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你、你快放開我……
一頓飯在異常的氣氛中用完。
顧肆也找來了換洗衣物,「水給你放好了,洗洗吧。」
沈聽諾垂著腦袋,掃了眼他手中的白T恤、大短褲,以及一件紅得刺目的四角褲,她扭捏地抓緊衣擺,沒有接過他給的換洗衣物。
早知道留下來會這麼尷尬,剛才下去時就該強硬走掉。
顧肆也以為她是嫌棄,他別過燥熱的臉,解釋道:「除了白T恤,其他的都是新的,我沒穿過。」
沈聽諾白皙小臉上浮起一抹紅,生怕他再說出她應付不了的話,著急忙慌奪過他手上的衣物。
「我沒嫌棄你!」
丟下這句話,她急匆匆往浴室跑去。
看著溜得飛快的身影,顧肆也搖了搖頭,一邊收拾桌子,一邊給趙拙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幫忙找一找沈聽諾的背包和大提琴。
來到浴間,沈聽諾站在鏡子前,瞧著鏡子里臉紅耳熱,嬌艷欲滴的女孩,她羞赧地捂住臉,幾乎不敢直視這樣的自己。
她在幹嘛?
她在臉紅什麼?
顧肆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她不該再生其他心思。
「不準變成雲月霓那樣的人!」
告誡地拍了拍臉,沈聽諾收起心思,脫下髒兮兮的衣服。
這時候她才發現身上的大大小小淤青,尤其是左肩上、大腿部、後背上等位置,成片成片的青紫。
她皮膚很白,淤青看起來特別恐怖,像是遭到了什麼非人虐打。
揉了揉整個青紫的左肩,沈聽諾疼得「嘶~」出聲。
要不是脫下衣服洗澡,她都沒發現自己竟傷得這麼嚴重。
應該是跳下窗戶逃跑時摔到的,但她沒想到會傷這麼重。
精神一鬆懈下來,她感覺渾身上下都疼得緊。
忍著疼意,她含淚洗了一個簡單的熱水澡。
套上顧肆也給的換洗衣物,她忍不住嗅了嗅上面殘留的太陽味。
離開浴室前,沈聽諾特地照了兩遍鏡子,確定身上的傷都遮擋得嚴嚴實實,她才開了門,一抬眸就撞入顧肆也的烏黑瞳眸里。
她心臟嚇得顫了一下,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直直往後倒去。
顧肆也長臂一伸,勾住女孩纖細腰間,將人安安穩穩摟入懷中。
熟悉的沐浴露和洗髮水香鑽入鼻翼,顧肆也內心澎湃,明明沈聽諾身上的沐浴露和洗髮水香他不知道用了多少遍,腦海中卻還是出現了一堆不合時宜的畫面。
女孩身上全是他的味道,就好像她屬於他。
她身上烙印了他的味道。
思及此,他喉間不受控地滾了滾,橫在女孩腰間的手收緊,讓兩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他能感受到她心臟跳動的節奏,更能清晰感覺到胸膛上的柔軟,似乎是……沒穿……
意識到這一點,滾燙的熱躥上他后脖頸,理智告訴他快鬆開懷中之人,但身體很實誠,手不僅不松,還給出了微妙反應。
少年身上的灼熱溫度透過薄薄衣裳傳來,沈聽諾慌得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沒忘記他有女朋友的事,她連忙推了推他結實的胸膛。
「你、你快放開我……」
「抱歉。」
嘴上說著道歉的話,顧肆也並沒有鬆手,他緩了緩躁動的身體,深吸口氣,卻聞了滿鼻的甜香,
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理智瞬間崩塌,手臂收得更緊了,滾熱的臉龐深深埋在她頸窩間,嗅著她身上同他一樣的沐浴清香,微喘著氣。
聽著他剋制的呼吸聲,沈聽諾頸間都是他吐出的灼熱,她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頸,抵在他肩上的手再次推了推,小聲道:「你、你快放開,別這樣!」
他們這樣是不對的。
三分鐘后,顧肆也從她頸窩裡抬起頭來,眼尾泛著隱忍的紅。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女孩通紅難掩羞然的小臉,最終視線定格在她焉焉唇瓣上,因為剛洗完澡出來,上面還透著層誘人水汽。
他微微低頭,有些控制不住,想吻她。
沈聽諾腦中死機了一瞬,她慌忙別開臉,那吻落在了她唇角。
顧肆也愣了愣,理智漸漸清明,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他不免有些後悔,可仍舊不舍放開懷裡的柔軟。
「很討厭嗎?」他聲音暗啞地問。
沈聽諾的心顫得厲害,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討厭嗎?
