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我還沒哭呢,你怎麼先哭上了?!
沈聽諾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話,她拍了拍額頭,「抱歉,我可能被關傻了。」
「知道就好,老實待著別亂跑。」顧肆也雙腿跨出欄杆,踩著牆面邊沿往下爬去。
沈聽諾膽戰心驚地看著少年的舉動,大氣不敢喘,一個字更不敢說,生怕出聲驚到少年,他腳一滑或是手一松,人將會摔成肉餅。
直到少年安全到達一樓,沈聽諾緊繃的神經一松,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低頭繼續俯看少年的動靜,似乎他往上看了眼之後就繞到牆的另一面去了。
沈聽諾跑去廁所和廚房的窗邊看了一圈,沒找到人,只能回到客廳心神不寧的等著。
害怕顧肆也爬到中途摔傷,也怕顧肆也被人當小偷抓了。
沈聽諾就在這種不安的心情下度過每一分每一秒,差不多過了有半個小時,大門外面傳來了動靜。
沈聽諾一驚,不確定是傅修硯還是顧肆也,她還是立馬朝玄關跑去,站在大門前緊張的等待著。
隨著門鎖輸密碼的聲響「滴滴」響起,沈聽諾眼裡的光黯了黯,是傅修硯回來了。
如果是顧肆也,他不會輸密碼的,因為他不清楚開門密碼。
沈聽諾失望的往後退了兩步,與此同時,門鎖發出「咔噠」聲響,大門被緩緩拉開,露出開門之人的面容。
少年眉眼深邃,狗狗眼看起來頗為深情動人,讓人為之醉心。
是顧肆也。
出乎沈聽諾的意料之外,她驚訝地張大嘴巴。
「怎麼、怎麼……是你?!」
他怎麼知道門鎖密碼?!
「怎麼不能是我?你這麼驚訝做什麼?」顧肆也覺得女孩的反應可愛又好笑。
「你怎麼知道門鎖的密碼?」沈聽諾問出內心疑惑。
「這很簡單。」
顧肆也舉起左手,修長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片薄薄的透明膠帶,上面殘留著很淺很淺的指紋,按照指紋分佈的路徑來看,便是門鎖的六個數字密碼。
不用他細說,沈聽諾即刻瞭然,由衷的誇了一句,「你真厲害。」
少年眉眼藏不住嘚瑟,「一般般。」
想起一事,他皺眉拎起右手上的重物,「在開門前,我發現了這個東西。」
沈聽諾一看,罵出了聲,「阻門器,傅修硯這王八蛋!」
把門鎖死不說,還弄了來了一個阻門器,他是有多想把她關死。
很滿意女孩的反應,顧肆也沒忘記開門的目的,「收拾一下走吧,我帶你去醫院。」
「好,你等一下。」沈聽諾沒什麼可收拾的,只換回自己的衣服,拿上大提琴和小背包就離開了。
直至順利離開小區,看著行車來往的大馬路,沈聽諾才有一點真實感。
小區安保很嚴格,她是隨顧肆也換了保潔的衣服,藏在清潔公司的車子里才得以離開。
「走吧,先送你去醫院。」招來了計程車,顧肆也看了看她受傷的手背。
沈聽諾沒有拒絕他的好意,上了計程車,顧肆也跟著一塊坐上去,同司機報了醫院地址。
倆人來了醫院,顧肆也熟絡的掛了號。
沈聽諾的手背傷得挺重,需要手術縫針,好在不需要過夜。
就這樣,打了麻醉之後,做了傷口清理,醫生開始給她手背縫針。
顧肆也在一旁看著,從踏進醫院開始,他眉心就沒鬆開過,那模樣好似被縫針的人是他,惹得醫生揶揄了他兩句。
反倒是沈聽諾,除了臉色微白外,全程就像個沒事人一樣。
「前半個月就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消炎藥記得吃,傷口不要碰水……」縫完針,醫生開了葯,一通叮囑。
顧肆也認真聽著,而沈聽諾有些遊離。
離開手術室后,沈聽諾突然問道:「雲月霓是也在這家醫院嗎?」
仔細閱覽她病歷單的顧肆也抬頭,「你想做什麼?」
「都來醫院了,當然是順便看望一下傷患。」沈聽諾說道。
顧肆也一言難盡,摸了摸她額頭,溫度正常,他說道:「沒發燒啊,怎麼說起了胡話?」
沈聽諾別開額頭上的大掌:「你知道她住在哪個病房嗎?知道的話走吧。」
顧肆也站著沒動,而是說道:「不要告訴我你來真的。」
「不然呢?我看起來像開玩笑的樣子嗎?」沈聽諾認真道。
顧肆也不理解,「你確定要去看望你那表妹?據我所知,你和她的感情貌似沒好到這種程度。」
還是說,她想看的另有其人?
