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序章5

劉曉只感覺自己的意識在無邊無際的空間中下墜，身邊只有灰色的濃霧，下方則是顏色更加深邃的黑淵。

不知道墜落了多久，只感覺身體掉進了那片深邃的黑淵，很奇怪，面對黑淵，劉曉此刻感受不到害怕，有的只有親切，彷彿這片黑淵就是他的身體的一部分似的。

黑淵中，一道門戶出現，劉曉控制著身體朝著門戶飛去，打開大門的瞬間。

眼前出現了一台黑色的機甲手持利劍，右手持劍一劍貫穿了紅色機甲的駕駛艙，又用左手徒手掐滅另一台紅色機甲的光束劍，然後同樣的一劍刺穿駕駛艙。

視角轉換，劉曉看到了在武鬥院二樓窗口附近的一對夫妻和兩個孩子，緊接著，學院中心像是升起了一個太陽一般，就連空中的太陽都黯然失色，劉曉像是想起了什麼，看向了左側窗戶，那是一台黑色的機甲在朝著這裡飛來，「好奇怪，這是誰的記憶，為什麼，我在流淚。」

「明明是機甲，為什麼，我從那台機甲中感受到了無盡的悲傷。」

耀眼的強光，高溫，衝擊波，劉曉看著窗邊的一家人一瞬間化為飛灰，似乎是被誰用鎚子狠狠地砸在心臟一樣，「我的心，怎麼會這麼痛，他們到底是誰」，眼前的世界陡然間變黑。

朦朧中，劉曉只聽見一聲啼哭。睜開眼，只看見醫院營養倉的透明玻璃板

「孩他爸，恭喜啊，是個男孩。」

「唉，我倒是想要個女孩。」

「這又是誰的記憶，這個記憶中的父母的臉為什麼看不清」

意識的門戶內，6年過去了，「爸爸，媽媽，看，我拿了第一名，老師給我的獎狀！」

「真不錯，要成為弟弟妹妹的榜樣哦。」

「弟弟妹妹是什麼意思？」

「哈哈，媽媽今天去醫院進行了檢測，肚子里是雙胞胎的概率很高呢。」

又過了3個月，年幼的劉曉跟著父親一起待在產房外面，沒來由的，他也在無比期待自己的妹妹們。

又過了2年半，9歲的劉曉成功覺醒了自己的異能，從覺醒台上下來便興高采烈的回到家，母親做好了可口的飯菜，不善言辭的父親抱起了自己轉著圈，妹妹們雖然不是很懂事，但也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6年後，劉曉憑藉優秀的異能等階與文化課成績入學了聯邦第一學院，在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晚上，劉曉和父親一醉方休，母親和兩個妹妹樂呵呵的坐在沙發上看著一老一少互相猜拳喝酒。

半醉半醒間，劉曉說出了自己的心聲：「爸爸，媽媽為什麼我一直看不清你們的臉啊。」

父母對視一眼，「你終究還是發現了啊，沒錯，這裡不是現實。」

「怎麼會，你們明明就在這裡，看得見摸得著。」

「孩子你聽著，你之所以看不清我們的臉是因為那件事情帶給你的衝擊太大了，你的精神封存了記憶。」

「其實，你已經想起來了吧，你只是不願意麵對這個事實才一直活在名為回憶的夢中。」

「不，別走，求你們了，」劉曉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去抓住父親的手，結果卻抓了個空。

「看來，記憶的夢境已經開始崩塌了，我們的存在也會變得虛無。」

黑暗再度降臨在劉曉的眼前，又一次，他看見了學院內那一顆太陽的升起，只不過，這次，劉曉看見了黑色機甲內部那個心已經死去的少年，「我已經全部想起來了，破碎吧夢境。」

眼前的世界就像是碎掉的鏡子一樣破碎，最終變成一個閃爍著微光的光點，洶湧的黑淵再一次包裹住了劉曉，劉曉眼中的光亮隨著代表回憶的光點徹底沉入黑淵后消失。

劉曉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黑淵的情感：惡意！恐怖！憤怒！憎惡！絕望！爭鬥！殺戮！破滅！滅絕！滅亡！

洶湧的記憶再次被灌入劉曉的意識，那正是僅差一步，未能救下家人的絕望記憶。像是強制觀看一樣，劉曉在此刻，看到了因為賄賂而遲遲不出軍的城防軍二隊隊長，為了自己的情人兒子能在火星上好大學，給予了情人一號殖民地衛星萬能通行證的聯邦秘書長，看到了已經爛透了的地球聯邦政府....

