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睡夢

睡夢

（一）

芳艷在睡，鼾聲猛烈。

烏鴉用她的嘴敲敲芳艷的臉龐：「看你的樣子，正在做夢。對么？」

芳艷還是睡他的覺，確實正在夢中：

手捧蓮花的男兒在前面急逃，後面一隻蜈蚣盤旋頭頂的男兒急追。

近了，逃的男兒向著芳艷奔來。

當兩個男兒一前一後地經過芳艷身旁的時候，看清了，兩人的耳朵上都藏有靈物，兩條蛟龍深藏不露，各人一條。

隨後，一位老人風度翩翩，異常青春。

奇怪啊。芳艷的眉頭緊皺，是老人么？又太年輕；若是青年人，則鬍子太白。

「芳艷啊，你剛才看到了什麼？」這一位仙骨貌然的老人說話了。

「我看到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你是青年人呢還是老人？」

「你猜呢？」仙骨貌然的老人微笑。

芳艷抬眼向上，這仙骨貌然的老人，那頭頂上有著有一隻長長的角。

「嚇人誒，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別怕，我只是頭頂上多了一個包而已。嘿嘿……」

（二）

「芳艷起來，睡什麼覺？懶惰。」烏鴉拍打著翅膀，滿口臭氣地說道，「你看看，起雲了！」

「等等，我正在聽故事呢。別吵，我聽得津津有味啊。」幽靈大師黃芳艷還在睡夢中逍遙自在，悠哉悠哉地說著夢話，「好聽誒……」

「誰在給你講故事？你做夢吧，你醒醒，別他媽的做白日夢。」

「這你就不知道了，上蒼正在給我講述他所見所聞，廣袤的大地呈現了在她身上發生的事。精彩誒，一個又一個，一幕連一幕。」

「你瘋了么？」

「怎麼會呢？你走，我挺好的，我會把我看到的聽到的寫成故事，你就會懂得我的真實性。走走……睡覺——睡覺，聽故事要緊……」

「喂，你說說，我與你說話呢……」

「嘿嘿，別吵，我送你一首詞《河傳·甫漁》。」

「好好，你快念，我聽著呢！」

「冬送，春夢。飛禽玩瞢，戎行倥傯。水流深奧適藏魚，甫漁，網羅天下閭。

漫談魍魎曲折路，怖傖賦，醉寐激情怒。耳驚聞，靨月紋，血熏，雪原翔彩雯。」

「好詞，我會藏在一旁看。」

「好，蓮花蜈蚣殘，一番爭鬥，又一個世界，哈哈……」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聽不懂呢？」

「哈哈……」

一、起因

（一）、

巍峨的峰靈聖山橫亘在地平線上，偉岸挺拔，綿延千里。

一條羊腸小道在這山腳下延伸，隨著山澗的水流，進入到了幽河流域。

這是一條主道，在幽河平原上留下了無數的精彩，給這青翠的原野增添有趣的浪漫。

一輪明月，點綴著這原野黑黑的夜。

泉水涼亭上點著一盞燈，給了這兒不一樣的夜。

幽靈老祖面對著幽靈石娘：「今夜，你是我的。」

「哦？就今夜！」幽靈石娘一臉冷漠。

「一個點，那是永恆的一切。」

「那她們呢？」

（二）、

夏日炎炎，烈陽如火。

路旁一座華麗的泉水涼亭上，多了三位如花似玉的少女。

看得出，她們雲集於此，並不是普通的聚集，而是一次深情的約會。

涼亭的中央，有著一方桌，桌子的每一方都擺著一杯茶，茶水熱氣騰騰。

幽靈石娘的秀髮悠長，劉海在額頭上散落，面靨如桃花，艷麗莊重地坐在東面。

嬌柔的幽靈石娘輕聲地啟齒：「請坐，兩位妹妹。」

散亂著青絲的九頭飛鳥滿臉微笑地撩動著自己的秀髮，一身嬌柔，透出誘人的艷麗，彬彬有禮地點頭示意，恭敬地北面坐下。

「嘿嘿，這地方好，儘管是我們過去常在這兒玩，今天在這兒，確實感覺不一樣。」幽情真艷季明妹淡淡地微笑，頭頂上有著無數的小辮條，直線垂下，臉面上的嬌艷，被幾縷秀髮遮掩，「我們出道十年，幽靈老祖今天在此約我們見面，的確，是一片深情。」

「幽靈老祖他對我說，有要事宣布。」九頭飛鳥興奮地說道，「我想，我們都是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齡了，說不定他對我們說他的婚事？」

