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玩具
砰！
一顆孤星在暗空中滑落，狠狠砸入地面！
黑濁的長矛緊隨而至！
轟！
伴隨著巨響，地面被掀翻，留下一個歪歪扭扭的巨坑！
畫師落到長矛旁邊，將長矛拔出，環視了一周空無一物的巨坑。
然後，它緩緩抬頭凝視著那個坑邊微笑的男人，漆黑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詫的灰光。
面前這個人類散發出的氣息，不過才相當於魔靈二境的修為，為何能抗住他雷霆般的攻擊？
在它疑惑之時，李有瘋傳音問道：「齊宇，你打了這麼一會兒，可有感覺不適？」
「感覺不適？」齊宇正在對那臭蟲豎中指，聞言有些奇怪，「哪裡不適？」
「可有感覺頭腦有些不受控制？」
「……沒有。」
李有瘋沉默片刻，喃喃道：「不愧是你，也是，也只有你，才能避免這種無時無刻都存在的精神攻擊了……」
「你說的是它釋放的魔氣？」
「不錯，看來它也沒有對你完全隱瞞，告訴了你一些關於你特殊體質的信息，我說你小子怎麼那麼無畏，方才我都忘了你不是正常人。」
「不，它什麼都沒說。」齊宇知道他說的是那個入他夢境的神秘人，攤了攤手。
「額？」李有瘋愣了一下，道：「那你怎麼知道的？」
齊宇好笑道：「我為什麼要知道？瘋哥，你比起當年，應是成熟了很多，我真是完全感覺不到修仙界第一人的銳氣。」
「……」
李有瘋沉默了，他明白齊宇的意思——打架哪有那麼多顧忌？
別人矛都插過來了，當然是直接操刀子幹了，管它什麼妖氣魔氣！
曾幾何時，他也如齊宇一般鋒芒畢露，不知什麼叫困難，直到那一天……
他見識到真正的地獄，若不是運氣加身，他甚至已經成為了那個魔人的傀儡。
自那之後，他心中的驕狂不復存在，殘留的陰影頑固地卡在心底，難以驅散。
如今聽他這高情商的吐槽，李有瘋也唯有輕聲一嘆，有些羨慕，有些落寞。
「你不是一般人。」
畫師沉聲說了一句，緩緩飛至坑外。
齊宇將除中指外其餘彎曲的四根指頭也抬了起來，「五成。」
「？」畫師皺著眉頭，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只用了五成力，如果你只能止步於此，那我就要趕路了。」
「……」
相較於之前的嘲弄，這才是極盡的羞辱！
畫師一直保持的淡漠，終於在這一秒鐘迅速褪色，睜大眼睛怒喝道：「休要狂妄，給我死來！」
黑光閃爍，它速度之快，不見殘影，竟似瞬移到了齊宇面前！
看著慢慢刺來的長矛，齊宇簡單一個側身便躲開了攻擊。
他的右手鬼魅般探出，牢牢握住了長矛！
長矛之上黑氣大盛，欲將齊宇包裹侵蝕…混沌火燃起！
從出生到現在，混了那麼多年的魔氣，從未感受過這樣霸道的火焰，瞬間便潰散了！
嗤！
畫師還未來得及震驚，只聽一聲怪響，魔矛斷成兩半！
噗！
齊宇手中半截染火的魔矛隨著手腕翻轉，插入畫師的胸口！
「呵呵呵呵……」畫師發出一陣低沉的冷笑，「憑你一個二境的螻蟻，也妄想殺死……啊啊啊！！！」
狠話才放到一半，畫師的雙眼口鼻和耳朵，突然噴出了絢爛的火焰！
頃刻間，這位入室境的魔人化作虛無。
齊宇默默等待了一會兒，眉頭皺了起來，道：「它的神魂呢？」
李有瘋喃喃道：「被你殺了。」
「……」
齊宇有些疑惑，他只是佳境大成，還未突破入室境，應該還是殺不了神魂才對，怎麼就直接燒沒了？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混沌火，若有所思。
「你真是個變態，比我變態多了，宇哥，以後我不會在你面前裝逼了。」世界安靜了一會兒，李有瘋慨嘆道。
齊宇回過神來，拱了拱手：「過獎。」
「它在你面前，就像個玩具。」
「被你發現了，我很貪玩的。」
齊宇笑了笑，飛身前行。
……
「恭喜你，以後都不會再背叛我了，為我賣命，這是你的榮幸。」