那老叔現在應該還在醫院陪著她表妹。
思及此,顧肆也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我想知道她傷成了什麼樣,準備樂呵一下也不行嗎?」沈聽諾實話實說道。
顧肆也沉默無言地看著女孩,晦澀目光想從她臉上尋到一絲說話的蛛絲馬跡,然而,不知是她演技太好,還是發自內心的實話,他竟是看不出她有撒謊的痕迹。
難道他猜錯了?
真如女孩所說,她就只是去樂呵一下。
沈聽諾迫不及待地催促,「你知道她住在哪個病房吧,知道就快點帶路,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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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肆也最終還是給她帶路了,只是臉色還是不太好。
雲月霓住在四樓的豪華VIP病房。
倆人來到病房門口時,發現門沒關緊,只噓噓掩著,留了一條縫隙,透過門縫可以清楚看到病房內的大致情況。
原本沈聽諾是想大咧咧進去看雲月霓笑話來著,可病房內不止是雲月霓一個人,還有昨天說好晚上回來,結果沒有回來的傅修硯。
沒辦法,他們只能站在門口查看裡面的情況,有點像窺視者。
沈聽諾貓著腰,津津有味地看著。
顧肆也抱著雙臂站在她身後,神色冷得駭人,彷彿看到了什麼辣眼睛或是令他不高興的畫面。
病房裡,傅修硯坐在床邊,他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捏著被沾濕的棉簽,動作輕柔且小心翼翼地給蘇醒的雲月霓濕潤著唇瓣。
她傷得重,加上剛從昏迷中蘇醒,不能進食進水,手背上還掛著營養液,實在渴得不行,傅修硯只能用棉簽沾點水給她潤潤乾裂的唇瓣。
這點水對雲月霓來說根本不解渴,她氣若遊絲道:「阿硯哥哥……這樣根本解不了渴……你還是扶我坐起來……直接對著杯子喝吧……」
她眼睛十分渴望地盯著男人手中的水杯,喉嚨一直在吞咽著,可見有多麼想大口大口的喝水。
「不行,醫生叮囑過,你目前還不能進食進水,實在渴得不行,只能用棉簽沾點水在嘴唇上緩解一下。」傅修硯拒絕她的請求同時給出了解釋。
「可是我實在渴得不行了,你就讓我喝一口水吧……」雲月霓渾身疼痛,連翻身都困難。
「我知道你渴,忍一忍吧,熬過今晚就能喝水了。」男人低沉的嗓音里似有一股安撫輕哄意味。
沈聽諾聽出來了,默默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沒有像上一世一樣心痛或者嫉妒,要換上一世,她早就衝進去鬧了。
顧肆也一直留意著沈聽諾的反應,發現她的無聲舉動,他拳頭緊了緊。
她這是心痛了?
他感覺呼吸微窒,沒再待下去,一言不發地扭頭走人。
發覺顧肆也走了,沈聽諾趕忙跟上。
「怎麼走了?我還沒看夠呢!」
顧肆也沒好氣,「我沒有偷看別人你情我儂的噁心癖好。」
沈聽諾:「……」
他這意思是說她有偷看別人你情我儂的噁心癖好?
沈聽諾抿了抿紅唇,小臉一拉,不高興了。
「站那做什麼?不走嗎?」等電梯的顧肆也側目,望向落在後面的倩影。
「你罵我,我不跟你一起走!」沈聽諾說道。
「我什麼時候罵你了?」顧肆也愕然。
「你剛剛說我有偷看別人你情我儂的噁心癖好!」沈聽諾指出他的不對。
顧肆也默了。
好吧,他是說過這樣的話。
「你給我道歉!」沈聽諾氣呼呼道。
「不道。」顧肆也盯著下降的電梯,硬氣說道,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沈聽諾氣得夠嗆,上前奪下他肩頭上的大提琴和小背包,剛好電梯來了,她看也不看他,跨步進去,然後死命按著關門鍵。
顧肆也就站在外面,也沒有說進去,只靜靜凝看著女孩板起的小臉,直到電梯門徹底合上,他都沒有阻攔。
少年不僅沒有道歉,也沒有上電梯,沈聽諾鼓著腮幫子往外吐著長氣。
大壞蛋,她再也不要理顧肆也了!
