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出手
「嚴叔,我要撐不住了,您快出手吧!」
庭勝渾身上下遍布傷口,微微後仰,手中的寶劍已經卡入那靈獸的鐵鉗之中。
在他身旁不遠處,先前還活蹦亂跳的庭曉婉已經吐血倒地,眼神晦暗無光,奄奄一息。
他們的叔叔,庭嚴,此刻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塊巨石上,一條腿還蕩來蕩去,彷彿一瞬間年輕了好幾百歲。
他欣賞著庭勝奮力的抵抗,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
出手救人?那是不可能的。
這靈獸本就是他召喚過來的,若要陪庭勝玩遊戲的話一路過來已經玩夠了,現在是該辦正事了。
本來剛進入人境時他們就被神秘力量分隔開來,令他以為此行已經功虧一簣。
不曾想這兄妹二人降落的位置與他相隔並不遠,竟是循著河流之聲自己送上門來。
庭嚴拍了拍手,喊道:「加把勁嘞小子,未來的家主怎麼能輕言放棄呢!」
「喝啊!」
庭勝能聽出這句話里濃濃的嘲諷之意,竟是大喝一聲,靈力爆發,咬緊牙關將那半蛇半蟹的怪物震退了數十丈!
庭嚴眼睛一眯,沒想到這一句諷笑竟還給了他些許鼓勵。
庭勝並未見好就收,神色驟起瘋魔之態,提劍飛奔上前,劍光繚亂,一時間攻守易形!
「死!!!」
戰了許久,戰至筋疲力盡,庭勝終是找到一個機會,握劍插入那靈獸的嘴裡,自其後腦刺出,帶出一攤粘稠的白漿!
靈獸轟然倒地,再無動響。
庭勝踩在那醜陋的蟹臉之上,將劍拔了出來,直指石頭上的庭嚴,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你為何這麼做?!」
庭嚴見他凌亂的步伐,笑著隨意撿起一顆石子,屈指一彈。
膝蓋傳來一陣劇痛,庭勝跪倒下去,長劍翻轉插入地面,支撐著上半身沒有趴下。
他已經耗盡體內所有的靈力,無力再戰。
當然,便是他全盛狀態,也不可能敵得過入室境的庭嚴。
他的眼神里滿是不甘、不解,不忿,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昔日里對他關懷備至的叔叔,居然一直想著要殺死他!
見他這般模樣,庭嚴搖頭一嘆,「小勝啊,我也不想這樣,怎奈我兒天縱英才,遠勝於你,你不過徒有一身血脈…你不配啊。」
「……只是因為這樣?」
「只是?怎麼,這還不足夠嗎?」
庭勝聽到這樣的真相,獃滯了片刻,面容悲戚,「我一直都不想做這個家主……」
「呵呵,那就怪你父親吧。」
庭嚴並不想與他進行過多幼稚的辯論,起身朝他慢慢走來。
庭勝神色低落,扭頭望著庭曉婉,語氣已經帶上了哀求的意味:「嚴叔,你能放過她嗎?」
庭嚴攤了攤手,「我放過她,我怎麼辦?」
真是可笑呢,要是放過她,我不就要被你爹追殺一生?
「……」
「玩也玩夠了,好歹是一家人,我會給你們一個痛快的,放心。」
「額啊!!!」
庭勝怒吼一聲,將手中的劍奮力擲出!
庭嚴輕拂衣袖,簡單地化解了他最後的攻擊。
他漫步走到庭勝跟前,低頭漠然地盯著他,右手懸在他臉前,靈力匯聚。
「慢走……誰?!」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侵入了他魂念的範圍之內。
庭嚴眼神冰冷,立刻轉身凝視著黑暗的盡頭。
莫非還能有變數?難不成他還派人跟著他這兒子?
很快,一陣跑步聲在耳邊變得清晰,那張在魂念中略微有些模糊的臉頰也露出了全貌。
是他?
雖然已經過去了幾日,但庭嚴還是清楚地記得那滄海宗的幾名弟子都長著什麼樣貌。
此人雖不是領隊,卻是唯一的佳境中成的天才,想必在宗門之內很受重視。
庭嚴不想節外生枝,也不敢與這樣的宗門交惡,手指微微一動。
身後面露期冀的庭勝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被強大的靈力禁錮,根本無法發出聲音,就連傳音也無法做到。
庭嚴沖齊宇抱了抱拳,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齊宇的確沒有感受到他的殺意,沒有理會他,從他身旁跑過了。
庭嚴鬆了口氣,回身便準備再次出手。
庭勝的眼神黯淡下去。
「喂。」
突然有人說話,庭勝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
庭嚴扭頭看去,只見齊宇倒著跑了回來,朝他問道:「你在幹嘛?」
「......」
庭嚴的面部肌肉上下抽動了幾下,呵呵笑道:「為他們療傷。」
齊宇好奇道:「療傷要把人鎖住?」
見他直接擺明了要挑事的態度,庭嚴嘴角的笑漸漸消失,淡淡道:「這與閣下有關嗎?」
「無關,只是,我也許需要一個能夠賣命的幫手,可惜我找了一路,那些人都是來送死的。」
「......」
庭嚴皺著眉頭,沒有聽懂他的話。
齊宇溫柔笑道:「你願意替我賣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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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溫柔的語氣說出這樣血腥的話,真是讓庭嚴感到一陣惡寒。
他冷聲道:「在下與你無冤無仇,還望小兄弟莫要插手此事!」
齊宇扭頭看了庭勝一眼,只見他眼中已經寫上了三個字:我願意。
齊宇點了點頭,又回頭與庭嚴對視,然後...突然出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向上扔去!
庭嚴只是不敢與滄海宗結仇,卻是完全沒有想到一個佳境中成的修士,居然敢正面朝他入室境出手!
他猝不及防之下,毫無反抗的被扔到了天空中!
「炎域·焚盡哀鳴!」
低沉的吟唱傳至耳畔,黑白之火燃盡了視野,灼燒的領域將他籠罩,與外界的一切阻隔開來!
煉丹師?!
庭嚴大驚失色,很費解為什麼滄海宗能讓自己的煉丹師跑出來瞎混?
不過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逝,此刻已經不重要了,煉丹師又如何,難不成憑煉丹師的身份就能隨便搞人?
庭嚴盯著那個踏著火焰而來的男人,沉聲道:「你想死嗎?!」
「不想。」
「……你和庭勝是什麼關係?!」
齊宇搖頭笑道:「沒關係。」
庭嚴氣到了極點,渾身都在發抖,「那你特么管什麼閑事?!」
「我說過,我有我的目的,他們兩個看起來要正常一點,如果我看錯了,他們其實是窮凶極惡之徒,那把你殺了之後我再殺了他們就行。」
「?」
庭嚴真的是一頭霧水,一個字都聽不懂。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邏輯啊?
然而他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思考齊宇話中的深意了,那沙包大的炎拳已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