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銜尾之圓
靈師的每個境界，都有著厚重「壁壘」的阻隔。
有的靈徒只要靈能充盈，便自然開啟循環，輕易晉陞淬靈境。有的靈徒吸納過量靈能，稍有不慎便會爆體而亡，可就算如此，也摸不到靈能循環自產的邊緣。
二者有所區別的原因，在於天賦、血統以及...運。
袁一於常識記憶中找到晉陞的相關解答，回顧自身，他喃喃道：「若論靈能充盈，我身體承載過的靈能，已經完全超越記憶中的淬靈境靈師了，難不成我當真不如他們天資聰穎？」
聽著袁一自怨，子魁剛想道明緣由，就聽袁一再罵道：「老子就不信了，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誰又是誰人上人？真要說起，我還是我老媽寶貝呢，嘿，獨一份！」
子魁突然就不再想說話了，血脈的存在、種族的高低這些因素縱然影響著靈與人的修行生涯，可在滾滾歷史浪潮中，總有些天資低下，進步緩慢的「愚者」後來居上。
他們寥落，卻一直存在。
他們依仗的是什麼？無畏？不懈？
或許都有。
子魁知道袁一不是愚者，可他這時的心境，是許多人都不曾具備。
捕獵而來的血肉被袁一分化三份，一份留給子魁，一份留給孵化后的龍鱗蔓，一份則在狼吞虎咽中消失。
「這些低級的血肉，可難以支撐你靈術覺醒。」
子魁悄然離去。
當袁一回過神來，他已經足足吞吃了兩個時辰，身旁堆棧的血肉卻從不見少，當下環顧四周，只見子魁以幼小的身軀，拖著一隻體型超它數十倍的狼獸。
見袁一望向它，它咧嘴笑道：「感受到靈術覺醒的契機了嗎？」
「吃了它吧，這是上等靈獸級的二境初期狹狼，吃完你的靈術就該覺醒了，一位不靠外物，自然成就三修靈師，外面那些老傢伙，一定想不到吧。」
然而袁一卻是不理會，他快速來到子魁身旁，抱起它的身子，輕輕翻開雙腿。
「你受傷了。」
是啊，以偽靈獸之軀越級斬殺狹狼，縱然有著萬千本領，可沒有體魄靈能的支撐，又如何得以發揮，子魁是在搏命中，才帶回了這隻狹狼。
袁一拿出一些依靠常識記憶採摘的治癒藥草，揉碎了敷在子魁被抓傷的腿部，拉開腿時，不小心看到了那小小的東西。
「喂，你冒昧了嗷！」
子魁連忙抱著葯，背過身去。
見它這生龍活虎的模樣，袁一長舒一口氣，輕聲道：「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
「知道啦。」
子魁扶正草冠，齜牙咧嘴的把草藥敷至傷口。
就在這時。
龍鱗蔓化成的藤蛋開始無風搖曳，一道道細碎的聲音傳到袁一耳中。
「嗚~嗚~它們欺負我......」
藤條形成的蛋殼由底部緩緩根根脫落，裡層是由拇指大小鱗片細密構成的全新蛋殼。
不知怎地，袁一看著這新生蛋殼不由來的感到一陣心慌，加上剛剛龍鱗蔓的呼喚，袁一確信龍鱗蔓此時已經到了生死攸關之刻。
「子魁，我該怎麼做？」袁一沉聲問去。
子魁搖搖頭：「這是只能他自己經歷的時刻，沒有任何外力能夠幫到它，撐下來，成功進化，撐不住，淪為資糧。」
袁一有些失落，垂首喃喃。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他的腦海回蕩起去與龍鱗蔓相遇的畫面。
它環繞在他頸間輕輕摩挲、它於靈能缺失之刻帶來血肉，它於面臨強敵時與他相融......
相融？
袁一突然想起自己是在融合狀態下吃下血丹與蛋，並且導致了他的血液也傳承了濁血蟒的血毒。
他撕開結痂的傷口，滴落的鮮血在接觸到綠葉時，散髮絲絲青煙。
眼見自己異於常人，袁一喚動起體內休寂的戰靈之力，然而，涌動的力量在龍鱗蔓契約前停滯。
進化過程中，又如何能進行融合。
恰時，天空落下一顆火岩，將要落在袁一頭顱，察覺危機的子魁亮出鋒銳利爪直衝而上。
火岩不算大，通體火紅，繚繞著淡淡火焰，它不知從哪飛來，已經失去最初的威力，被子魁一爪彈開，可在火岩轉向之時，它卻轟然爆炸。
散發的衝擊波令袁一踉蹌後退，差點就將藤蛋壓倒，就在怒火燃起時，傷處的鮮血滴落在蛋面之上被頃刻吸收。
袁一眼前短暫的浮現此前出現過藤蛇銜尾之圓，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一條蟒蛇虛影正撕咬著藤條頭顱。
袁一想做些什麼，畫面卻已消失，病急投醫之下，袁一將斷臂的厚痂撕破，汪汪鮮血流進蛋內，一股血脈相連的奇妙感覺湧現。
他發現自己也以虛影的方式，加入了這場無聲的吞噬之爭。
在這不知是何的詭異地域，袁一顯化身軀，雙臂齊全，當即躍上惡蟒頭顱接連捶打。
「當初救你娃一命，你就這樣報答？老子打死你個冷血的畜生。」
念想之下，袁一身軀膨脹，扯過蟒尾來回在地面摔打。
而在外界。
袁一的皮肉肉眼可見的枯老，他在其中顯化的力量，都依靠他的鮮血發力。
「幹嘛呀，幹嘛呀，這小子幹嘛呀？！」
子魁急忙拖過狹狼，揮爪割下皮肉就往袁一嘴裡塞，同時破口大罵：「真是個小瘋子，一場純粹的血脈升格，硬是被你玩成了血肉靈能補劑是吧。」
「給本王吃！」
一塊塊肉被分割投喂。
袁一隻感自己有用不完的力量，猛然發力，肩頸伸出雙頭，胸旁長出四臂。
三頭六臂法相下他膂力無雙，「砰」的一聲之後，濁血蟒的殘留余念被扯爆。
沒有了濁血蟒，龍鱗蔓與那顆新生小蛇又相互銜尾，當袁一想幫助龍鱗蔓吞噬小蛇時。
他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踢出。
臨離前，他看見銜尾之圓極速盤旋收縮，化點無蹤。
回到現實，袁一感覺口中滿滿當當，耳邊回蕩著一句又一句碎碎念。
「又癟了？」
「給本王吃！」
「嗚額~」
藤蛋激蕩出一股龐然能量，將一人一鼠彈開，而後蛋面如蛛網般龜裂。
一顆長角的藤木蛇頭緩緩從中伸出，下一秒，伸出了另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