在看過所有之後，劉曉做出了他的選擇。

黑淵之聲，「踏破絕望之人，方能掌握絕望之力，踏上前來，汝今日即為絕望之主，黑淵為你所用。」

劉曉的意識消失在了黑淵，外界，劉曉睜開了眼睛，漆黑雙眼中透露出瘋狂的絕望，漫天的黑色粒子不斷進入劉曉的體內，五階3層，五階4層，五階5層，異能等階不斷攀升，直到身體無法承受異能時身體的一部分爆成血霧，然後黑泥狀物質迅速填充，快速的生成新的身體，不斷的循環往複，直到劉曉的身體完全替換成了黑色粒子重鑄的血肉，此時不再受到身體的影響，異能等階不斷突破，當最後一縷黑色粒子被吸入體內，直至9階9層，此世之極致。

天空中的黑色粒子被全部吸收的瞬間，來自殖民星1號的碧落的攻擊已然落下，數根金屬鎢棒從太空墜落。

「謝謝老師們，這次，就換我來守護你們了，」劉曉只是一揮手，漆黑的粒子再次出現，「岩元素構造，壓縮。」

在劉曉身邊，四根岩之槍立於身邊，「去！」漆黑的粒子從岩槍尾部噴射而出，直衝雲霄，在空中與金屬鎢棒精準碰撞，在空中連續爆炸。

在解決完碧落的威脅后，劉曉的目光看向了何修岩，這個在幾分鐘之前還在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殺掉自己的人，「你說的沒錯，黑色的粒子確實是人類的罪惡，文明的敵人。任何力量都有其代價。你為了文明的未來，要殺我沒有錯，學校的老師們保護我，也沒有錯，梵院長讓我去駕駛新型機甲出擊去守護學院，沒有錯，就算是墨衛的副隊長，他同樣是為了完成任務而選擇自爆，身不由己卻也在最後強行讓一個墨衛逃跑，只為了讓他活下來，他也沒有錯，戰爭，終究是一場一旦捲入，那怕雙方都沒有錯，但仇恨的鎖鏈便會無窮盡的連鎖的存在，真正錯誤的是這腐朽的秩序。」

說罷，劉曉化為黑色粒子消失在了原地，隨著一同消失的還有泰拉和它的裝備。

第二天，地球聯邦政府宣布全聯邦下半旗哀悼死於學院內的名民眾，並命名6月3日為聯邦公祭日，在消除了核輻射后，於聯邦第一學院的原址修建公墓，於公墓入口處立起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滿了死者的名字。

大雨連續下了一周，在最後一天，劉曉穿著一身黑色西服，打著傘來到了公墓，腳步沒有停留，手中捧著兩束白菊花，和兩支紫羅蘭。快步走過一座座墓碑，感受到每一座墓碑上的絕望――人的絕望。

身為絕望之主的劉曉當然可以將其全部吸收，但他卻熟視無睹直奔自己的目標而去，將兩束白菊花和兩支妹妹們最愛的紫羅蘭放在各自的墓碑前，低頭，沉默。

「我不想在這裡動手，何修岩，讓你的人立刻滾出公墓。」

原本還在周圍假裝前來祭拜的黑衣人們在收到耳機中傳來的命令時，紛紛向著公墓出口走去，本該全數退走的人中，一個已經兩鬢斑白的看起來已經有50多歲的老男人卻迎著人潮，走了過來。

