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母親

李向南：「啊……憑什麼她要把我趕出去！啊！我一句也沒胡說呀！

向春姐和向榮哥聽見了吧？你們能給我作證嗎？

他們顧家是覺得顧長民長大了用不著我娘了吧？

我頂門立戶的二哥沒了，我和向北還小，是家裡的拖累！

啊……」李向南剛開始只是想哭著給大家看博同情，誰知道一張嘴就忍不住了。

「讓全村的人給評評理，村裡當兒媳婦的，誰家不是兒媳婦伺候婆婆，就我家是婆婆伺候兒媳婦，還得給你帶孩子……啊……

顧翠華在旁邊幫腔，一句又一句的擠兌我！」

李向南是一邊放聲大哭一邊說。

哭的那麼傷心，聽的讓人覺得挺難過的。

本來就是後到一起過日子的，家裡孩子多，矛盾多。

這都是見怪不怪的事兒。

李向南原身才十四，半大不大的孩子。

這麼大的孩子能有多少心眼子胡說八道？

她說的話八成是真的。

張杏兒：「哎呀，我可真沒這麼說，你歲數不大，嘴咋這麼能胡說呢……」

顧翠華：「我沒有，我沒有！」

孫建民媳婦兒：「向南啊！你上午才落了水！

快進屋吧，別在外頭再見了風！

你娘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你娘也難做人！

孩子別哭了！」

這是啥意思？這就是說李向南說的就是真的。

張杏兒這功夫已經站起來了。「你說啥呢？

當著我的面你就敢胡說八道？

大夥看看，誰家小姑子能這麼打嫂子？」

張杏兒說著就挽起了袖子，袖子上有好幾道紅痕。

李向榮：「你幹啥呀？這外面有男有女的就擼胳膊挽袖子的！

你剛才就要姓李的滾出去的。這話是我親耳聽見的。

一會兒回去我就把你乾的事告訴我爹。

我三嬸是改嫁了，可我弟我妹還姓李。

你想欺負他們就沒門兒！」

李向榮神情倨傲：我就幫親了，你怎麼滴吧？

李向春默默的扶著李向南進屋。

李向榮：「大傢伙都回吧！

我今天倒要看看我這姓李的，能不能進你顧家門！」

李向榮的話就坐實了李向南剛才的哭訴。

要是換了別人張杏兒早就破口大罵了，祖宗八輩都能讓她點一遍。

但畢竟李向榮是村長的兒子，她不敢。

李向南回屋坐下的時候有點氣喘。

李向春給李向南端來了一碗水。

李向榮：「看樣子他們欺負你真是欺負狠了！

原來真是沒發現，他們真以為向白哥不在了，他們就能欺負你嗎？」

李向春壓低聲音：「今天上午你的樣子把三嬸嚇壞了！

三嬸說你肯定撞到髒東西了！

她去平安屯了，找張神婆給你看看！

不放心你才讓我們守著你一點！」

李向南：「那你們就一直在外面坐著了，怎麼不進來？」

李向榮、李向春：聽說你上午發瘋的很厲害，沒敢進呢。

再說你平時跟我們也不近乎。

我們進來了，你都不一定和我們說話。

李向南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平時見到李家人只打聲招呼，叫了哥或者叫了姐，然後就沒有別的話。

對人冷冷淡淡的。

李向榮：「你上午的事還記得不？」

李向南苦笑了一下。

上午她向小河邊衝去，一個是當是原主氣瘋了，慌不擇路。

一個是，好像有一股力量往那裡牽引。

也許是為了推動故事情節，原主必須死吧。

李向南還是想解釋解釋。「張杏兒剛才說我說瘋話，瘋話說了也沒人信。

你們知道她怕我說什麼瘋話嗎……」

李向南就把她聽到的話說給自己的堂姐和堂哥聽。

「……我當時都要氣瘋了！

他們的心怎麼可以這麼黑。

好歹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多年……」

李向春一向脾氣溫吞，這會兒氣的都臉色通紅。「張杏兒大家都知道她是什麼德行，沒想到顧翠華心也這麼狠！

我回家和我媽說，讓她把這事說出去，我看看她們怎麼做人？」

李向榮：「向春！

這事咱們知道就行了，別往外說了！

你還沒聽明白嗎？

她們那話的意思就是要打算死不認賬。

要是因為這事傳出什麼閑話，她們不僅不認，還會倒打一耙的。

除非是她們說話的時候還有別人聽見了，能給做證。

要不然咱們哪有證據啊！

咱們沒有證據，最後這事就成了向南胡說八道了！

我爹明知道向南沒錯，但是也不能給她撐腰……」

事實確實如此，但是特別讓人憋氣。

李向榮和李向春擔憂的不得了。

李向南：「活人不能讓尿憋死！

我大姐出嫁了，我二哥沒了！

在這個家裡，我照樣頂得起來！」

李向春：「向南，你看你臉色不好！

別和他們生氣，你要氣出個好歹來，那不是要我三嬸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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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你聽姐的話……」

李向南這會兒確實又覺得頭暈腦脹的，應該與她剛才劇烈的情緒波動有關係。「姐，我聽你的，讓我躺一會兒！」

躺下的李向南心裡還琢磨著：

我的力氣真的變大了呢！

剛才打張杏兒的時候，身上全是力量。跟她搶奪，自己也比她力氣大。

這樣真好……

李向南還沒想幾件事呢，居然就睡著了。

等李向南再醒來的時候，一個頭上半白的婦女正坐在炕邊發獃。

原主的娘也不過剛40多點，頭髮就白了這麼多。

李向南心中好酸澀呀！

李母聽見動靜馬上回頭。「向南你醒了？你還覺得哪裡難受不？」

這女人的眼睛仔細的盯著李向南，生怕錯過她的一個表情。

李向南搖搖頭。

李母：「你餓了嗎？

一會兒咱們就吃飯！」

李母觀察著女兒，生怕她再發瘋。

李母沒有說很關心體貼的話，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

但是李向南就能感覺到她那種拳拳的愛女之心。

這種感覺是李向南從來沒有過的。

她從小有媽，但是她媽對他們兄妹都不好。

李向南，前世的親媽最在意的是她娘家。

她就想做個孝順的女兒，有時間就去照顧她親媽親爸。

他們家幾個孩子都是放養大的。

以前的孩子多數都是放養，但是天黑了總會有人經管回去，冷了有人給添衣服。

她家是沒有的。

不只是她爸，左右鄰居都說：

李家的媳婦兒負責生孩子，再奶一年。

剩下的事就都不用她管了。

都是李向南他親爹伺候大的。

李向南這幾十年來才知道母親關心的眼神是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