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瘋狗
「你在笑什麼？」
青龍說：「你不是可以有雙倍的快樂？嘿，我聽懂了！」
「那關你什麼事呢？」
「……」
青龍瞬間不笑了。
它和這小子可以叫作「宿命」的朋友了。
它不知道自己已經見過多少個不同的他。
不過…以往的任何一個齊宇，都沒有現在的這個齊宇那麼噁心。
它確信！
「開個玩笑，別垮臉，我知道你在替朋友感到開心。」
「來，跪下。」
齊宇：「？」
好的不學，要學騷的？
「開個玩笑。」
「……」
青龍嘆了一聲，說：「你到底搞不搞了？」
「搞！當然搞！速度把後面所有的記憶都交給我！」
說做便做。
時間飛速流逝……
不知又過去了多久……
最後一世——也就是上一世的記憶，終於被齊宇「看完」。
接受如此大的信息量，他的臉色有些發白。
若非他是個「怪物」，恐怕那麼多的記憶充填腦海，早就讓他崩潰了！
還好，他撐住了。
青龍靜靜看著他，等他開口。
「雖然前後記憶連接起來，我已明白他就在玩遊戲，但…」
「呵呵…」齊宇的笑聲有些低沉，「親眼看完，還是覺得…它真特么是個瘋子！」
他口中所謂「瘋子」，其實就是——第一世最後時刻神帝說過的話。
它說要拿整個靈域來陪齊宇遊戲，而它…
真是這麼做的！
如同齊宇在小世界剛見祁芊雨時，聽到的「一億年一個紀元」。
那個瘋子…從第二世開始，每一次都會把靈域的生靈全部殺死！
而這個滅世的時間節點，正是——齊宇每一次被他打成虛無之後……
這才是真正的執念，屬於瘋子的執念！
因為它親口說了，要一點一點殺死齊宇！
齊宇是外世之魂，它無法將之完全消滅。
於是為了將齊宇同化，它必須讓齊宇的魂靈與世界一起…
從寂滅重生至鼎盛！
只有這樣，不管齊宇的靈魂如何頑強，都沒辦法承受！
他一定會被每一次重生后不同的環境，以及無數次不同的經歷所影響、侵蝕！
一億年一個紀元…
它不惜忍受無數次極其漫長的等待！
這個遊戲的主角，一直都是他們兩個，無數次的輪迴里，從未改變。
所以它一直都能得手，一直都是最後的贏家。
不過這一次…
真的…只有他們兩位了么？
「開始動腦筋吧，想想怎麼搞它。」
「…彳亍，那就開始想。」
齊宇看了青龍一眼，問：「龍哥，自第一次我讓你逃走之後，你躲了那麼久…可曾後悔過？」
他說話這麼正經，青龍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幾乎沒有遲疑，青龍淡淡道：「這種問題還需要回答？」
齊宇笑了笑，說：「那你…可曾怕過？」
「當然，不然我幹嘛躲？我雖然打不過它，但我可以控制空間轉移啊。」
「…龍貴有自知之明。」
齊宇本想開玩笑，嘲諷一下它的直接。
但很突然的，他又把重心放在了青龍的後半句話。
控制…空間轉移？
齊宇愣了一下，然後猛的開始回想，那無數次輪迴中龍族的處境！
似乎，真的每一次瀕臨險境，龍族都能——全身而退！
為什麼？
其實這件事，在第一世時，齊宇就已經從青龍那裡得知了。
只是當時的他沒有在意，現在的他也差點忽略了，因為——逃跑確實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靈域被它封鎖，神主就已經是極限，就算一直逃，境界也不會隨著時間再增長。
可是…齊宇再次聽到青龍說出這番話后，以現在的視角再來看，他突然覺得很古怪。
現在的他，是唯一一次有了全部的記憶。
所以他自然擁有了最立體的思考角度。
他發現這古怪的地方不在於「為何而逃跑」，而是——為什麼能逃跑？！
青龍自己估計都陷入了一種慣性的思維里——打輸了，趕緊跑，等下一次。
恐怕它自己都沒想過龍族為什麼能跑。
