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離別

曨和小佑走出了華館，曨並沒有急著帶他回家，而是帶他前往鎮上，他要去給檢查身體。

「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

「小佑乖，哥哥帶你去鎮上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有沒有生病，好不好？」

「好，小佑聽哥哥的。」

二人來到鎮上，說是集鎮，其實也就是大點的村莊而已，因為離得鞜韝砂比較近，那些匠人們經常來這裡買東西，所以顯得比較繁華。

曨緊緊的握著小佑的手，現在的世道不太平，他怕有人將小佑拐跑。

小佑像一隻好奇的小貓一樣，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四處張望。這是他生平第一次來到如此熱鬧非凡之地，四周充斥著嘈雜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商家們都在賣力地推銷自家貨物。

空氣中瀰漫著各種誘人香氣，小佑用力嗅了嗅鼻子，忍不住吞咽了一大口唾沫。

他心裡很清楚，哥哥身上帶的摩拉肯定不多，那些錢還要留著給他檢查身體。然而，面對美食的誘惑，小佑實在難以抵擋。

曨自然注意到了弟弟的小動作，暗自估摸了一下身上所剩無幾的摩拉后，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咬牙買下一條相對便宜些的干燒香魚。

曨小心翼翼地把烤好的香魚遞到小佑面前，小佑抬起頭，目光先是落在那條散發著香氣的烤魚上，緊接著又與曨那充滿溫柔的眼神相遇。

小佑滿心歡喜地接過烤魚，輕輕咬了一口，雖然味道很香，但似乎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美味可口。

二人來到了醫館門口，曨深吸一口氣后，輕輕地上前敲了敲門。

「來了。」門後面傳來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

伴隨著「咔嚓」一聲輕響，大門緩緩打開，一名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者出現在兩人面前。他那雙渾濁的眼睛里透著一絲疲憊，但當看到眼前這兩個衣著樸素的少年時，還是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孩子，你們有什麼事嗎？」老者輕聲問道。

曨將身後的小佑拉到身前，有些緊張地說道：「是這樣的老伯伯，我想給我的弟弟檢查一下身體，看看他有沒有生病。最近他總是無精打採的，飯也吃得很少……」說到最後，曨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老者仔細打量著小佑，然後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鬍鬚，微笑著說：「只有他一個嗎？你要不要也順便檢查一下呢？我可以給你們免費看看。畢竟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啊！」

「不用了老伯伯，給我弟弟看看就可以了，我會付摩拉的。」曨沒有接受老者的好意，他是人偶不會生病的，而且如果被對方發現自己不是人，說不定會出什麼亂子。

「那好吧，你們進來吧。」

曨領著小佑走進了醫館。

醫館很破舊沒什麼人，架子上的葯也所剩無幾，甚至有很多都是空的。

在架子的兩邊貼著來自璃月的對聯，上面寫著：

「寧願架上藥生塵，但願世間無疾苦」

不過上面的字跡有的已經模糊不清了，顯然有些年份了。

老人坐在一個矮桌旁，示意小佑坐下。

小佑看向曨，見他點了點頭，坐到了矮桌的另一邊。

老人來自璃月，年輕時候學過一些醫術，來到稻妻后在這裡遇見了心儀之人，便留了下來。可惜的是他的愛人死的早，也沒留下什麼子嗣。

老人把著脈，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過了一會他收回了手，抬頭看向曨。

曨見此對著小佑輕聲說道：「小佑，你先去門口等我，我和老伯伯有話要說。」

「好。」小佑點點頭，乖巧的走了出去，順帶將門也帶上。

見小佑出去了，曨才焦急的看向老人，「老伯伯，小佑他的身體怎麼樣？」

老人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你們家的大人呢？」

「他們不在了，只有我和小佑兩人相依為命，」說完曨看著老人急切道：「老伯伯你快說啊，小佑他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醫館中走出來的，他的腦海里還迴響著老人說的話：

「他已經時日無多了……」

「沒有辦法了嗎？對了，是不是摩拉不夠？我有摩拉的，你看我有好多好多摩拉……」曨將身上的所有摩拉都拿了出來，滿眼期盼的看著老人。

但老人只是搖搖頭嘆氣道：「跟摩拉沒有關係，這些摩拉我不收你拿著帶你的弟弟吃點好的吧。」

「哥哥，你怎麼了？」

聽到小佑的聲音，曨回過神來，他擠出一抹笑容說道：「沒事，老伯伯說小佑的身體很健康，只是有些營養不良，讓我帶想要吃點好的。」

曨蹲下身看著小佑笑著說道：「哥哥帶小佑在鎮上玩幾天好不好？」

曨將小佑抱起，走出醫館來到了街道上。

接下來的幾天，曨帶著小佑一直在鎮上玩耍，他給小佑換了一身新衣服，也買了許多小佑沒吃過的食物。小佑很開心，但曨的眼中卻有著一絲化不開的憂愁。

一天下午，小佑突然暈倒了，曨抱著小佑回到了賓館，將他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蓋上被子，坐在一旁默默地守候。

夜晚小佑醒了過來，「哥哥……」小佑呢喃著。

「我在。」曨握住了小佑的手。

「哥哥……小佑……想……回家了……」

「好，哥哥帶你回家。」

「好……哥哥……但是……小佑好睏……好想睡覺……」

「沒關係的小佑，睡吧，等你睡醒了，我們就到家了。」曨輕輕撫摸著小佑的臉龐。

曨抱著小佑的屍體回家了，他在木屋的旁邊挖了一個坑，將小佑放了進去。

曨親吻了一下小佑冰冷的額頭，「睡吧小佑，等你睡醒了，你就能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了……」說完曨跳出坑將小佑埋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小土包。

曨沒有哭，人悲傷到極致的時候是不會哭的，或許人偶也是如此吧……

突然，一滴水砸在曨的臉頰上，順著他的臉龐滑落。

曨抬頭看向天空，「又下雨了嗎？」

一滴又一滴的雨水落了下來，漸漸地雨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