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捨身守護姬月柔

姬月柔越發難受了，腦海中湧現無數思緒，內心如同被萬蟻噬咬般痛苦，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她心中繼續念叨著，「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難過嗎？整顆心都快碎掉了！」

「如果你沒有殺掉師尊，或者說，沒有被我親眼看到那一幕，也許我直到現在都不會與你為敵！」

「因為……那個時候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可惜，一切都晚了！」

望著畫面中王恆受傷的樣子，姬月柔心中悲戚無比，眼睛紅潤，淚水奪眶而出。

她心裡既難受，又委屈……

楚天歌等人見了她這副梨花帶雨、惹人憐惜的模樣，那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憐香惜玉的心思，不禁暗自嘆息。

「玄陰女帝，這是因為帝恆的受傷而產生劇烈的情緒波動了……」

他們自然是聽不見姬月柔內心深處的話，只是覺得她必然是被觸動了，這才會情感失控的。

楚天歌見狀，心底暗暗嘀咕道：「姬月柔，你居然為了這麼點小事就感動得一塌糊塗，也太容易被影響了吧！等你以後成了老子的女人，老子肯定要多調教調教你才行！」

「到時候，看你還敢不敢為了別的男人這麼失態！哼！」

他的臉色愈發陰冷，對未來一陣暢想，腦補了許多美妙的畫面。似乎已經預見美人入懷，翻雲覆雨的場景了……

花粉女帝留意到了楚天歌神色的細微變化，但是，她並未理會。只顧盯著玄陰女帝，嘴角泛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她笑吟吟道：「也不知道小冤家之後是怎麼帶你離開的，還真是期待呢……」

聞言，姬月柔逐漸平復了心緒，眸光恢復清明。

她回憶起了最初和王恆相識的地方，那是在一處山谷底部。

現在，應該是快要到了……

姬月柔的目光重新回到畫面中，但見王恆背著年幼的自己，艱難地挪動步伐，朝向遠方蹣跚而行。

此時，王恆已然走出了那片荊棘，來到了一處更為茂密的森林當中。

那是一片尚未開發的原始森林，樹木高大，枝繁葉茂，顯得格外幽靜。

他的雙腳止不住地流淌血液，將地面都浸濕了，一路上，留下了一排明顯的血色腳印。

「那些人手裡有鐵制農具，應該不久便能從荊棘中破開一條道路，我得快些逃離這裡！」王恆暗忖道。

他咬緊牙關，努力支撐著身體，盡量加快速度向前奔跑。

可是沒走多遠，就聽到密林深處傳出了幾聲狼嘯！

「嗷嗚——！！」

伴隨著狼嚎，幾道野狼在林中穿梭的聲音傳來，令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難道……是被我散發的血腥味給招引過來的…？不好！我可跑不過狼！」

王恆神色微凜，停頓住腳步，警惕的注視著四周。

緊接著，他看中了附近的一棵大樹，霎時靈光一閃，快速縱身跑到了大樹旁邊。

隨即，他背靠大樹，一是為了預防被前後夾擊，二也是避免自己背後的女童遭到野狼突襲。

「來吧！」

心頭定下了計策，王恆深吸一口氣，渾身緊繃，做好了面對野狼的準備。

「我只有一次機會……」

他喃喃自語，隨後，屏息凝神，全神貫注！

唰唰唰——！

剎那間，三頭餓狼沖了出來，它們兇猛無比，大嘴中長滿了鋒利的獠牙。眼珠冒綠光，充斥著貪婪與嗜血。鋒利的爪子猶如刀刃，寒芒乍現，兇狠而凌厲。

「嗷吼！！！」

三頭餓狼甫一出現，立即張開了布滿尖銳牙齒的血盆大口，朝著王恆就撲殺了過來！

那兇殘的架勢，彷彿恨不得把他撕裂開來，吃個乾淨！

「就是這個時機！」

正當三頭餓狼撲殺過來之際，王恆眼中精光暴漲，抓住那一瞬間的契機，雙腿猛然蹬地，瞬間就彈跳了起來，足有丈余高！

「嘭！！」

王恆飛身躍起，一下子就離開了剛才所在的位置，躲開了餓狼的撲咬。而那三頭野狼卻是撲了個空，狠狠撞擊在了大樹上。

頓時間，巨大的撞擊力使得粗壯的大樹都顫抖了一下，樹葉簌簌而落。

「嗷嗚~~」

那三頭狼因為方才的衝勁太強，導致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哀鳴一聲后，直接就是軟趴趴地癱倒了下去。

「禽獸之智就是好對付……」

王恆穩穩地降落而下，鬆了一口氣。隨後再度邁動步伐，整個身形如箭矢一般竄了出去！

他不斷往前飛馳，很快便又前行了數里。

「真是奇怪，怎麼會突然就引來了野狼呢？僅憑血腥味怕是沒那麼誇張，莫非是我身上還有別的氣味？」

王恆眉梢輕挑，暗覺事情不簡單，一邊跑著，一邊仔細嗅了嗅自己身上。

頓然，就察覺到了異樣。

「我擦！我的血中…居然帶有異香！」他驚訝不已。

其實，王恆血液中的香味並不小，只要稍加留神就能聞到。

只是他先前一直神經緊繃，這才未曾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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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終於是有所察覺了。

可惜，對於這種情況，他根本不懂其中的原理。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自己血液中的異香非常濃郁，足以引來許多野獸！

