親姓名。
徐志書哆哆嗦嗦說出徐遠鵬的名字。
「不對呀,沒這個人啊,搶救室里的病人不叫徐遠鵬,而是叫徐老蔫。」
小護士看著徐志書說道。
「對,我爸就是徐老蔫,是豐富鄉的!」
「那就對了,你別著急呀,現在搶救呢!
你在外面等會兒!」
徐志書木然點點頭。
「對了,誰給送來的」
徐志書看著小護士問道。
「好像是你們鄉的,回去取錢了。」
過了一會兒,手術室門開了,大夫從裡面走了出來,問道:「哪位是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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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
徐志書看著大夫回話道。
「你跟我到辦公室,我有話跟你說!
於是兩人來到辦公室,大夫告訴徐志書,病人已經快不行了,沒有治療的必要了。
你趕緊雇一輛車,拉回家吧。
也就這兩天的事,你可要抓緊呀!」
徐志書懵了,忽然就跪了下來,祈求大夫再給他父親治一治。
大夫也是一聲嘆息,忙扶起徐志書,告訴他:「沒用了,趕緊回去準備後事吧!」
徐志書最後還是無奈接受了現實。
徐志書在醫院用值班室的電話,給邱雪娥老師打個電話,請她幫忙雇了一台車,把徐老蔫送回南溝村。
回到家后,徐老蔫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於是將徐志書叫到身邊。
「志書啊,爹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徐老蔫艱難地開口說道。
徐志書眼淚汪汪地看著徐老蔫,心中充滿了悲傷。
徐老蔫輕輕地撫摸著徐志書的頭,繼續說道:「我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
說著,徐老蔫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佩,遞給了徐志書。
「這塊玉佩是你娘留給你的遺物,它對你來說意義非凡。
你一定要好好保存它,不能弄丟了。」
徐老蔫叮囑道。
徐志書接過玉佩,緊緊地握在手中,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爹,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它的。」
徐志書哭著說道。
徐老蔫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這玉佩不僅是你母親的遺物,更是你證明自己身份的重要物件。
等你長大了,如果有機會去尋找你的親生父親和你母親的家人,這塊玉佩會幫助你找到他們。」
徐志書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徐老蔫微笑著摸了摸徐志書的臉,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徐志書悲痛欲絕,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堅強起來,完成父親最後的囑託。
在老支書徐貴的幫助下,徐志書順利安葬了徐老蔫。
假期馬上就要結束了,但徐志書卻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他不想再讀書了!
原因很簡單,沒錢讀書。
這個殘酷的現實讓他感到無比痛苦,彷彿整個世界都在與他作對。
儘管心中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但面對高昂的學費,他只能無奈地選擇放棄。
回到縣高,徐志書要辦理退學,邱雪娥說啥不同意,告訴徐志書先不要退學,有啥困難說出來,大家可以一起想辦法。
「邱老師,謝謝你一直對我的照顧,我真的不想學了!」
說完,給邱雪娥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學校。
邱雪娥看著徐志書遠去的背影,心中滿是無奈和擔憂。
她知道徐志書內心隱藏著許多痛苦,需要時間去面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