不,她並不討厭,反而看到顧肆也為她情動,為她壓抑自己,她是喜歡的。
只是這個喜歡在想到他有女朋友時,難免大打折扣。
都有女朋友了還這麼對她,他不僅壞得很,還很渣,偏偏她又對他說不出難聽的話,甚至對他比別人多了一絲包容。
一想到上一世,他為她洗碗,為送她回家在冬日裡待到深夜十二點,為讓她能吃飽點,不惜天天往她吃食里加雞腿加骨頭湯,為讓她能開心些每周帶她去吃上一兩次鮑魚飯等等之事,她就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去指責他的不道德行為。
兩世,顧肆也待她真的很好很好,她長這麼大,除了早逝的母親,第二個全心全意待她的人,怕是只有顧肆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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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沒等到女孩的回應,顧肆也無聲一嘆,挺直的鼻尖眷戀不舍地輕輕撞了一下她秀氣的小鼻頭。
她不喜歡就這樣吧。
等找個時間,他跟她解除雇傭關係。
也許離得遠遠的,他就不會像今晚這樣遭她煩了。
顧肆也鬆開她腰間,轉身從柜子里翻出一條新毛巾蓋在她濕漉漉的發頂,一點一點為她擦拭黑髮上的水珠。
沈聽諾老老實實站在原地,視線受阻,她偷摸抬手摸了摸鼻尖,又按了按狂跳不止,歡呼雀躍的心臟,再一次告誡自己。
不許心動。
是暫時不能再心動。
顧肆也沉默不發地擦乾她發上的水珠,扭頭找出吹風筒,朝沙發走去。
「過來。」
將吹風筒插上排插,他喚著站著不動的女孩。
沈聽諾抬腳走過去,伸手就要拿過吹風筒,「我自己來就好。」
顧肆也躲開她的小手,「吹風筒漏電了,我給你吹。」
他摁著她肩膀,稍勁便將她按坐在沙發上。
剛巧,他摁到了沈聽諾受傷的肩頭上,她疼得五官扭曲,倒抽冷氣。
顧肆也見狀,丟開手裡的吹風筒,半蹲在她面前,關切詢問:「怎麼了?是我弄疼你了嗎?我沒使多大的勁啊。」
知道她嬌氣得很,他幾乎是收著力。
沈聽諾忍著身上的傷痛,臉色微白地搖頭,「不關你的事,是我不小心扭到腰了。」
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受傷了,今晚已經夠麻煩他,他能在關鍵時刻救下她,帶她回來,收留她一晚上,已經做得夠多了。
顧肆也沒有全信她的說辭,她看起來不像扭到腰的樣子,餘光無意掃到她因坐下,寬大褲腿往上撩,露出大片肌膚,在那片白玉無瑕的膚色上,多了塊塊深色淤青。
他瞳眸一縮,極快地撩起她褲腿,只見成片的淤青蜿蜒而上,像某種可怕的病毒依附在她身上,藏在衣服下,他看不到的地方也許還有很多傷。
沈聽諾被他這突來的動作打得措手不及,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顧肆也眼眸發熱,仰頭看著女孩,喉嚨里擠出擔心字眼。
「除了這裡,還有哪裡傷到了?」
是他大意了,居然沒有發現她身上有傷。
「沒有了。」沈聽諾眼眸閃爍,不敢直視他洞悉人心的眼睛。
顧肆也道:「說實話,不然,別逼我動手查看你身上的傷。」
沈聽諾抓了抓領口,委屈道:「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顧肆也沒有說話,凝看著她,無聲傳達他的決心。
她不給他看她身上的傷,他真的會自己動手看。
沈聽諾拗不過他,紅著臉,扯下寬大領口,露出被淤青佔滿的左肩。
顧肆也拳頭緊了緊,眸子微紅,聲線強壓著怒火:「還有呢?」
沈聽諾側過身,撩起衣擺,露出後背。
她的後背跟左肩一樣,全被青紫的淤青佔滿,像是被人下了咒般,恐怖咒語纏滿她的身體。
看見她一整個後背上都是淤青,顧肆也低詛了一聲,怒意隨時能爆發,卻被他狠狠壓下。
「他們打你了?」
他抓下她衣擺,幾乎不敢再看第二眼她身上的傷。
「沒有,是我自己逃跑從二樓窗口跳下去,摔在了沙土上。」
沈聽諾老實相告,會傷成這樣是她自己也沒想到的事,但她一點也不後悔從那扇窗戶跳下去。
要是沒能逃出廢棄工廠,她也沒有那個機會給顧肆也打電話。
得知她受傷的原因,顧肆也壓制的怒意更甚了,他很清楚,要不是情況緊急,沈聽諾絕對不一會從二樓跳下去!
