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阮瀾燭(26)
雲瓷還真的會教阮瀾燭。
畢竟她也是從這一步走過來的。
只是那時的她運氣好,有一眾神叔叔、神姨姨教她。
但阮瀾燭只有自己。
按照他誕生的時間來算,他也不過才降世幾個月而已。
還是個孩子呢。
他所會的一切都是基礎設定+網路學來的。
但網上的東西……
大家也知道,真真假假的。
孩子能自己發展成這樣已經很好很好了。
一個小時后。
阮瀾燭帶著一束花去到雲瓷的房間,同時帶來了正式的告白。
「我雖然不太理解什麼算喜歡,但跟你在一起時,這裡熱熱的。」
阮瀾燭一開始對雲瓷只是感興趣,真正感覺到心口發燙,是那次他在門裡遇到危險,雲瓷的虛影從手串中冒出,替他擋下一擊。
他也查過,這叫什麼弔橋效應。
阮瀾燭也這樣懷疑過,所以並沒有貿然行動,但那天夜裡的交流讓他明白,他是真的心動了。
「——我想,這大概就是你們說的喜歡吧。」
他說的很認真。
雲瓷也答覆的很認真。
「我對你也有喜歡,那就嘗試一下在一起吧。」
雲瓷的眼神很溫柔,這讓一直處於保護位置的阮瀾燭……感覺有一絲絲不習慣,但心裡很暖。
原來被人保護是這種感覺嗎。
倒也不錯。
*
第五扇門與第六扇門之間的間隔蠻長的,為了打發時間,雲瓷也想像阮瀾燭那樣多去門裡闖一闖。
阮瀾燭了解雲瓷的實力,但擔心也是難免的。
黎東源那邊邀請合作的門正好快到時間,阮瀾燭便讓雲瓷先跟他們,一起過完『佐子』的門再說。
『佐子』是第四扇門,,主要講的是校園霸凌,總的來說並不是很危險的那種。
女生路佐子被同學欺負、排擠,最後還被推到馬路上,被車撞斷腿。
她本來是能活的,卻因為霸凌者的無視,失血過多而死。
她有意識的,感受著血液緩緩流淌出身體……
人類真是,無論哪個年齡段,無論過去、未來,總是會有鬥爭的。
古時在書院是如此,現代的學校亦是如此。
哪怕有多起例子在前面擺著,也會出現幾個管不住自己爪子的老鼠。
杜絕不了。
無法杜絕。
雲瓷已經習慣了。
這扇門其實蠻容易過的。
進門前,一行人從網上查到佐子相關的故事,大致推測出禁忌條件便是:不能唱出那嘲諷歌謠的最後一句。
知道這個,再加上清心符相助,路佐子想要影響他們的精神怕是不能了——除非有人自己管不住非要跟著唱。
雲瓷很厭惡這些『老鼠』。
雖然她已經不再恐懼,但曾經被人類欺負的經歷卻無法忘記。
這種因為旁人不同,就下狠手欺負旁人的霸凌者,不配活著。
於是進門第三天,第一次碰到講小話的江信鴻和牟凱,雲瓷直接一個助跑就是二連踢。
那速度快的,把結伴過門的黎東源和庄如皎都看呆了。
「好、好厲害!」
雲瓷雙手叉腰,一腳狠狠踩在想跑的牟凱身上。
「你們就看著?把他抓起來啊。」
「抓?抓!」黎東源跑兩步揪住江信鴻的后衣領,「不是,咱們抓他們幹嘛啊?」
「我就覺得他有問題。」
雲瓷腳下微微用力,牟凱的威脅便換了個腔調。
「哎喲輕點輕點——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路佐子。」
一個名字,直接讓牟凱啞了嗓子。
江信鴻之前被他們找過一次,他心裡清楚,這些人遲早會再來找他,只是沒想到雲瓷會這麼猛,直接上手。
「我想知道,你們對路佐子都做了些什麼。」雲瓷微笑著彎下身子,揪著牟凱的衣領子把他帶起,「一人一個房間,自己回答,如果說謊的話——呵。」
牟凱掙扎著,他看著這附近就雲瓷自己,頓時惡從膽邊生,抬手就要去抓雲瓷的頭髮反擊。
怎料雲瓷直接輕輕在他手肘上一點,他的胳膊便脫力垂下。
「啊啊啊啊——!我的胳膊!我感覺不到我的胳膊了!!!」牟凱驚恐又憤怒,「你居然敢這麼對我!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你給我等著!」
「你沒有時間了。」
雲瓷依舊在微笑著,看的牟凱背後泛起陣陣涼意。
「看你動手的樣子,想來沒少欺負人吧。」
「你胡說什麼!」
「路佐子的車禍,跟你有關係嗎?」雲瓷聲音幽幽,「我看那天,正好是你們班一起出遊的日子,好巧是不是?路佐子車禍發生的地方,就離那邊沒多遠呢。」
牟凱不說話了,表情很心虛的,任由雲瓷拖拽著走。
「唱吧。」
牟凱抬頭,卻見雲瓷把他拽到了舊校舍里。
「!」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佐子也想回家。」雲瓷的眸中亮起陣陣綠光,聲音彷彿能直接進入靈魂,「你害的小佐子沒了家,又害了小佐子,殺人償命,你說對嗎?」
「唱吧——牟凱,唱吧——那是你寫的,歌詞你記得很清楚的,不是嗎——」
牟凱的雙眸中也漸漸翻湧起綠色,身體不停顫抖著,嘴巴卻不受控制的張張合合,唱出那首由他『改編』過的歌曲——
「路佐子從小就叫自己佐子,好可笑哦——」
「她很喜歡香蕉,卻每次只能吃半根,好可憐哦——」
「佐子去了遠方,應該會忘了我吧,好寂寞佐子——」
「我的腿沒有了,你的腿給我好嗎?」
「我的腿沒有了,你的腿給我好嗎——」
「我的腿沒有了,你的腿給我好嗎——」
「我的腿沒有了,你的腿給我好嗎!!!」
『砰——!』
失去半截腿的殘軀倒地。
牟凱的雙眸中綠意退去,恢復清明。
「啊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啊——好痛——!!!」
他哀嚎著。
感受著血液離體。
感受著冰冷將自己侵襲。
感受著路佐子因他而感受的一切——
牟凱哭的涕泗橫流,他翻滾著,血液漸漸將舊校舍門前的台階覆蓋。
一如路佐子那天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