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獨孤獨孤

補天峰地下一百萬米。

一個百米見方的洞府，中間有個幾十米寬的八卦台。

台上坐著閉目的獨孤，四周分別是四個道首。

「刀皇成了執念靈，可還是老謀深算啊。」雷宗道首嘆了口氣：

「我的天機盤和八卦牌，來一趟都被弄壞了，原本還能給獨孤備用。」

其餘三宗道首，沒有留下這麼多監視據點的手段。

養獨孤最久的，還是雨宗道首，十分擔心徒弟接下來的境遇：

「早說了坐享其成的法子，在刀皇面前行不通。

與其讓我的乖兒子面對，不如我們四個先與他鬥上一場。

提前說好天榜的歸屬問題。」

她與獨孤自然不是母子，乖兒子不過是個稱呼問題。

兩人交流之時，地宗道首引地心之火進洞府之中。

海宗道首則造出海水，給在場道首們降溫。

他們此刻也加入了對話。

海宗道首沉聲道：

「獨孤當初為了解劍，提前將元神與身軀合一。

失了解劍功德不說，浪費了我用整片海洋為他身軀提供的營養。

否則這次閉關早就能結束了。」

雨宗道首不滿道：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三宗道首都是老牌道首，唯有現任地宗道首比較年輕。

果斷站了海宗道首，並將場面攪渾道：

「雨宗師姐，海宗師兄說得也沒錯啊。

為了解劍提前拿身軀固然不錯，有為青州蒼生解劍的功德。

可最後這功德不是被方宇拿了嗎。

我等不也在書香鎮，為他的祭祀做了個順水人情。」

雷宗道首緩和道：

「方宇這事說的在理，他和我們道門淵源極深，是我們這邊的人。

再說了，玄城這個小崽子到時候不還能搭把手嗎。」

地宗道首聞言，語氣帶著點無奈道：

「我們都為了獨孤而來，他這次出關，我們便都要羽化。

他若是從刀皇手中奪榜順利，我們興許榜上有名，日後好相見。

若是不順，那說明為解劍之事，提前取回身軀融合，確實做錯…」

整段話都是滿口胡鄒，沒有過腦的言論。

只不過，雨宗道首聞聲后，沒有發作。

大家都因為「羽化」這個詞沉默了。

道首們都是百年老怪了。

地宗道首雖說年輕，但年齡也在三位數。

存活至今早已不是人，越活越接近各自宗門的概念神。

或者說被概念神取代。

雨宗道首，與雨宗的雨師融為一體。

褪去道袍后，便是龍頭人身鳥爪，並非凡人模樣。

年紀最小的地宗道首，亦是如此。

李玉書當著方宇的面，給土地神送桃兒，送的就是地宗道首。

他們這些人間香火之神，把自己的元神和體魄獻給獨孤。

此後，就是獨孤的一部分，不代表生死。

天榜能給活人分身，能給死人復活，但不一定能把他們救回來。

「道祖的計劃最好能成，否則，我就要罵道祖了！」地宗道首闡述暴論。

整個計劃，是按照道首昔日的指引，造出一個新道祖出來。

讓新道祖，掌控天榜。

為這方世界造出天道屏障，阻擋魔域的入侵。

防守后便是進攻。

利用三百六十五路不死神明，百年之內，將魔域屠殺乾淨。

從根源上解決地魂獸的問題。

沒了魔氣，鎮壓在地底的大妖，也不會受到魔氣的感染。

鎮壓他們的陣法，就能將它們的精純的力量送給人族新生兒。

它們將在日久月深中，耗盡妖氣而亡。

而人間誕生的新生兒，將會成為最純凈，沒有摻雜一點魔氣魂牌的魂師。

路線本質上，與大教諭全民靈化類似。

只不過大教諭是想通過實驗，造出穩定的物質，全民靈化。

道門是建立在道門欣榮的基礎上，全民靈化。

殊途同歸罷了。

為的是，若魔域之外還有魔域，人族將不再面臨今日的情形。

而是，時刻都有還手之力。

此刻，洞府正中的上空，空間被劃破。

一顆顆串起的珍珠后，傳來了天宗道首的聲音。

頭戴冕旒冠的天宗道首，羅列了獨孤至今的一切修行歷程。

嬰兒時，在雷宗感受過雷電，接受過天雷洗禮。

幼年時，在雨宗接受過道門丹、符、氣三修，以及雨宗所有秘術的試煉。

少年時，身軀被海宗道首收走，投入滿是精華的海域，吸收整片海的力量。

青年時，在天宗學過一切推演之術，並精通命理學。

只要再加上地宗道首，便是集五家之長的新道祖。

可前代道首與道門理念不合，投入青帝區。

導致現任地宗道首成長了許多年。

時至今日，才開闢地底洞府，並在靈氣充裕的補天峰世界，給獨孤上最後一課。

「道友們，時機已到，今後的路，四位不能陪著獨孤走了。

將一切交給新道祖后，我和前代地宗道首，將會陪伴道祖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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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徹底成長完成，便是五家合一之日。

我自然會來見各位的。」

前代地宗道首和天宗道首不來此地，主要是怕獨孤成道祖后勢單力薄。

地宗道首滿臉不屑，又十分羨慕地看著天宗道首。

心說我好想跟他換。

唯有雨宗道首，捨不得養了這麼多年的好大兒。

她欲上八卦台，卻被天宗道首給制止，只能隔空輕撫兒子的臉頰。

看著獨孤的睡容，默默在原位坐好。

越臨近死亡，地宗道首愈發暴露本性，繼續攪混水：

「人家這麼多年的師徒，情同母子，比母子還親。

你不讓人家最後道別，那就別怪我為獨孤注入力量時，把這段記憶加進去。

看他成了道祖以後，為雨宗道首給你一頓打。」

天宗道首啞然失笑，微微後退，朝著四人躬身一禮：

「願天榜降世后，吾還能見到諸位。」

說完，撕開空間的露臉畫面消失。

海宗道首，默默將冷卻此地的海水收回體內。

化為了一頭口含龍珠的海龍王。

地宗道首將收集到洞府外的地心熔岩，灌注到洞府之內。

化為了巨大的泥土人。

雷宗道首化為人面龍身的雷神，雨宗道首也化為雨師。

地心熔岩灌滿了洞府，所有的道首被熔岩吞噬，化為灰燼。

八卦台上的獨孤，巋然不動。

只是身體開始異化，依次變化為四宗道首的法身外觀。

在他睜眼之時，大量的記憶灌注進他的腦海中。

眼中流露出無比的悲愴。

被師父們以提升的借口帶進來，結果代價便是失去師父們。

他眼冒寒光，一眼看到補天峰世界中，最後一位舊神心月狐。

而柳三刀的隊伍，也正好與心月狐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