一定是那幫人欺負她了!
他拳頭握得「咯咯」響,起身朝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沈聽諾起身,欲追上他。
顧肆也開了門,「別跟上來,我一會回來。」
說罷,看了無措的她一眼,他狠心關了門。
沈聽諾緊緊捏著衣角,局促不安地站在屋內。
出了門,顧肆也朝電梯走去,不忘拿出手機撥打趙拙的手機號碼。
很快,趙拙接通了電話。
「也哥,還有事?兄弟們找到了你要的背包和大提琴,這是小嫂子的東西吧?」
「那幾人呢?」顧肆也森冷地問。
趙拙聽出他聲音里的異樣,說道:「還在兄弟們的手裡呢,正準備丟臭水溝里。」
「把他們四肢全斷了,送到姜家去,給姜家的人帶句話,這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顧肆也冷冷道。
趙拙遲疑:「哪個姜家?不會是有賭場的那個吧?」
「對,就是有賭場的姜家!」那幾個綁架沈聽諾的男人身上,有獨屬於姜家的刺青。
趙拙收起臉上的嬉笑,「也哥,這樣不太好吧,姜家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姜家可是帝都的權貴世家之一,得罪到姜家,他們別想在帝都混下去。
「你怕了?」顧肆也輕蔑一問。
趙拙哼道:「放屁,老子一身輕,獨自一人,會怕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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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就按照我說的去辦。」顧肆也道,「找到的背包和大提琴明天再送到我公寓來。」
吩咐完,他利索地掛了電話。
「不是,也哥……」趙拙還想問他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結果人家早早掛了通話。
瞥了瞥被揍成豬頭的幾人,沒辦法,趙拙喚了喚其他兄弟,動手斷了幾人四肢。
夜色里,慘叫聲不絕於耳。
這次顧肆也沒讓沈聽諾等多久,他很快回來了,不過,他還帶了兩人一起。
於然然就在其中,另一個是年紀稍大的中年婦女。
對上於然然義憤填膺的眼神,沈聽諾有種被人抓姦的心虛,她手足無措地看向將人帶回來的顧肆也。
「你你,這、這是……」
太過心虛,她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天啊,顧肆也是瘋了嗎?
生怕他女朋友不吃醋是吧!
她想撬開他腦殼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顧肆也把她的心虛誤以為是見到陌生人的不好意思,他聲音輕緩道:「這是於嬸,還有於嬸的女兒於然然,我讓她們過來給你揉一下身上的淤青。」
他簡言意賅介紹,將手中買來的葯放到桌子上。
「阿姨好!」沈聽諾打著招呼,看著於然然,最終還是道了一句,「麻煩你們了。」
「我去陽台抽根煙,她們會用藥水給你揉一揉身上的淤青,可能會有些疼,你忍忍。」顧肆也安撫地拍了拍女孩的腦袋,朝陽台走去。
沈聽諾盯著他背影,想追上去說不用,可於然然先她一步往陽台走去,在經過她身邊時,兇狠留下一句。
「麻煩鬼!」
沈聽諾剛抬起的腳步再也動不了,眼睜睜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陽台,最後於然然「嘭」的一下,重重甩上陽台的玻璃門,力道大致整個屋子彷彿都震了震。
沈聽諾感覺這扇玻璃門好像甩在她臉上一樣,有點難堪和羞恥。
她似個惦記別人男朋友的第三者。
「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當心把玻璃門甩壞了!」
於嬸朝陽台罵了女兒一句,又略微尷尬的對沈聽諾說道:
「小沈,不好意思,我女兒被寵壞了,嚇到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