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賭約
「炎漢一千八百年，劉氏的天命已經盡了，若非如此，貧道早就已經死了。」
天道的力量不是那麼好承受的，張巨鹿逆天之中暗合順天之意，這才能承載住。
要是放在千年前光武帝時代，他這麼做，只需一時三刻就要受天譴而死。
寧宣默然，不管順天也好，逆天也罷，都改變不了張巨鹿以凡人之軀承受天道之重的事實。
他，還是要死了！
張巨鹿也淡然與寧宣對視，他死，寧宣似乎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擋人道統，不死不休。
要是寧宣願意服軟也就算了，偏偏他是寧宣。
一時間，屋內寂靜無聲，只有燭火搖曳不止，殘影擺動。
「哈哈哈…」
半晌，兩人忽的相視而笑。
「先生，非我小覷黃巾，然黃巾上下加起來，在晚輩眼中不如先生一半重要。
等先生仙逝，黃巾必為天下所不容，我亦無法庇護。」
張巨鹿笑了，笑的有些悲愴。
撼動炎漢的黃巾基業，在這少年眼中竟如此不堪？
「也罷，既然如此，貧道告辭了。」
「先生留步。」
寧宣出聲叫住張巨鹿，拱手一禮，面色誠懇：「先生，晚輩有一言，請先生聽之。」
張巨鹿停住腳步。
「若先生放棄那股力量，能活否？」
「有些東西，不是想放就能放的。」
「我或可助先生一臂之力。」
寧宣目光灼灼，讓張巨鹿都不禁恍惚片刻。
一位站在人間最高處的大高手，寧宣實在不忍心錯過。
哪怕沒了那一股令他無敵的大勢，張巨鹿也是當世少有的強者，足以瞬間補足他缺少的頂尖強者。
這樣的好處，足以讓他冒險一試。
張巨鹿搖頭，凡人之軀豈可逆天？
天要他死，沒人能阻止。
「先生不妨與我立下賭約？」
「好！」
賭約很簡單，要是寧宣真能逆天改命，他張巨鹿就要為寧宣所差遣。
張巨鹿很快離去，不過卻留下了一個人。
……
「張無忌，我想吃那個。」
懷寧城內，原本矜持的少女第一次這麼光明正大的行走在街上，不免透露出幾分少女天性，活潑靈巧。
這少女，赫然就是與張巨鹿一同來光明頂的那位，是張巨鹿之女，張檸。
至於寧宣，稍作喬裝，面容有些許改變。
少女天真爛漫，似乎不知道自己父親將他留在寧宣身邊的原因。
寧宣側頭看著身旁拉著自己衣角，眼巴巴看著小攤上吃食的少女，笑了笑，走上前取了兩串冰糖葫蘆。
這一小食，本不該出現在現在，不過一想到自己都穿越重生了，寧宣對這些也就釋然了。
張檸拿著一串糖葫蘆，小香舌舔了舔，眼睛眯成月牙兒，甜到心裡去了。
「姐姐，我也想吃糖葫蘆。」
不遠處，大小喬姐妹看見了寧宣兩人，小喬心思都放在吃食上。
大喬秀眉微蹙，不著痕迹的打量寧宣幾眼，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寧宣對著她頷首示意，一旁張檸看到這一幕，忽然覺得手中糖葫蘆不香了。
「張無忌，我累了。」
嗯，大小姐脾氣，寧宣很有耐心。
「姐姐，你在看什麼？」
大喬目送兩人離去，她蕙質蘭心，對寧宣的身份有所猜測。
「沒什麼。」
見自己妹妹投來探尋的目光，大喬溫柔一笑。
「張教主還真不愧是少年天驕，這麼多美人傾心。」
走遠些，張檸輕哼一聲，別以為她什麼都不知，可聰明了。
寧宣不以為意，小丫頭片子，想來張巨鹿私下裡跟她說過些什麼。
不過張巨鹿既然仍舊把她留在自己身邊，這已經能說明很多東西。
與張巨鹿這麼一位大高手相比，這小丫頭嬌蠻一些也沒什麼了。
張檸也只是嘀咕一句，很快又被懷寧城的繁華迷了眼，拉著寧宣到處逛，似乎要把十多年來的好奇心都滿足。
直到黃昏，才意猶未盡的跟寧宣返回光明頂。
「教主，有消息了。」
楊自在早就在明尊殿外等候，有張檸在，說話倒是隱晦了些。
寧宣輕笑道：「以後不必避諱她，楊長老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楊自在點頭：「教主，衛家的人來了。」
說話間，寧宣幾人已經走進大殿。
自己還沒來得及動手，沒想到衛家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
煙雨朦朧，霧鎖大江。
一艘樓船正順著長江而來，船上歡聲笑語不休。
遠處，一艘小上不少的船逆流而上，很快被察覺。
「什麼人？」
樓船上護衛手持長刀，警惕的望著破開大霧靠近的船。
待靠近些，雙方武者已經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對面船上，一身穿黑色錦袍的俊逸少年負手立於船頭，身後站著數人，清晰霸道的聲音傳來。
「明教教主張無忌。」
「明教教主張無忌？」
這些人自河東而來，沒聽說過明教。
片刻躁動之後，衛家高層從樓船里走出。
待看到有人攔路，眉頭一皺。
早就聽說江南水道多為人執掌，說白了就是匪盜橫行，沒想到竟然這般猖獗，連他衛家的船都敢攔？
「我乃衛家衛英，閣下為何攔我去路？」
兩船對峙，雖明顯大小有差異，可衛家也不願意就這麼撞過去，讓自己受到損傷。
「我家教主行事，何須爾等多言？」
寧宣身後，明教長老朱烈出言嘲諷。
衛英心中生怒，只是這裡畢竟不是衛家地界，強壓下怒氣，開口道：
「還請明教諸位朋友讓開一條路，他日我衛家必有厚報。」
朱烈可不怕嘴炮，與衛英拉扯起來，直氣得對方眼皮直跳。
「哼，匹夫野蠻難教，動手！」
衛英早就暗地裡安排準備，見對方還與他爭吵，大手一揮。
「殺！」
立馬就有數人踏江而行，直奔寧宣一行而來。
「龍門境？」
朱烈得了寧宣示意，腳下一踩，迎向對手。
不等靠近，便一掌拍出，真氣猶如火龍，席捲數丈。
「嘗嘗我這烈火掌的威力吧！」
「不好！」
衛英一看，這絕對不是真氣境可以對付，當即想要喚回幾人。
可箭在弦上，哪裡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