是有可能的，幽情真艷季明妹心裡暖暖的，幽靈老祖對自己不錯，幽靈老祖的配偶非我莫屬。

九頭飛鳥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與幽靈老祖的結合，是自己的心愿，因為，幽靈老祖的心裡裝有自己！

幽靈石娘鎮靜淡雅地坐在那兒，一言不語。

一幅儒士風裝的幽靈老祖邁步而進，自然地與幽靈石娘相對而坐。

「讓你們就等了。」幽靈老祖的手裡多了一瓶酒，「來，喝酒。」

幽靈石娘拍拍手，從涼亭外走來幽靈婆婆，桌上，立馬多了四個玉杯。幽靈婆婆從幽靈老祖的手裡接過酒瓶，並開始斟酒。

輕淡的茶香被濃烈的酒氣所沖淡，酒香漫溢原野。

「好酒。」幽靈石娘不由衷地讚歎。

「舉杯。喝！」幽靈老祖發出了懇請。

「不行，說說你今天邀請我們的目的。」九頭飛鳥直言說道。

「飛鳥姐說得好，捋清了再喝。」幽情真艷季明妹點頭贊同。

「我替他說吧。」幽靈石娘甜蜜地微笑，「行么浪子！」

「好啊！」幽靈老祖眼角眯成一條縫。

「幽靈老祖他親口對我說，他準備娶我了！」幽靈石娘如是說。

九頭飛鳥的眼內射出一絲惡毒的光。

幽情真艷季明妹的內心如針扎，嘴上說道：「恭喜恭喜。」

（三）、

原野風吹，一片落葉兒被風吹上天空，殘落在泉水涼亭的桌面上。

九頭飛鳥還是那樣坐著，目無一切。

「他們走了，你不走？」幽情真艷季明妹說道。

「我想靜靜。」

「對啊，我只是說，她不配，唯有你才配上他。」幽情真艷季明妹解說道，「他選擇她，是他婚姻的失敗。」

「你呢？」

「我怎麼能與你比呢？」

（四）、

幽靈石娘喜喜地走，秀髮在腦後不停地飄逸。

原野的風大。

「等等我！」幽情真艷季明妹大聲地說道，「等等我姐姐。」

「有事嗎？小妹。」

「嘿嘿，我還沒有向你道喜呢！他呢？他別處走了？」幽情真艷季明妹，「哎喲，你們倆真的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可惜的是九頭飛鳥不知天高地厚，對你嫁給他極為不滿，剛才對我說，她要弄死他，她得不到的就是毀滅。」

（五）、

原野的另一方，幽靈老祖獨行。

這是一條羊腸小道，路旁長滿了各色小草。

相向而行的雙方只能是一方踏入小草。

對面有行人朝自己走來。

近了。幽靈老祖微笑，迎面而來的是幽情真艷季明妹。

「我沒有笑。因為我失去了真愛。」

「哦，世界之大，無處不真愛。」幽靈老祖淡淡地說道，「在另一方的山道上，或原野，或灌木叢、或水流、或山莊……」

幽情真艷季明妹面無表情：「沒啦，一切都隨著失敗而消失。包括我的靈魂與善良的追求。」

「到處都是路！」

「路很窄時，不能容納兩人並排行走。就像現在，你我要各自走對方走過的路，那怎麼辦？」

「我讓路。路邊是小草，踏上幾步無妨。」

「這就有些不對了，無辜犧牲的是小草。千百年後，你是否還記得曾經青翠的小草為你付出過的一切？」

（六）、

泉水涼亭內，漆黑一片。

唯有雙人坐的長凳擺在桌前。

「請坐。」坐在另一頭的九頭飛鳥向幽靈老祖發出了真誠的邀請，排排坐。

「你說。」坐下的幽靈老祖說道，「你約我有何事，請說。」

「我想不明白。」

「那就再想。」

「我長得不漂亮么？」九頭飛鳥問道。

「是女人就有三分美。何況你還是女人貌顏中的上層，艷麗無比，妖嬈迷人。」

「哦？女人的美是她送給男人的禮物。」九頭飛鳥向幽靈老祖靠近，「我的容貌也是一樣，你為什麼不收？」

「因為你是別人的。君子不踩別人妻。」

「我是純真的少女，我的一切獻給的不是別人。」九頭飛鳥悲哀地說道，「你不要我要，活的得不到，那就是死的也要……」

「哎喲……」九頭飛鳥的劍襲入肚皮，幽靈老祖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