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女人
祁芊雨默默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一時間感覺彷彿是第一次見過他。
記得他剛以一種酷炫的方式出現在滄海宗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戀家的孩子，極其怕死。
現在才過了多久，就物是人非了？
我幫你。
這三個字有怎樣的分量？
祁芊雨笑道：「你一個入室境的小菜鳥，口氣倒是不小。」
齊宇面對這種現實的問題其實也沒辦法反駁。
他只是狂，不是失心瘋，更不會失了智。
他說：「給我點時間，幫你打通修仙界。」
「那要多少時間？」
「突破造極境吧，差不多夠了。」
「……」
祁芊雨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突然轉身開始調戲徒弟。
她揉弄任心玲的腦袋，話卻依舊是對齊宇說的：「打通了這裡，你便要離開人界？」
齊宇點頭，「是。」
他對祁芊雨猜到這一點並不意外。
任心玲怔了一下，慌忙道：「你要去哪兒？」
「不知道，二選一。」
「一定要去嗎？」
「我認為應該是不得不去，不然我可能還要死一次。」齊宇如實道。
「……」
相安無事挺長一段時間，任心玲都快忘了齊宇跟她說過的那個神秘人。
那個逼迫齊宇變強，不知要他強到什麼程度的「人」。
她沉默了。
祁芊雨輕嘆一聲，道：「你應是不會帶著她走，這樣也好，你全心顧著自己。」
她說出此番話，已經相信齊宇打通修仙界只是時間問題。
無需再有什麼議論，所以齊宇一定會離開人界。
「不錯，我不是一個自由人。」齊宇淡淡道：「除非我已經強大到能夠與它交易，它也在等我。」
「也罷，這還是挺久以後的事。」
祁芊雨捏了捏徒兒失落的小臉，道：「那就先給你訂個小目標吧。」
「……小目標？」
「盤慶嵩只有一個兒子，叫盤古，你把他殺了。」
盤古？
齊宇笑了，「什麼廢物，也敢用這個名字？」
「這你得問他爹，他爹取的，靈感來源於凡間神話故事。當然，他還有一個筆名，叫盤文諾。」
「……」
筆名？
喲，玩騷的？
祁芊雨眼神變得淡漠，緩聲說道：「盤慶嵩盯我們這一幫造極境之上的，盯得很死，所以我和那幾個長老反而無法出手，你正好合適。」
「為何是他？」
齊宇感覺雨姐這般指名道姓，除了對盤慶嵩的不擇手段而報復，還有一些其他的緣由在裡頭。
祁芊雨直言道：「玲兒的仇人，便是他，爐火境大成。」
「……」
齊宇愣住了。
漸漸的，他的嘴角勾勒出一個邪異的弧度，「原來是他…有意思。」
「三年之後有一次修道大會，屆時你就能見到他。」
「三年……」
齊宇喃喃了一聲，爐火境大成，對他來說有些過於遙遠，這個時間稍微有些緊張。
祁芊雨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誰叫你當著所有一流宗門的面去殺他？」
「額？那還要怎麼做？」
「我是喊你先去大會看看他長啥樣，後面該怎麼掌控他的行蹤，該怎麼計劃弄死他，慢慢來就好。」
「……」
齊宇見到祁芊雨那看蠢豬的眼神，用咳嗽掩飾尷尬。
他本來是理智的，聰明的，只是…只是什麼呢？
只是那個畜生，是玲兒的仇人…
「不用他幫忙，我自己能做到。」
在一旁沉默了一會兒的任心玲終於開口，卻是略顯冷淡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飛身離去。
「……」
齊宇攤手，「脾氣真大。」
祁芊雨瞪了他一眼，「你可以滾了。」
「雨姐，我要幫你打架啊，你什麼態度？」
「幫得上忙再說，現在都是扯淡……我叫你滾，你怎麼用飛的？」
齊宇：「？」
……
入夜，雪頂，無風。
靜謐的世界，皎潔的一輪巨月懸挂在天邊。
月光顆粒般灑下，輕輕飄落到女孩的身上，彷彿給她鍍上了一層空靈的紗衣。
從遠處看去，有一種不真實的朦朧仙意。
齊宇現在的心裡就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了，讓人沉醉……
嗎的，關羽月下斬貂蟬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貂蟬本就是美女，再有月光的buff，那真是成仙了。
難不成關羽其實是看她成仙了所以更想砍了？畢竟連神仙都砍得死，那肯定天下無敵了……
想來想去，齊宇都覺得關羽殺貂蟬是扯淡的。
若是由他代入關羽，他肯定不會殺，而是藏起來，養起來，隨時都可以……
卧槽！卧槽我在想什麼？！
齊宇大驚失色，他一時之間沒有防備，竟是中了眼前的魔障了！
他可是自詡無視紅塵俗情，人境里…人境里什麼都沒發生，他不可能再被女人打動！
這妞兒的美色真是太過恐怖，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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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裡忍不住生出濃濃的忌憚！
「冷靜，我是齊宇！」
他是齊宇，所以他在最關鍵的時候找回了自己！
雖然滿頭大汗，冷汗涔涔，汗流浹背，但是他挺住了！
「你在那兒一直站著做什麼？」任心玲扭頭望著他，輕聲說了一句。
「……」
齊宇慢步走到她身旁坐下，「我還以為有人要給我甩臉色，現在一看好像沒什麼事。」
任心玲抿了抿嘴，低聲道：「跟不上你的腳步是我自己太笨，怎麼會怪你。」
「跟不上我的腳步？你在為這事難過？」齊宇一臉問號，「我走路很快嗎？」
「……」
任心玲非常清楚他對破壞氛圍感有著怎樣的天賦。
她深吸一口氣，道：「明明說好我是你的保鏢，可是現在…我估計都打不過你了。」
「這事？」齊宇擺了擺手，「沒那麼誇張，劉舒那廢物不配和你比較。」
任心玲扭頭凝望著他，「我是要和他比較嗎？我是想和你一起。」
「這是當然，我們一起殺掉那隻盤狗。」
「我要和你一起走！殺他我自己就能做到，不用你幫！」
「……」
裝憨沒有用，齊宇索性直言道：「不行。」
任心玲冷聲道：「那我要去哪兒不用你管，我自己會變強，我想去就去！」
「......」
齊宇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你去哪兒？」
「有事。」
任心玲望著他的後背，咬了咬紅唇，「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討厭？又沒用又要惹你不高興...」
齊宇回身望見她微紅的眼眶，感覺自己頭變得很大，「我什麼都沒說。」
任心玲脈脈看了他一會兒，輕聲道：「你還要給我煉丹嗎？」
「煉啊，為什麼不煉，怎麼說我們也是生死戰友，我齊宇可不會重利輕義，我是這個社會為數不多的一朵白蓮花，你明白嗎？」
「好...」
齊宇見她又展顏一笑，笑得如此溫柔美好，心裡有點發怵。
他覺得有一股邪火…他慌忙擺手，「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修鍊。」
語落，他狼狽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