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沒人愛也沒事,我……可以愛你……
「又哭又笑,傻不傻?」顧肆也見女孩終於不哭了,他暗鬆一口氣,無疑女孩是個好哄的。
沈聽諾點著暈乎的腦袋,樂呵呵道:「不傻,不傻!」
說這話時,她腮邊還掛著淚珠子。
顧肆也用手背擦走她臉上掛著的眼淚,「起來,我帶你回家。」
他伸手攬住她肩膀,稍稍用了一點勁將人扶起來。
沈聽諾順著他的力道,歪歪扭扭地站著,整個人似沒有骨頭般,大半個身體軟趴趴靠在他身上。
「回家?回哪個家?」
她拖長腔調地問。
不等顧肆也回答,她想到了什麼,痴痴地笑了,這次的笑容頗為諷刺。
「我被掃地出門了,原來住了幾十年的家也被人坑走了,我沒有家,這世上沒有我的家,也沒有人愛我……」
她聲線里漸漸多了哭腔,又有要哭的架勢。
醉鬼就是這樣,敏感到沒邊,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勾起傷心事。
顧肆也覺得醉酒的沈聽諾就是一個哭包,而且是個淚水流不盡的哭包。
為不讓她再哭,他連忙說道:「沒家沒關係,我的家可以讓給你。沒人愛也沒事,我……可以愛你……所以,別哭了,再哭明早眼睛該腫了。」
低啞聲音從他嘴裡說出來,他感覺空氣有些熾熱,有點慶幸女孩醉得不省人事,不會將他的話聽進去。
「嘻嘻,我就知道,你人真好,我、我人生中最幸運的大概是遇上了你!」沈聽諾的食指胡亂戳著,點著他高挺鼻樑,蓄在眼眶裡的液體堪堪止住。
顧肆也的眼瞼垂了垂,黝黑瞳眸里是女孩醉醺醺的小迷糊樣,他握著她亂戳的食指。
「又在說胡話,走,我帶你回家。」
他單手攬著她腰肢,正要將人抱起時,突然,一道黑影疾馳而來,耳邊隱隱聽到拳頭揮來的凌厲風聲。
顧肆也身體本能想閃躲,但想到他一躲開,沈聽諾有可能會被傷及或者摔倒地上,他硬生生忍下躲避的動作。
力道十足的拳頭砸下,顧肆也下顎麻了一陣,他好久沒被人這麼打過了,上次這樣站著挨打是在兩年前。
他下盤足夠穩,沒有因這一拳後退半步,一邊手穩穩環住沈聽諾的細腰,將她護在懷裡,沒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把人放了。」傅修硯寒著臉。
又是這個小混混,簡直就跟個陰魂不散的弔死鬼一樣!
「憑什麼?」顧肆也抹掉唇角的血漬,冷冷開口。
「就憑她是我的。」傅修硯佔有慾十足地說道,陰狠目光落在環著沈聽諾腰間的手臂上,恨不得立即上去將那手臂給剁碎。
顧肆也嘲弄地扯了一下唇角,好似傅修硯說了什麼很可笑的話,「老叔,你要不要問一問自己在講什麼,還她是你的,你沒病吧,把人灌醉成這樣,你還有臉說這種噁心的話。」
最關鍵的是把人丟在路邊不管,但凡是沈聽諾亂跑,被車撞到是遲早的事,或者是有心懷不軌的人帶走她,她將要面臨的下場可想而知。
他好不容易找到人,又費了一番精力才哄好,正要帶回家這神經病老叔就跑出來跟他搶人,死老叔還挺能活的。
傅修硯額上青筋直跳,被這聲老叔刺激得不輕,抬腳踹了過去。
顧肆也這次有了防備,摟著懷裡女孩側身躲開,長腿一掃蕩,正正好踢中男人的小腿。
傅修硯踉蹌了一下,小腿骨傳來陣陣疼意,他略顯狼狽。
顧肆也不客氣地譏諷,「老叔,年紀大了就不要出來耍酒瘋,當心骨質酥鬆摔倒。」
說這話間,他摟在女孩腰間的手臂佔有慾極強地收緊,像在示威,又像在炫耀。
傅修硯自然瞧見顧肆也的小動作,他薄唇里吐出沉沉威脅:「沈聽諾,滾過來!」
半昏半睡間的沈聽諾聽到有人叫她名字,她抬起頭來,模糊不清地問:「誰?誰在叫我?」
顧肆也的大掌扣在她後腦勺上,將她腦袋摁回胸膛上,溫聲哄著:「一個髒東西罷了,別理,繼續睡你的。」
似乎將他的話聽了進去,沈聽諾靠在他懷裡,閉上沉重的眼皮。
傅修硯見狀,妒火將他包圍,小腿沒那麼疼之後,他一個箭步上去,拳頭重重一揮。
顧肆也長腿一抬,攔下揮來的拳頭同時,又以一種令人始料未及的速度踢了一腳過去。
這一腳正中傅修硯的肚子,他感覺五臟六腑都在劇烈翻滾,彷彿被輛小卡車撞上。
這該死的小混混居然這麼能打!