說她有偷看癖好就算了,還說她噁心!
什麼人啊,她就是想聽聽看那倆人有什麼秘密不,好抓住他們的把柄。
現在好了,啥也沒聽到,還被氣得不要不要。
她發誓,再也不要理顧肆也了!
被留在四樓的顧肆也,看著電梯下降的數字,他煩躁地抓了抓後腦勺。
「艹,欠你的!」
暴了一句粗口話,來不及等第二趟電梯,他轉身疾步朝樓梯的方向跑去。
到達一樓的沈聽諾,心情仍舊很差,她抬腳踏出電梯,穿過大廳準備離開醫院。
在她悶頭走著路時,一道修長身影從左側快步走來,許是在走神中,雙方就這麼撞上了。
醫院地板很滑,沈聽諾穿的又是拖鞋,被這麼一撞,她腳下打了一個趔趄,加上不想摔到肩上的大提琴,她整個人筆挺挺往地上摔去,還是側摔。
密密麻麻疼意從右肩上傳遍全身,她疼到失語的程度,覺得自己今天是倒霉到家了都,走個路都能被撞上!
撞到人的姜淮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挺直的鼻樑剛好就撞到大提琴箱上,酸疼襲來,溫熱血液咕咕往他鼻腔里冒出。
「該死的!」
低頭抹著鼻血,他詛罵出聲。
剛剛一直沉浸在終於說通爺爺讓他娶雲月霓為妻的幸福里,一時沒看路就出了岔子。
他這些天真是血光之災不斷,雖然這次是他不看路在先。
沈聽諾坐了起來,哭著一張白皙的小臉,揉著又麻又疼的肩膀。
「喂,是你先撞的我,不道歉就算了,怎麼還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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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鞋子都被撞飛不知道哪裡去了!
好在大廳沒什麼人,不然非招笑話不可。
姜淮的鼻樑骨疼得厲害,生理淚水控制不住落,而鼻血還在滴滴答答地掉,光顧著擦眼淚和鼻血了,狼狽不已。
還在抱怨中的沈聽諾,耳尖聽到隱忍的啜泣聲,她偏眸,只能看見男人低垂著腦袋,雙手在不停地抹著臉,有血又有透明液體,似乎是眼淚,哭泣聲也是他發出來的。
沈聽諾嚇了一跳,埋怨的話噎進了肚子里,趕忙來到男人面前,手足無措地問。
「你沒事吧?哪裡受傷了?」
姜淮沒抬頭,也沒有說話,只繼續低著頭,雙目緊閉,試圖緩過那一陣疼意,雙手沒忘記抹眼淚和鼻血。
沈聽諾見他不說話,又注意到他手上抹的眼淚和血越來越多,她急得不行。
「你、你別哭了,是你撞上了我,可不是我撞的你,我還沒哭呢,你怎麼先哭上了?!」
而且他一個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哭成這樣,她好害怕!
姜淮只覺耳邊「嗡嗡」的,分辨了一下對方的聲音,他確認撞到的是個女孩,但她說出口的話使得他有些羞惱。
他才不是在哭!
只是太疼了,生理眼淚根本控制不住,尤其是傷的位置靠近淚腺!
「我沒在哭!」
他從牙縫裡擠出含糊字眼,聲音滿是哭腔,這話半點說服力都沒有。
沈聽諾:「……」
她無語地看著男人抹眼淚停不下來的手,嘴角抽了抽:「所以你現在抹的是口水嗎?」
姜淮動作一滯,手背筋「突突」鼓起,又接著抹著臉上的濕潤,咬牙回道:「沒、錯!」
要不是鼻樑太疼,眼睛睜不開,他絕對要抬頭狠狠瞪一瞪女孩。
「抱歉啊,把你哈喇子撞出來了,不對,是你撞我,把自己的哈喇子撞出來了。你牙沒掉吧?看你抹這麼多血,需要我幫你叫一下護士嗎?」沈聽諾歪頭,想看他是不是牙齒出血了。
姜淮忍了又忍,回了一個「滾」字。
「是你撞的我,現在又讓我滾,可不是我不幫你的忙。」沈聽諾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趕忙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