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神級一戰

」一時間，中原江湖萬馬齊喑。「劉長天嘆道：」當時的江湖，還沒有五絕，只有公子和二仙。除了上述這三位已基本不出江湖的人物外，紫衣候已是江湖最頂尖的戰力。他的落敗，就意味著中原江湖已無人是天楓四郎的對手。「

眼見七大名門大派面臨屠戮，整個江湖人人自危之際，一向遊戲花叢，很少過問江湖之事的楚留香，楚香帥卻站了出來。當時楚留香已經很有名氣，但絕大多數人並不知道楚留香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因為他與人過招時，從未用盡全力，也從未下過殺手。往往是點到即止，給對手留足顏面。

楚留香給天楓四郎寫了一封信，上面只有八字：」東海一戰，問君敢否。「

九月初七，天狼曉月，北斗南移，大利東方。那一天，楚香帥駕一葉花舟，翩然自東海之上而來。一襲白衫，手搖摺扇，宛若海上謫仙。天楓四郎則身著黑衣，閉目於海邊石崖之上，宛若入定老僧。當船距岸邊尚有200丈時，風起刀出，一屢碩大的刀芒猶如來自天外，劈向正緩緩駛來的花舟。岸上觀眾的數百人，都為楚香帥捏了一把汗，因為那種刀勢和刀意，已近乎天道，幾乎不是人力可以斬出的。

就在刀芒接近花舟三丈之際，舟內同樣一道白色匹練如銀河倒掛一般，疾射而出，一下將那道接天連地的刀芒倒住，兩者相持數息之後，匹練迅速擴大，將刀芒擊潰。海面如鏡，舟身輕靈，竟絲毫沒有受到劍芒的影響。

楚香帥傲然立於舟首，伸出了兩根手指，而此時靜坐懸崖邊的天楓四郎緩緩睜開了雙眼。兩人遙遙相望，都沒有出聲。瞬息之後，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不約而同地朝一處海面電射而去，速度之快，猶勝離弦之箭。尤其是白色身影，距離那處海域似乎更遠，卻后發先至，顯見在輕功身法上，要比黑色身影高上一籌。

兩道身影凌空於海面之上，交互變換位置，嗖呼來去，快似閃電。黑白穿插，已無人看清他們的身形，只能看到一白一黑兩處光點。而兩個光點下方的海面，卻猶如遭遇海嘯，波濤翻湧，聲勢震天。一個時辰后，兩道身影終於從纏鬥中分開。白衣身影的胸口有一處血色，手上的摺扇也已寸寸碎裂。而黑衣身影身上也有七、八處口子，原本那柄長刀也已攔根而斷。

天風四郎扔掉手中斷刀，突然仰天長笑：」終於有人有資格接受我那絕情滅義的一刀了。「笑聲中居然充滿了興奮和渴望。楚留香也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苦笑，雙手背負於身後，彷彿放棄了抵抗。

隨後，天楓四郎左腿向後，右腿前傾，猶如一把拉開的大弓。之後，他雙手合什向天，雙目緊緊閉上。剎那間，天空烏雲密布，風起雲湧，似有雷電在雲中翻滾。在場的數百人見此情景，俱都石化，因為這根本已經超出了人力的範圍，竟達到了天人感應的境界。之後，一條如大江般的巨型刀光，從雲層之中飛劈而下，朝著下方那負手而立的白衣身影疾撞而來。白衣身影仰頭望向空中的那道刀光，臉上沒有絲毫畏懼，隨後只見他雙肩一晃，便在原地消失，出現在了數百丈外的天空之上。正面迎向了那道刀光。身影如流星，劃破烏雲密布的天空，和那道自雲層中飛劈而下的刀光一撞而沒，雙雙消失。原本陰霾的天空，一下明亮起來。隨後，一道劍光接天連地出現在空中，像是死神的鐮刀當空而舞。

」那一劍，是我今生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劍。「劉長天說：」當時很多看過那一戰的人，回來后，總是說起這一句話。「

據說，那一劍自空中斬下時，隱隱伴有佛家的梵唱，猶如神佛降世般。劍光緩緩下壓，每下降一丈，所有人都感覺身上的重量似是加了千斤之重。這還是因為劍光並非針對他們。可以想像，當時劍光所對的天楓四郎當時承受了怎樣的壓力。

當天的天楓四郎，望著不斷下壓的連天一劍，似已痴獃。他怎麼也不願相信，自己之前的那一道無情一刀會被破去，更不願相信，世上還有如此浩蕩的劍意。這道劍意最終就這樣一寸一寸將天楓四郎從額頭斬成了兩半。至死，天楓四郎都保持著出刀的那個姿勢，沒有再移動過，也許是根本無法移動吧。

這就是江湖近50年來，最為人稱道的神級一戰，這就是楚留香封仙的一戰。蕭然眼中光彩大盛，江湖武林，這才是他心目中的江湖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