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第199章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放開他,讓他繼續說。」

「這…」

魏孟德臉色一沉,曹仁不得不放開張泓,讓他得以繼續開口。

張泓可不會跟他客氣,專挑魏孟德的短去揭,連呂伯奢一家都扯出來了。

「魏孟德小人耳,其叔父一家好心收留他,他卻將人滿門殺絕,連陳公台都棄他而去…」

「放肆!」

終究是有人出手了,許褚怒而拔刀,一刀斬下張泓頭顱。

聲音戛然而止,一眾文武鬆了一口氣,有些事心裡知道就好,說出來,那就是殺身之禍。

張泓敢說,他們也不敢聽吶。

「你怎麼就把他殺了?」

「這賊子如此折辱主公,末將實在聽不下去,請主公治罪。」

魏孟德沒理會跪著的許褚,看向四周,沉聲道:「你這莽夫,殺了他,不就坐實了他說的話嗎?此舉正是他想要的,他自知必死,就想著污我名聲。

現在他死了,我就是說破天,也把罪名坐實了。」

許褚撓頭:「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主公請斬我頭顱。」

「我殺你做什麼,此賊雖然污我,但我相信在場諸位都是智者,不會因為區區隻言片語,就看錯我魏孟德…」

儘管心中一萬匹馬奔騰,但魏孟德還是強忍著情緒,面色坦蕩的開口。

說起來,其實魏孟德也沒有什麼大錯,只是私德小虧。

女子在炎漢地位不算多高,強佔一寡婦,在大多數人眼中,只會覺得魏孟德風流,而不是有罪。

之所以在意,是因為代價太大,大到魏孟德都承受不住。

換個說法,魏孟德後悔,也只是後悔自己沒有防備,再來一次,他絕對還會強佔鄒氏,同時設局殺了張綉。

回府,魏孟德揮退所有人,自己默默坐在涼亭內。

這一刻,他腦海中想了許多,有菀城那一夜戰火,也有自己的宏圖霸業。

踏踏踏——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魏孟德皺眉抬頭:「不是說了不準打擾我?」

待看清來人,魏孟德怒火稍平:「仲達,你怎麼來了?」

「主公存憂,在下豈能不來?」

「仲達知我心思?」

「主公心思如天意,天威難測,在下豈能知道?

不過主公眼下的憂慮,在下倒是猜到幾分。」

「你且說來聽聽。」

「主公只怕是覺得迷茫了,不知前路如何,該何去何從。」

魏孟德不置可否,只道:「繼續說。」

「論實力,主公既比不上揚州寧宣,又不如冀州元本初,眼下亦不得民心歸附,天下局勢迷霧一片,看不透、摸不清。」

「那仲達你有何辦法解我心憂?」

「在下也沒有辦法,只帶來一物。」

「何物?」

「杜康。」

一聽這話,魏孟德笑了,司馬仲達也跟著笑了。

「來,一醉解千愁,你我痛飲。」

三杯酒下肚,魏孟德長嘆一聲,起身,卻是詩興大發。

「取我紙筆來!」

「喏。」

很快,下人準備好紙筆,魏孟德揮筆落下。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司馬仲達就在一旁聽著看著,開篇兩句,就讓他心神大振。

魏孟德果真非凡人也,片刻前還憂愁迷茫,下一刻,便撥雲見日!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邊念邊寫,魏孟德文不加點,下筆如有神助。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心念舊恩。」

司馬仲達沉浸詩中,待回過神,魏孟德已經收筆。

定睛看去,只見最後幾句: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看得此句,司馬仲達身軀收縮,只覺自己眼前的魏孟德猶如蒼山洱海,難仰其高,難探其深。

那恢宏的氣魄,振聾發聵,久久不絕。

許久,司馬仲達長身一拜:「主公之氣魄,真是雄貫古今,氣吞山河!」

魏孟德面上憂愁早已不見,聞言大笑幾聲:「哈哈哈,多虧有仲達解憂,這天下沒了我魏孟德,該有多寂寥?」

「非在下解憂,實杜康耳。」

二人相視一笑,舉杯共飲。

而魏孟德的詩篇,也傳揚出去,很快就傳遍天下。

有志者,皆為其氣魄所震懾,動了為其效力的念頭。

「魏孟德倒是好氣魄,自比周公,可惜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寧宣對魏孟德的才華相當欣賞,但魏孟德眼下坐困兗、豫二州,四面皆敵,寧宣不會給他機會做大。

正如天下諸侯對他的防備,眼下諸侯互相鉗制,牽一髮而動全身,還需等待時機。

要說看到魏孟德這篇短歌行后,心思最為複雜的,莫過於陳公台了。

玉京城內,陳公台府上,他拿著竹簡,負手仰望夜空。

初春的冷風撲面而來,夜裡寒意猶在。

想當初,他放棄光明的前途,拋家棄子只為和魏孟德做出一番事業,結果半路分道揚鑣。

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會放棄自己所有,去追隨魏孟德嗎?

陳公台不知,也不可能實現。

「先生,夜深了,還是早些回屋休息吧。」

「你且退下吧,莫要打擾我。」

下人勸說無果,只好退下。

咔咔咔——

不知何時,陳公台腳下已被堅冰覆蓋,沒多久,整個人已經被層層冰封。

「唉!」

許久,一聲嘆息從冰中傳來,下一刻,冰晶破碎,陳公台一塵不染,只是與往昔,似有不同。

翌日,陳公台前往呂奉先府拜見。

雖然呂奉先才是如今的司州之主,可他並未住進皇宮。

「先生來的正好,隨我一起用飯。」

說著,呂奉先就拉著陳公台坐下。

用完早飯,陳公台拱手道:「奉先,我今日來,是想讓你發兵攻打豫州。」

呂奉先又驚又喜:「果真?先前我就想發兵,先生一直勸阻,今日為何改變心思?」

陳公台神秘一笑:「先前時機未到,自然要阻攔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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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漢:立天地心,開萬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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