「哼,老叔,功夫不到家,別學人發酒瘋,沈聽諾我帶走了。」顧肆也冷斜了眼男人,正欲走人。
傅修硯哪能讓這小混混帶走沈聽諾,趁著對方背對他的間隙,他上去就是一腳。
顧肆也後背似乎長了一雙眼,靈活一躲。
傅修硯踢了一個空,低詛一聲,拳頭又是一揮。
顧肆也被糾纏煩了,一拳頭也揮了過去。
兩個拳頭相碰撞在一起,空氣中發出骨骼相撞的「咔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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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意通過指關節一路漫延至全身,哪怕傅修硯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他不是眼前小混混的對手!
小混混練過,而且是實戰經驗豐富的那種,絲毫找不到他的破綻。
相較於傅修硯疼得滿頭冷汗,顧肆也半點事都沒有,就連拳頭都沒有紅一下,他骨節上都是繭子,可想而知平日里練的就是這個,怎麼可能會有事。
「老叔,我才使了一半力氣你就疼成這樣,不想骨折就少來惹我。」
傅修硯甩著麻痹的手,嘴硬道:「與你相反,我一點力都沒有使上。」
顧肆也勾了勾唇角,「是么?」
他話剛落下一秒,拳頭又快又狠地揮過去。
拳風襲來,傅修硯驚險躲過,反手一拳打過去,這次目標不是顧肆也,而是顧肆也懷裡的沈聽諾。
顧肆也護著人,肩頭接下這一拳,感覺骨頭都要被砸碎了。
他倒退了兩步,疼得齜了齜牙,「無恥。」
終於反擊了一回,傅修硯心情不錯,他大概找到對付顧肆也的辦法了。
「無恥又如何,管用就行。」
剛說完話,他抬腳踹了過去,這次目標依舊是沈聽諾。
顧肆也氣得直咬牙,不敢拿沈聽諾的安全來賭,他摟著人頻頻後退躲閃,落於下方,後背挨了兩個大腳丫。
「不想再挨打就把人還給我。」傅修硯道。
顧肆也把昏睡的沈聽諾放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朝傅修硯出拳。
沒了沈聽諾,傅修硯很快落於下方,剛剛落在顧肆也身上的拳頭和腳踢,如數還回他身上。
短短十分不到,他黑襯衫上多了幾個大腳丫。
顧肆也知道傅修硯支撐不了多久,在他想速戰速決時,一道黑影速度快如獵豹般襲擊而來,寒光閃現。
少年反應很快地躲開,但衣角還是被利器削下一塊。
看到來人,傅修硯喘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有監控,別動刀。」
「知道了。」陸舊收起小刀,滿身匪氣。
顧肆也暗暗打量來人,光是從男人剛才出手的速度來看,就知道是個不好對付的。
「不要臉的老叔,居然搖幫手。」他諷刺。
傅修硯不以為然,「臉是什麼東西?不認識。」
顧肆也佩服老男人的厚臉皮,但不敢苟同。
「哎,小鬼,現在你的對手是我!」陸舊的長腿一掃而過。
顧肆也沒有躲避,而是迎接而上,倆人頓時打得難捨難分,一時間難以分出高低來。
在一旁觀看的傅修硯訝異,經過適才的交手,他知道小混混練過,卻沒曾想小混混居然能與陸舊打個平手。
據他所知,陸舊從小就出來混,善於泰拳和巴西柔術,能與陸舊打成平手的在帝都沒幾個。
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調查一番這個小混混才行。
帝都有這麼一個人才在,居然沒人發現。
「別把人弄死了。」
丟下這句話,傅修硯橫抱起呼呼大睡的女孩,大步離開。
顧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沈聽諾被抱走,想去追,奈何陸舊防得跟鋼鐵一樣,他根本靠近不了傅修硯半分。
該死的老男人,別以為只有他會搖人!
