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升靈（下）
循聲望去，沈青霍心語。
「他好像是林黎的表親吧，叫林什麼來著？」
一時想不起來，沈青霍微微搖頭，叫上杜笙向外走去。
他之所以拉袁一下水，除了袁一展現的天賦外，主要還是袁一太過神秘，兩人自無法之地分離后，因為苦血大帝和冥河之母的戰鬥，他和武幽幽被王神機保護起來，且就在那個方盒之內。
方盒可以從里看到外界，而方盒就一直在站在苦血大帝背部的王神機身邊，可以說他和武幽幽，幾乎是親歷了這場尊級大戰。
他看到冥河咆哮，骨龍蘇生，看到苦血大帝殖裝變換，展現許多他不曾聽聞的武器，還看到先祖之墳墜落，通過阿宿的視野知曉了幽夜行者將其帶走，也看到了袁一在羅達城指揮的渺小身影。
他不甘一個凡種如此矚目，強烈的怨念引得苦血大帝關注，在王神機撤離前，他和這位機械帝王，達成了某種交易。
「誰知道袁一住哪？」祝望天的聲音打斷沈青霍的回憶。
「我好像看見他往那邊去了。」
有人指著方向，一行人浩浩蕩蕩找尋著袁一。
而在宿舍高層，這裡視野更廣，雲霧繚繞，沁人心脾的霧氣經由界樹升騰而來，愈高，靈霧愈是精純，可居住在這裡的人卻是無法將其吸納，唯有獲得內門弟子的身份后，才能得到特殊靈器製成靈霧森海特有的霧丹。
由於是在墳星海之上，霧氣沾染了破碎世界的星核氣息，光這一點，霧丹的價值就難以言喻。
高層的房間中。
幾個實力公認最強外門弟子聚合商議。
「這些狗玩意終於到了，媽的，本來我們每年在靈霧森海的時間就只有不到三月，被他們生生浪費一月時間，就算暗淵奪名在半月內完畢，可緊接著的又是最新的合作環節，保守估計也要半個月才能結束，這樣一來，我們使用霧丹凝練爐的時間不足一月，就這點時間，運氣好可以收穫一枚霧丹，運氣不好連屁都得不到。」
「要不是現在禁止打鬥，我非得把他們活撕了不可。」
「赤渚，火氣別那麼重，雖然一年只能待八十一天，但這裡的氛圍那麼好，我們養養花種種草也是極好的。」
「滾你媽，你有靈寵可以在這得益，老子想要的只有霧丹，老子告訴你們，我赤渚壓制修為，內門選拔次次佯裝落敗，為的就是霧丹。
元靈宗那些高層不知道怎麼想，竟然讓你們也能來靈霧森海。你們沾了我元靈宗的光，我不搶你們的霧丹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但接下來誰要是不給我面子，我赤渚會教你們怎麼做人！」
說完，赤渚摔門而去，只留剩下幾人面面相覷。
「藍兄，你和赤渚兄真的每年都來靈霧森海嗎？」
藍子濯微笑著輕輕點頭。
「嘶！」
見到藍子濯點頭，他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元靈宗的靈霧森海他們聽過傳聞，即便是元靈宗內門弟子，也只能二至三年才能進入一次，因為一旦待的時間過長，身體會出現不同情況的異化。所以哪怕這裡有霧丹，靈能極其充沛，他們也不敢多留，更別說一年待近三個月。
稍稍平復心緒，那人再問道：「那敢問你和赤渚兄現在的境界是？」
他們是三宗達到內門選拔年齡界限的弟子，都處於二十歲這個階段。
但二十歲的外門亦有高低，藍子濯和赤渚都是壓制修為故意落敗的元靈宗外門，為的就是得到穩定的每年進入靈霧森海的機會，哪怕這會導致一些隱患也在所不惜。
真要論起來，兩人的真正實力比一些內門弟子都要強大。
而他們，只是星門和千秋殿的普通外門，此前未來過靈霧森海，也沒有什麼隱藏實力，是實打實的沒通過選拔，磨了一年又一年，現在矮子裡面拔高個成為最強的一批，但比起藍子濯和赤渚還是差的太遠。