劉舒展開雙手，微笑著欣賞面前的藝術品。
孫吾的胸口殘留著已經乾涸的血洞，眼中沒有生命的微光，只余永恆的死寂。
他已經死了，死了好一會兒。
他的屍體被劉舒炮製成了一具傀儡，從此以後，他只為了劉舒的命令而存在。
「可惜，他應當連畫師都過不了，沒有你出手的機會。」
劉舒輕撫著孫吾的臉頰，一臉愛惜之色。
「齊宇啊齊宇，你若是不那麼優秀，也可苟活幾年，可你偏要……」
劉舒剛把傀儡收入儲物袋，轉身眺望最初的方向，臉上悠然的表情卻是突然凝固。
而後，他的眼裡瞬間充斥了濃濃的驚駭，失聲道：「它死了？！」
啪！！
齊宇反手給了他一巴掌，不滿道：「小聲一點，喊那麼大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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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舒側歪的腦袋慢慢回正，整張臉都在漸漸扭曲，五官雜交到一種誇張的程度，表達了他此刻內心的暴怒。
齊宇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一邊拍一邊微笑道：「聽說你對老子很不滿？」
「死！」
劉舒屈指成爪，猛然插入齊宇的胸口！
可惜，他臉上森冷的笑意只是出現了一瞬，又恢復成那猙獰的表情。
他的眼裡繼續出現了強烈的震驚，他殺死的，只是殘影？！
這是什麼樣的速度？！
他居然察覺不到齊宇的動作！
難道畫師真是他親手殺死的？！
不可能！
這才過了多久？！他明明只是一隻螻蟻！螻蟻！
「我說你這種廢物怎麼能有這麼好的心態，讓我都羨慕，原來你…根本就不喜歡任心玲。」
齊宇不笑了，「臭狗，你來滄海宗的目的是什麼？」
「......」
劉舒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因為混沌火劍正在親吻他的肩頭。
不過，他手腳不能動，體內的靈力卻可以動。
下一刻，草原上的溫度降至冰點！
密密麻麻的冰晶瞬間爬滿了齊宇的身軀，他凝成了一坨冰塊！
劉舒發出一陣猶如惡鬼的低笑，轉身凝視著被凍住的齊宇，竟開始手舞足蹈。
他興奮地嘲諷道：「小丑！知道誰是小丑？！」
「......」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嗎？嘿嘿，我就是為了殺死所有的人！特別是你這樣的螻蟻，自以為有著很強的天賦，實際上輕輕一捏，就碎了！」
劉舒將額頭抵在冰塊上，凝視著冰塊里的齊宇，「一個宗門最需要的是什麼你知道嗎？沒錯，就是新鮮的血液！我把滄海宗的血液吸幹了，再過一些年，這裡的活人就只剩下那些老傢伙了！」
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快樂和滿足，就像先前欣賞孫吾屍身所炮製的傀儡一般。
他總是能成功，總是能騙過那個塔里的廢物監視者。
他可以想消失就消失，想出現就出現，隨意殺人，就算是祁芊雨也不知道他做過的事！
現在，他又要殺死一個有著極強天賦的天才，真是美妙，計劃進行得很......
「......」
嗯？
冰塊里的齊宇仍舊保持著持劍的動作，然而…
他的眼珠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轉了過來！
漆黑如深淵的瞳孔與劉舒對視，嘴角慢慢掀起一抹美麗的微笑。
「原來，都是你做的。」
「......？」
仿若蝕骨的魔音震動到劉舒的腦海！
他還沒有時間去準備害怕，那濃郁到讓他作嘔的殺意和血腥氣竟是穿透了冰塊，瀰漫到天地之間！
他也被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