而且是每一次都能跑！
一直跑到現在！
他們兩個明明都已經親眼看見過那個瘋子的力量了。
青龍應當明白其中的差距。
龍族此地，不過是一個可以移動的扭曲空間而已，憑什麼能躲開它的制裁？！
青龍望著他不斷變化的神情，皺眉道：「你想到了什麼？」
齊宇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
青龍聽完后，表情變得比他更加複雜。
它既痛恨自己愚蠢的遲鈍，又深深的震驚著！
它早就應該意識到了！
真的是從第一世那個時候開始，它就應該明白的！
為什麼神帝的分身會被射中？
以神帝的強大，第一世的它真的光憑那九顆龍珠，就能隔絕神帝的感知嗎？
就能讓齊宇毫無顧忌的拉著弓，站著不動成百上千年？
不，不可能，以神帝的強大，神主境根本無法阻隔它的意念！
那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神帝想玩遊戲，還是因為…
青龍忍不住想到最不可能的那種答案：神帝本來就…感應不到龍族空間內部的所有！
良久…
青龍的雙手居然有些發顫，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你的意思是…這裡不屬於靈域？！」
齊宇無奈看著它，「這裡不屬於靈域的話，你不是早就出去了？」
「額…對啊……那是為什麼？」
青龍的驚喜瞬間散去，眼神都有些黯淡。
它並不是真的愚笨，以它的智計，本不該說出這麼幼稚的話。
只是因為這明明是很可能的翻盤的契機，它控制不住自己！
然而，剎那間，這契機似乎又消散了…
齊宇明白青龍很想贏，他自己更想贏。
「你覺得…它是否真的，能控制整個靈域？控制到每一個角落？」
青龍猛的一怔，眼裡再次出現光亮。
它喃喃：「那它控制的是哪裡？！」
「我想…是陽間。」
青龍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腦海里在不停重複一句話——
「這是個很重要的消息，要怎麼利用呢？要怎麼利用呢？」
齊宇伸手拍了拍它的肩膀，「別急，一步步來。」
「……」
「我們慢點說，先把幾個問題弄清楚。」
「…好。」
「它每一次屠殺靈域，不同地方的生靈，它用的方式都不同，你可還記得。」
青龍緩緩點頭，「當然！屬於陽間的生靈，它輕易就收走了魂魄，全部碾碎！」
齊宇眯著眼睛，「屬於埋骨之地的那些生靈，它每一次，都是親手用靈力轟炸！」
青龍深吸一口氣，「說得很對，說得很對！它就是這樣！」
「它既然厭惡那些…骯髒之徒，又為何要為了他們而髒了手？」
「因為它無法像在陽間一樣，抽取他們的魂魄！」
「對，這個問題弄清楚了。」
齊宇的手指敲了敲石桌，接著說：「你認為，它雖然看不見龍族，但若它真想找，是否能找到？」
「……」
它當然能找到！
那它為何不找？
青龍啞口無言，卻沒有似方才那般著急，而是強迫自己冷靜思考！
沉默片刻，它開口：「它絕對不願意你受助於埋骨之地，這是它的規則，因為那裡於它而言…只有污濁！」
「對。」齊宇笑了起來，「埋骨之地不行，但是…龍族可以！」
龍族可以，所以龍族可以一直存在，可以一直不被消滅。
這是被它默許的「公平」，屬於齊宇的助力。
青龍終於長舒了口氣，接著自嘲一笑，「原來我早就成為了它的工具，卻不自知。」
「你不自知很正常，理解瘋子太困難了…它確實想殺我，但應該不想殺得太無趣，所以一直留著龍族。」
「……」
「如此，一切便能解釋得通。」
齊宇起身，踱步。
「現在，我們來想想…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