關於境界的提問，藍子濯輕輕搖頭未做回答，只是提醒道：「你們運氣很好，能趕上來靈霧森海這次機會，但請記住赤渚說的話，如若你們無法將那些新人禁錮在森海秘所，你們別說吃下霧丹，就是活著離開都很困難。
好自為之吧，各位。」
藍子濯也起身離開。
在看到門外空無一人，剩下的人緊閉住房門。
「你們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那些都是我們的師弟師妹，就算來晚一些，也罪不至死，難道你們真打算聽他倆的話？依我看，趕緊將此事上報長老，他們再強，會有長老強不成？」有人怒不可遏。
「你瘋掉啦，他們年年來靈霧森海，你當真以為高層們看不出來，或許在元靈宗中，他們已經默許二人這樣的修鍊方式。況且在這森海之中，你何時見過我們星門和千秋殿的內門長老，甚至就連外門長老也只各來了一位。
他們呢，少說也有兩位內門長老駐守。
內門長老最低是契道境，而外門長老只有融神境，真要打起來，我們如何打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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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就把事情鬧大，我不信門主和千秋殿主會坐視不管。」
「你，唉，我該說你蠢還是天真？你真以為三宗會因此交惡？三宗過去同屬一門你不會不知道，歷史上不可能沒有起過重大爭執，但你可聽三宗開戰否？沒有吧，最多也就是三宗大比。
我們真要是鬧大了，那我們才真是死定了！
消失我們幾個弱小、又沒有天賦的外門弟子，換來三宗和平，說不定元靈宗還會因此賠償星門和千秋殿高層高興還來不及。可藍子濯和赤渚絕不會死，甚至處罰也不痛不癢。
那我們呢？我們這些犧牲品只會白死。
你聽我一句勸，默默按他們說的做，我聽說了，第二階段內門弟子也會參加，到時肯定會有內門長老趕來，弟子受傷可以，但他們絕不會容忍這麼多人死在靈霧森海，肯定會出手相救。
你好好奪得前三百名，然後凝練一顆霧丹，何樂而不為呢？」
「你自己想清楚吧。」
話落，房間內一片寂靜，沒多久，他們漸漸離去，只剩那個心軟的星門弟子雙手插進頭髮，坐在那裡默然不語。
他並未發現在他身後，一灘幽藍色的水澤閃過一絲光芒。
「胡途是嗎？你還真是糊塗啊。」
這灘水澤悄然立起，如利箭一般刺入胡途體內，卻不見任何傷口。
他放下雙手站直，瞳孔從棕黑變作幽藍，而後又恢復棕黑，推開門離開了房間。
.........
宿舍的狹小房間。
袁一不再壓制自己的靈能，亦不再拒絕罪域修鍊法傳遞的力量。
他盤膝而坐，感受著獵罪與赦罪之力對他靈魂的最後一步淬鍊，又因為是三修靈師，身體和虛無縹緲的精神也在淬鍊之列。
袁一感受著自身的變化。
他感覺到一些比塵埃還要細微的東西一同加入了對他的淬鍊中來。
「這是什麼？」
他感受著它們的來源，可門外卻傳來吵鬧的喧嘩。
紙鳶連忙說道：「他現在不能受任何干擾，小黑，你的力量借我，虛尾血龍藤，你去駐守門外。」
子魁點了點頭，靈能傳遞紙鳶撐起了一道堅實屏障。
「嘶嘶~~」
虛尾血龍藤，不，現在還應該將它稱做赤鱗小蛇。
只見它吞吐著蛇形，從御靈空間爬出，現在的它靈智比肩十歲孩童，攀上門框打開鎖扣之後，便順著縫隙溜了出去。
門外，胡途身邊站著四隻靈寵，最強一隻赤靈六境，餘下三隻也有著赤靈四境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