喘著氣,顧肆也抬手示意陸舊停一下,「先等等。」
「怎麼,小鬼這就要認輸了?」剛上頭的陸舊急不可耐又想出手。
「我叫幾個人過來陪你一起玩。」顧肆也當面拿出手機,當真要搖人。
陸舊額頭上緩緩流下三條黑線,「我看起來很像那種等著讓你叫人過來圍毆的白痴嗎?」
顧肆也認真看了他一眼,點頭,「很像。」
陸舊握拳,抬腳想上前。
顧肆也連連後退,「都說了先等等!」
「等你媽。」被個小鬼當白痴來看待,陸舊不爽地罵了一句。
顧肆也清俊的臉龐一變,怪異地盯著陸舊身後,嗓音里難掩驚訝,「媽,你怎麼來了?」
陸舊下意識回頭,身後空空如也,哪有什麼人,等他再轉過頭時,顧肆也已經跑沒了人影。
「……」
他就這麼被那個小鬼擺了一道。
·
單腳踢開房門,傅修硯將懷裡的女孩重重丟到床上。
床夠寬大,夠柔軟,沈聽諾半點事都沒有,也沒有醒來,翻了一個身,接著大睡特睡。
想到那小混混,傅修硯看不得女孩舒服,他解開袖口,將袖子往上擼,露出精壯小臂。
坐到床邊,長臂一伸,硬是將女孩摟在懷裡,壞心眼地用力掐著她通紅臉頰。
「醒醒,不許睡,老子為了你挨了那小混混好幾拳,你還睡得著!」
他不高興,她也別想好過。
許是被掐疼了,睡夢中的沈聽諾嚶嚀了一下,「疼~」
她雙眼還是緊閉著,只是眉心擰起,睡得十分不安穩。
見她這樣,傅修硯心軟了,掐著女孩臉頰的力道改為揉,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嘴上咒罵連連。
「我該拿你怎麼辦?」
垂眼凝看女孩酣睡的乖乖樣,傅修硯失神的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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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姜淮被打怕了,避免再挨揍,他決定先秘密轉院再說。
原是想多安排點保鏢,可考慮到傅修硯和顧肆也那兩個瘋子手底下有不少人,他覺得還是先轉院再說。
只是轉院一事不知被誰傳到雲月霓耳里,她糾纏著也要一起轉院。
姜淮沒辦法,帶上她一起。
但在他們剛辦完轉院手續,離開醫院正要上車時,意外發生了。
一輛麵包車橫衝直撞開來,姜淮想躲已經來不及。
在千鈞一髮之際,站在他不遠處的雲月霓不管不顧衝來,用力將人推開,自己來不及躲開,被麵包車撞上不說,還被卡在與轎車縫隙中間。
刺耳的尖叫在耳邊回蕩,姜淮久久回不了神,直到保鏢前來扶他,他才認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推開保鏢,姜淮驚魂未定的來到麵包車與轎車間,雲月霓就被卡在兩車之間,血水滴滴答答從她足尖滴落在地,看起來傷得極為嚴重的樣子。
「月、月霓!」他紅了眼,嘴巴一張一合,好幾秒才擠出字眼來。
她怎麼這麼傻啊!
「淮哥哥,淮哥哥,我好痛,我是不是快要死了?」雲月霓淚水糊了滿臉,身上被血水染紅。
「別怕,你不會死的!」姜淮伸手進去,安撫地摸了摸她蒼白又冰冷的臉頰,整個人抖得厲害。
「淮哥哥,你沒有受傷吧?」看起來重傷的雲月霓沒忘記關心他。
姜淮心痛不已,猛然朝保鏢們大吼大叫,「快叫醫生過來!」
其實醫生和護士已經在前來的路上了,難題是怎麼將雲月霓從兩車之間救出來。
最後還是消防員過來,利用人力將其中一輛車子推開,這才把雲月霓救出來。
許是失血過多,雲月霓被抱上擔架時已經陷入了昏迷中。
急救室外。
姜淮心神不寧的等著,身上和手上都是幹了的血跡,全是雲月霓的,沒有一滴是他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打了一個哈欠,車子就不受控制撞上了上去!」
肇事者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他似乎被嚇傻了,不停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