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鐵拳砸頭
冠絕天下店門口，排了一條接近二十人的隊伍。
已經快7點鐘，還沒開門。還好是夏天，這條巷子也不通車，大家情緒都很穩定，打開了閑聊模式。
「不會不開門了吧？」
「怎麼可能，你聞聞這香味，估計是今天魚湯熬得晚。」
「唉，戰友們，我得撤了。」
「我也挺不住啦，公司的考勤太嚴格。」
陸續有幾個人離開隊伍，剩下的人紛紛招著手，與他們依依作別：「戰友一路走好。」
有人轉移話題：「萱萱小朋友今天怎麼沒來。」
「今天星期天，不用上學。」
「喲，才想起今天是周末，剛才那幾個，周末也要上班啊！」
「看你說得，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鹹魚，光收租不上班！」
有個年輕人發出新話題：「你們說，劉老闆為什麼不開通外賣呢？比如美團，那樣大家就都不用排隊了。」
旁邊幾個人聽見了，明顯對這個小年輕的說法嗤之以鼻，當即就有個三十來歲的小鬍子站出來給他上課。
「小夥子，你還是年輕啊。」
「咋了？」
「你是這麼想的，大家也都是這麼想的。你知道昨天這家店開了多長時間嗎？」
小鬍子比出兩根手指，自問自答：「嘿嘿，兩個小時多一點，一百份魚湯麵就賣得乾乾淨淨。你信不信，今天都用不了兩個小時。」
「開通外賣，你覺得會不會有幾百人搶著下單，爭這100碗魚湯麵呢。」
旁邊有人插嘴：「還是別了，全都放到網上賣，店裡賣什麼？」
「誒，那就成拼手速了。」
「嚇人，你們趕緊打消這個念頭，我還想吃魚湯麵呢。」
隊伍後半截，李仁匯和周君也在排隊。
「真被你說中了，人一天比一天多，要想個辦法。」
李仁匯搖頭道：「那小子太倔，拿錢砸都沒用。且行且珍惜吧，以後很有可能排隊都買不上。」
周君：「找人排隊，你覺得怎麼樣。」
「呵呵，劉東比你想得周詳。」李仁匯壓低聲音，「他說過，細面最好在店裡吃，超過十分鐘，就會變味。」
從冠絕天下，走到巷子口就要幾分鐘，除非你守在巷子口等著吃。但是那樣操作，和自己來排隊有什麼區別呢。
周君細思恐極：「不會吧，這也是他設計好的。」
「恐怕是的。他的魚湯麵，三高、痛風患者都能吃，細面做成這樣，應該也是故意的？」
周君懊惱的撓頭，自從知道自己這幾天能大發雄威是因為魚湯麵，他不是一般的惦記。
「了不起我不吃面，只喝湯。」
李仁匯鄙視的看著他：「你又怎麼知道光喝魚湯有沒有效果呢？而且你沒發現？那把細面也是相當不凡，對牙齒不好的老人小孩來說，不比魚湯次。」
「你的意思就是一點轍都沒有咯？」
「現在大家還不知道特殊功效，以後隊伍能夠排到這條巷子外面去。」
李仁匯抬頭看看巷子兩側，然後轉身望向和銅人巷共用一面圍牆的歡樂頌小區。
「有錢能使鬼推磨。倒也不是完全無計可施，觀察觀察再說。」
七點整，劉東打開門。
「喔！開門了就好。」
劉東一看門口的長龍，趕緊呼籲：「別著急，不要擠，排好隊，都有。」
「對，大家講文明。」立即有人贊同，很快隊形就穩定下來，開始正常營業。
有人眼尖，瞅見劉東豆大的汗珠直冒：「看把劉老闆累得，也不知道一早上流多少汗。」
「所以我一直在咱們冠絕天下群里說，五十一碗真的不貴。劉老闆手藝絕對一流，才能做出這麼好的魚湯麵，要是招幾個幫廚摻和，肯定做不出這個味。」
「嗯嗯，就是。」大家紛紛贊同。
「誒，群號多少，我也要加…」
劉東有苦難言，專門找了一塊毛巾掛在脖子上擦汗。他動作依然麻利，一分鐘三碗，飛快的推進隊伍。
問題是沒有坐的位置了，靠牆的兩排桌子，擠著也只能坐下12個人。一波人吃完，再快也得五六分鐘，也就是說來不及翻檯子，顧客只能等著。
「唉。老闆，趕緊掙錢換個大點的店。」有人嘆著氣提建議。
「老闆，你給我做，我端出去在門口吃。」
「嗯，我也是，去外頭蹲著吃。」有人流著口水就開始自己想轍。
劉東詢問：「你們確定？端著可容易撒，這面不能放的。」
「做吧，看到吃不到更難受。」
如此這般，幾分鐘之後，一群人端著方便碗，或站或蹲，在巷子里排成排。旁邊幾家店，紛紛出來看熱鬧。
糕點鋪的王姐扭頭看看自己家空蕩蕩的桌子，靈機一動，大聲招呼：「來我家坐吧，隨便坐，不收錢。」
很快就有人端著魚湯麵進去：「啥糕點，小姐姐，給我來點麵包。」
「大姐，給我也來一個。」
…
才過八點，劉東的一百份細面就賣得差不多了。銅人巷今年很少這麼熱鬧過，幾家餐飲店順帶著做了不少生意，畢竟進都進去了，很多人都不吝嗇買點啥。
兩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一路走過來：「這邊還行啊，客流不少。」
他倆徑直來到冠絕天下，看了看招牌，就走了進去。劉東幹活很專註，等這兩個人東瞄西看走到他面前，才發現有情況。
「你是店主吧。」一個穿制服的詢問。
劉東停下手上的動作：「是的。你們有事嗎？」
「我們是區消防支隊的，現在正式通知你，你的店有消防隱患，需要停業整改。」
另一個穿制服的正拿著相機拍照：「關火吧，爐灶也有問題。」
劉東無奈的關掉燃氣。兩個等待的客人不幹了：「誒，等等，先把我們的魚湯麵做了啊。」
劉東看向這邊兩個制服組，得到否定的回答：「不行，必須立即停工。」
「切，牛什麼牛，法律不外乎人情，多等一分鐘怎麼了。」這兩人滿腔不服，嘀咕著就拿出手機來拍了證據，準備發到群里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