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憶）美夢2

羽千臨穿好衣服后又將他的面具戴了上去。

宋知禮看著好奇，「你為什麼要戴這麼丑的面具啊，就這麼怕我看你嗎？」

「你都已經看過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只是我的樣子不能被別人看到。」

「為什麼，你是怕別人嫉妒你長得好看？」

「什麼好看，別人都說我是醜八怪呢。」

羽千臨從沒覺得自己的這張臉有什麼特色，如今卻被一個比他還小的男孩子說好看。

聽多了醜八怪之類的詞，此刻他竟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所有人都說我是異類，他們都不喜歡我。」

「怎麼會！」

宋知禮握住對方的手，說的一臉認真。

「那些說你是醜八怪的，眼睛肯定都被糊上屎了！」

羽千臨輕笑道：「粗魯。」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是不是沒有朋友啊？」

「對啊，我是異類，沒有人願意跟我玩的。」

「你才不是異類呢，以後少聽別人胡說八道，那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就把我當成你的朋友吧！」

「好啊，我叫羽千臨。」

他摸著對方的腦袋，嘴角微勾道：「不過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哥哥。」

宋知禮抬頭望著他，笑的一臉開心，「小羽哥哥！」

對於羽千臨而言，這個小男孩兒的出現就像是一束光忽然照進了他那黑暗的小世界里。

剛開始可能會有些不適應，但時間久了，他就開始漸漸地依賴上了這絲溫暖。

他本就習慣了做什麼都是一個人，常年待在仙頂居，從不會踏出外面一步。

直至宋知禮的到來，才讓他這種無趣的生活添上了誘人的色彩。

宋知禮天生好動，調皮愛玩，特別是在得知自己的小羽哥哥有法力的時候，他更是變得肆無忌憚了起來。

成天不是帶著羽千臨下山各種地方跑著玩，要不就是帶著他在羽化山的各個宮殿內掏鳥窩捉螞蚱。

反正一切能幹的不能幹的，宋知禮都帶著他幹了一遍。

包括一些偷人家河邊女子的衣物，在路上假裝乞丐討要錢財，以及逛青樓等等的下作行為。

有時候他們還會被人給追著打好幾條街。

宋知禮每次都是反應最快的那一個。

但羽千臨和他不一樣，他不屑於跟對方這樣躲躲藏藏的。

因為就算不逃跑，他也可以讓這些人追不上。

這時宋知禮就會遠遠地喊他：「快跑，到我這裡，我保護你啊！」

「……」

誰需要他保護了。

「小羽哥哥，你怎麼不跑啊？待會兒他們就要追上來了，你快點跟我走！」

就算再不樂意，羽千臨最後還是巴巴地跟了上去。

「你怎麼凈幹些偷雞摸狗的事？」

宋知禮卻一臉的不以為然，「什麼叫偷雞摸狗，我這叫光明正大，要真偷的話，誰會讓他們發現啊。」

「……我們其實可以不用跑的。」

「你就不要顯擺你的法力了，都到山下了，你就做個普通人不好嗎？這樣玩多有意思。」

兩人跑了許久，總算是把後面的人給甩掉了。

宋知禮累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反觀對面的男孩兒卻是面不改色，一點累的跡象都沒有。

「小羽哥哥，跑這麼久你都不累的嗎？」

羽千臨道：「不累，我的身體異於常人，所以才會被別人當成異類。」

他看向對面之人，無所謂的笑了笑：「其實他們說的對，我就是異類，你也會漸漸嫌棄我的。」

宋知禮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問道：「疼嗎？」

「廢話，你掐我能不疼嗎？」

「你知道疼，我也知道疼，所以你不是異類。」

他握住對方的手，像個小惡霸一樣，表情兇狠地說道：「以後誰要是敢在你的面前說你不是，我就揍得他滿地找牙！」

「就你這小拳頭準備揍誰啊……」

「你不懂，拳頭小力量大！」

……

再後來，宋知禮就開始帶著羽千臨逛青樓了。

因為年齡太小，所以他們只能變成青少年的樣子進去。

當時羽千臨還是一個清純的小男生，第一次看到那種香艷的畫面，他都差點沒羞死在裡面。

當然也是這一趟青樓逛的，他才意識到自己喜歡的是男孩子。

要說羽千臨是怎麼變壞的，那麼他宋知禮絕對是罪魁禍首。

從青樓出來之後，羽千臨看著宋知禮的眼神就再也清澈不了了。

「小羽哥哥，感覺怎麼樣？」

說實話，宋知禮其實就是嘴上說著逛青樓，實際上他進去之後只顧著吃吃喝喝，或看看舞台上的美女姐姐跳舞。

壓根兒就沒有像羽千臨那樣逛的那麼仔細。

逛到男女之事不說，關鍵是就連男的和男的都被他給瞧的一清二楚。

羽千臨只盯著他看了片刻便收回了視線。

「挺好。」

他說的挺好自然和宋知禮理解中的挺好不是一回事。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羽千臨一個不用吃飯的人卻在不知不覺中為宋知禮學會了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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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日子終有一天會到頭。

不屬於他的東西，他就算怎麼珍惜也抓不住。

宋知禮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他陪伴羽千臨的這一年裡，其實就早有預感，他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然後回到屬於他的世界。

只是這一天來的太過突然，他就連離開的準備都沒做好。

那天剛好又到了羽千臨的生辰，宋知禮還想著要好好給對方過個生日呢。

結果驚喜還沒準備妥當，他的身體就已經漸漸開始消散了。

當他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衝去了羽千臨的房間。

「小羽哥哥！」

羽千臨猝不及防地就被忽然衝進來的人給緊緊抱住。

他道：「怎麼了？」

這傢伙什麼時候這般熱情了。

「小羽哥哥，你別傷心……」

「有你在，我怎麼會傷心？」

這句話一說完，懷中的人就忍不住落起了眼淚。

宋知禮鬆開對方，然後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手。

那雙小手抖得厲害，說出口的聲音更是如錐子般刺進了羽千臨的心口。

「對不起，我會忘記你的……」

美夢結束了，一旦醒來，他就再也記不住這個人了。

「對不起，你千萬不要難過……」

嘴上哄著對方，其實哭的最凶的卻是他自己。

「阿禮，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羽千臨紅了眼眶，他慌亂地將人重新拉進懷裡。

即便答案擺在眼前，他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阿禮，別走，不要離開我……」

「小羽哥哥，照顧好自己，我要走了。」

宋知禮的身體徹底消失。

羽千臨就保持著之前的抱姿久久都沒有動過，就彷彿他的懷裡還有那個人一樣。

直到他從悲痛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宋知禮的出現不過是他做的一場美夢罷了。

夢醒之後，他依舊躺在冰冷的寒潭裡。

只是這一次的沉睡格外冗長……

而夢中那個小男孩兒的長相也漸漸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