劉曉意外的在這個老人身上感受到了威脅，「您是？」

「老朽何修年。」

劉曉皺了皺眉，一縷黑色粒子放出，想看看老人究竟是什麼修為。

何修年只是眼神一動，同樣的一縷灰色的粒子打出，衝散了黑色粒子，「年輕人，不必試探老夫了，今日老夫也不是來和你打架的。」

「想不到聯邦內還有您這種級別的強者。」

「聯邦都多少年歷史了，總得有點底牌才能撐到現在，不是嗎？」

「我知道你痛恨聯邦的腐朽，但僅憑你一人之力也無法掀翻這個根深蒂固的體系，與其無頭蒼蠅般搞暗殺，不如我跟你做個交易吧。」

劉曉有些意外，「交易？」

「聯邦在安撫完受傷的民眾后，必然會對火星聯邦政府宣戰，宣戰的前提是自家後院得穩定。」

「這個我懂，諸葛亮北伐前也是要搞定自家南邊的孟獲。那要如何交易。」

何修年掏出了一個u盤，扔給劉曉，「這裡是我們調查局掌握的所有反聯邦地下組織的資料，我不管你如何處理他們，總之在戰爭期間讓他們安分點就行，戰爭結束后，無論你提出什麼要求，老夫都可以盡我最大的能力幫你完成。」

劉曉思考了一段時間:此人至少9階6層，明面上的調查局局長才8階9層，實際上調查局真正的戰力都在暗處嗎，只是一個調查局暗地裡就有如此戰力，我一個人確實無法破壞這腐朽的聯邦。「好，一言為定，我來幫你們鎮壓所有的反聯邦組織。」

次日，火星聯邦位於火星基地的空港發生爆炸，整座空港變成一片火海。

同一時間，地球聯邦政府召開了記者發布會，時任地球聯邦主席的愛德華?艾爾利克坐在中間位置，似是覺得領口系得太緊，伸手鬆了松領帶，另一隻手拿起話筒，「十二年前，由火星聯邦政府發起的所謂戰爭，在戰爭初期，他們憑藉著領先一代的機甲讓我們的艦隊損傷慘重，在經過了2年的戰爭后，他們將九號殖民衛星擊毀，墜落的九號殖民衛星最終給澳洲帶去了毀滅，我們也不得不與對方簽訂了停戰協議，承認火星聯邦自治。但是，就在一周前，火星聯邦政府又一次踐踏了和平的願景，聯邦第一學院遭受小型核彈打擊，當時還在學院的全體師生，無一倖存！原本活生生的人類，變成了刻在墓碑上冰冷的文字，」說罷，愛德華忍不住低頭落淚，「既然火星聯邦政府要打，那我們就跟他們打，現在，就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的決心。把人給我帶上來！」

遠處一隊士兵押送著十幾個蒙著頭套的人進入會場，在演講台前一字排開。

愛德華站起身，走到了第一個囚犯面前，抬手掀起了頭套。

「天啊，那是前秘書長，他為什麼。」

「赫洛斯前秘書長，你私通火星聯邦政府，在10年前的戰爭中，在你的通行指令下，火星聯邦的敢死隊才能潛入9號衛星，其罪當誅！」

說罷，拔出一把手槍，「砰！」血濺當場，在場的記者那裡見過這個陣仗，一時間，嘔吐聲乾嘔聲在記者群體中傳來。「哼，一群廢物。」

沒有停留，愛德華來到第二個犯人面前，「鮑勃，現任秘書長，因為你給予你的情人1號衛星通行證，導致火星聯邦運輸艦能夠得到補給，並對學院發起突襲，你以為你事後處理做的很好？殺死情婦，並委派殺手暗殺你那私生子，很遺憾啊，回頭看看吧。」

鮑勃回頭仰視著將他押送至此的其中一名軍人，軍人摘下了頭盔，在看清他的長相后，鮑勃的眼神像是死了一般，「他就交給你了，」愛德華將手槍交到那名軍人手中，他毫不猶豫的，一槍斃命。

.....

愛德華重新回到了他的座位上，會場在水系異能者的清理下變的乾淨起來，只有記者們還在打顫的雙腿還在證明著，這裡曾經歷了一場血腥的審判。

「閑話就到此為止，我們地球聯邦政府於今日起向火星聯邦政府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