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奸巨猾

「快了4秒。」

「多少？」

「快了4秒2，比今年最好成績。」

李宏老叔心裡澎湃不已，轉過各種念頭。4秒，最少兩個舟位，屬於巨大差距。

悠哉悠哉的過了一天，劉東看看龍舟訓練，看看村裡的老人在龍舟上畫龍。在李義蓮的撒嬌溝通下，還在一條新龍舟上學著畫了一條，得到老人的表揚。

又跟著李義蓮去市區逛了逛，品嘗了廣州的美食，看了廣州城的繁華夜景。兩個被拋棄的少年怨氣滿滿，第二天一大早，就堵在劉東的門口，非要跟著劉東一起做魚湯，要學庖丁殺魚刀法。

中午，各自回家吃過午飯，不到兩點，村子里的人就都往祠堂跑，不少人手裡還拿著扇子拎著小板凳。

這兩天，所有上過船的漢子，心情都不錯。雖然老叔們說為了保密，不公布訓練成績，但他們每一個都是老手，哪能不知道劃得好壞，一個個自信滿滿。

「放心，你老爸肯定能上船。」這是他們對家裡娃提前發布的勝利宣言。

馬上，就在祠堂里，會公布龍舟隊正式成員名單。這也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時刻，能上船，這一兩個月的訓練就不算白費。不能上船，一整年都會低人一頭，家裡媳婦和娃出去都會沒底氣。

兩點整。老太爺和老叔們都在祠堂里坐好了，村長出來唧唧歪歪說了幾句，沒人把他當回事，很快就下去了。

李浩老叔拿著幾張紙出來，大家才開始集中注意力。

「長話短說。最近大家訓練成績很不錯，提出表揚。還有一個事要提一下，那些小龍舟測試都不過關的，就不要捐錢了，又不差你那幾個錢，一趟一趟來報名，陪練都輪不上，浪費大家的時間。」

「哈哈，哈哈…」底下傳來陣陣笑聲。

「好了。我這裡有正式名單和替補名單，是在這裡念呢？還是到祠堂里貼一下就算了？」

下面估計有幾百上千號人，上了名單當然光榮。沒上的肯定會有人不服氣，覺得丟了面子，十有八九會鬧騰。

「念，念…」漢子們有信心，親友們也大聲鼓噪。

「那就念。事先說好，有爭議可以講，只要你有理，老叔老太爺都會聽著，給你做主。但不許胡攪蠻纏，更不許打架，聽見沒？」

「哈哈，哈哈…」

又是一頓鬨笑，每年這時候吵架、打架都已經是傳統曲目了。劉東也覺得很有意思，宗族這種傳統，能有這麼大威信的，也就廣東福建這一塊比較多。

「今年傳統大龍舟，和西村比賽，我們決議用60名划手…」

下面已經開始交頭接耳了：「啊，怎麼是60個？之前訓練不是一直70么？」

「慘了，一下少10個位置。搞什麼…」

「下面公布名單。指揮：李城，鼓手：李…划手：…」李浩老叔念得很慢。

隨著名單公布，被念到名字的，都會起身對大家拱手打招呼，村人也會很給面子的歡呼捧場。

那幾個鼓手，舵手，大家都心裡有數，知道哪些經驗豐富的老手會佔據。但念到划手的時候，很多人就開始忐忑不安了。

「怎麼還沒我…」

「…李仁匯…」

看到李仁匯也擠在人群里，站起來喜笑顏開不停說「承讓，承讓」，劉東只覺得很搞笑，完全和上海那個殺伐果決的大老總聯繫不起來。

「仁匯叔在村裡威望不錯，到20年他有希望做村老。」李義蓮在旁邊小聲說。村老是宗族職務，對一般宗族事物有較大發言權。

「好了，就是這麼多人…」

隨著李浩老叔念完替補名單，很多替補都沒名字的人立刻叫嚷起來。

「我不服，為什麼沒我。」

「你不行唄。」「就是，上次體測你都是壓線才合格。」這種根本不用李浩老叔動嘴。

「我也不服，為什麼只要60個划手，讓我替補。」

「這是測算出來的最佳模式，出問題我負責。」

「那李仁匯憑什麼正選？」

「他今年功勞大。打理村裡的產業，收益超過25個點，還有特殊貢獻。」

「不就掙了錢么，我又不是沒掙。他訓練都不積極，什麼特殊貢獻，花一百萬找了個廚子？」

「哈哈…」

下面不少村民聽見這話，又是一頓鬨笑。但是喝過魚湯的那些漢子，很多都皺著眉頭，他們可不笨。兩天了，對劉東的不凡都有察覺，私底下也討論過。

李浩老叔也是皺眉。這貨叫李仁偉，在村裡也算比較能幹，不能強壓，免得傷了人心。

「你來裡面，我給你說法。」

李仁偉可是不懼，跟著就進了祠堂。

祠堂里坐著幾個年紀大的老太爺，主要是旁聽，主要做主的是五個村老。

「仁偉，有些事可以告訴你，但你要保密，出了問題就找你，你得認。」

「可以。」

「嗯，這是這兩天下水測試的成績，你看看吧。」

「這，沒出錯吧。」

「沒錯，電子人工都能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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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李仁匯有甚關係，不能說他參加了，就是他的功勞吧。」

「有關係。」

李仁偉只是脾氣暴躁一點，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猜到一些：「那個廚子？給我們下興奮劑了？」

「說的什麼屁話。檢測過了，完全正常。」

「這麼牛逼？」

「你就說服不服。」

「算了，我認栽。」

等李仁偉走出來，下一輪爭吵繼續。

「我不服，那個誰誰，為什麼他行我不行。」

「我兒子被複旦提前錄取了，這麼大功勞，為什麼我不能上。」

好吧，這個功勞李宏老叔居然認了，但消息來得太晚，算到明年加分項。

李義蓮捂著嘴笑：「他那個兒子，書獃子一個，眼睛近視800℃，以後最多做個碼農，根本沒啥用。」

還有一個也質疑李仁匯的，被李宏老叔兩句話就搞定了：「你還有臉和仁匯比？你一棟樓收租都收不清楚，幾次讓人家鬧到村委會，閉嘴吧。」

劉東也是看清楚了，能上船的，要麼是真的運動能力強。要麼有威望，有錢，但運動能力也得不差。

晚上，李仁匯拉著劉東一起吃飯，問起魚湯豆腐。

「這次改成豆腐，對身體有些什麼好處？」

「主要是耐力，你自己應該有感覺，爆發力和力量比較少。」

再晚一點，幾個村老等著李仁匯。

「耐力就很好。為啥改60個划手，就是耐力好了，可以全程使勁。」

「這個配方能不能買下來？多花點錢。」有村老惦記這個。

李仁匯：「配方沒用，不會這麼簡單的，義歡和義進跟著他拍照，他也沒反對。」

「頭一次見這樣的東西，總覺得不真實。」

李宏老叔嘆氣道：「別想太多，咱們村已經足夠享福了，有些事強求不得。」

另一個村老瞪著眼戳他：「你別說你沒動心，你家義蓮整天跟著，是想使美人計吧。」

「咳咳，沒那回事。那丫頭和他談得來，年輕人的事咱們管不了。」

「你也真捨得…」

「行了，嘴下留德。」有人勸架。

李宏老叔轉移話題：「不管怎麼說，有這個暗招，咱們得拿點東西回來。老太爺們惦記的那條三百年老龍舟，這次要趁機拿回來。」

「嗯，還有南邊碼頭的開發權，一併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