比如剛剛那三匹狼，如果僅僅是單純的血腥味兒，絕對不至於那麼快就將其引來。

而且它們攻擊的時候，也很明顯有些癲狂！

那很可能，就是受到了王恆血液的影響！

「我得快點逃離這裡，誰知道還會引來什麼樣子的猛獸……」

王恆想著，加快速度。

可是下一刻，他猝然發現，自己面前竟是出現了一處懸崖！

只見那懸崖極為陡峭，深不見底，彷彿漆黑大淵。因為夜晚的緣故，能看到下方有霧靄繚繞，更讓人看不真切。

若是掉下去的話，絕對必死無疑！

「這……這不對吧？」王恆愕然。

「想我作為穿越者，不說天命加身、氣運滔天，但也不至於這麼倒霉吧？」

他的雙腳依舊在流血，劇烈的疼痛令他額頭冷汗淋漓，臉頰也煞白煞白的，毫無半點血色。

「不行，我得看看有沒有別的路！」

王恆見前方無路可走，連忙調轉了方向，準備尋找別的路徑繼續逃跑。

自己可不能多做停留，方才那群村民，估計已經清除完了荊棘，一路追蹤過來了。

「嘶嘶！！」

驀然，就在王恆剛剛調轉方向之際，瞬時聽到耳畔傳來了蛇信吐動的聲音。

「糟糕！」

王恆神情劇變，立即朝四下張望，耳目齊用，想要尋找聲音的來源。

頃刻，他就感覺到了聲音來源的方向，正是自己的身後！

「唰！」

而就在王恆感知到對方位置之時，那毒蛇已然出擊，其目標正是他背上的姬月柔！

「遭了！」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間，他猛然一個激靈，反應迅捷，緊急轉身，為姬月柔擋住了那一記毒吻！

「噗嗤！」

當此時分，王恆才發現，這是一條通體赤紅的蝰蛇。它約莫兩米左右，頭部略呈三角形，嘴中長滿密集而鋒利的牙齒，尾巴末端則是一根烏黑毒針！

那赤紅蝰蛇的毒牙狠狠咬進了王恆的左手臂上，大量的毒液注入到他體內，霎時間，劇烈的刺痛感令他悶哼一聲。

「該死！」

王恆忍不住低罵一句，隨即右手上前，將蝰蛇的七寸部位掐住。

而後，他奮力的將之拖拽下來，朝旁邊甩去！

砰！

那條毒蛇被砸落到地上，扭動著抽搐了幾下，然後就自知沒趣的竄往了別處！

王恆喘息了片刻，感覺左臂內的毒液開始迅速蔓延，侵蝕自己的血肉！

「可惡，我記得地球上的蝰蛇大多是爛肉王，就是說即便中毒后不死，也得爛掉胳膊腿。」

「我……我這豈不是廢了！」

王恆心下一沉，欲哭無淚。

看來自己之前的種種奢望，是不可能實現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乍然，一頭花豹從林子深處跳了出來，目標直指王恆！

「吼——」

花豹發出一陣咆哮，奔著王恆就衝過來了。

王恆此時左臂發麻，身體虛弱，面對這麼一頭身形矯健的花豹，壓根就避閃不及！

「啊…我命休矣！」

他放棄了逃跑，身子不動彈了，就那麼站在懸崖邊上，靜待著死亡的到來。

可下一秒，王恆的額頭上突然浮現一縷光芒。霎然，光華大作，照亮了周圍！

那花豹見狀，一時嚇得不敢上前，反而還倒退了幾步。

「這是……」

王恆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自己頭上的光芒，接著，就興奮了起來，暗道：「看來，是我遲來的外掛到了!」

他心中想道：一定是剛才的蛇毒，意外激活了自己體內的力量！

「哈哈哈……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王恆心情好到爆炸，欣喜若狂道：「如今我的力量終於蘇醒了，這下你這畜生可慘啦！」

「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說著，便要動手。

然而，狠話剛剛放完，那縷光芒就漸漸消散了。

「咦？」

王恆愣住了，原本興奮的心緒，陡然跌落到谷底。

這尼瑪什麼鬼？

說好的外掛呢？

不帶這麼坑的！

玩我情緒是吧！

一時間，他嚇得一步步倒退，對那頭花豹顫聲道：「今天我先放你一馬…你…你可不能再害人了……」

「嗷！！！」

花豹一聲怒嚎，見王恆只是虛張聲勢，頓時大怒，再度撲殺了過來。

王恆避不開，只能繼續往後方懸崖處倒退，剩下的唯有聽天由命。

「孽畜！休要傷人！」

可就在此時，突然間響起一聲暴喝。緊接著，一陣嘈雜聲傳來。

是那群村民趕過來了！

村民們一來，剛一見到花豹就投擲出了各式武器，將花豹驚走了。

而王恆這個時候，在不知不覺間，已然來到了懸崖的最邊緣。

那懸崖邊緣並不牢固，但王恆卻未曾察覺。

他在見到村民們趕來后，又是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頓然一腳踩空，身子一個不穩就掉了下去！

「不——！」

村民們見狀，皆是大駭失色，明明只差毫釐就能抓回祭品了，結果卻功虧一簣，眼睜睜地看著王恆跌落深淵！

那帶頭的村長朝懸崖下方瞅了一眼，旋即對其他人吩咐道：「你們天亮后找路下去看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萬一還活著，就帶回來。」

說到這，他又是重嘆了口氣，「如果都死了…咱們也只能再另找祭品了……」

眾多村民點頭稱是，紛紛離去……

懸崖半空中，王恆和姬月柔迅速向下墜落！

「完犢子了！」

王恆心中大呼，腦袋裡更是嗡鳴一片，他本來沒想跳崖的！

「連累你了…」王恆本能的將姬月柔從後背移動到懷中，抱著她嬌小柔弱的身軀，緊緊護住了她。

他仰著身子，墊在下方，要以自己的身體為肉墊，換取姬月柔的一線生機！

畫面之外……

眾多修行者見到王恆背負姬月柔奔逃的一幕幕，皆是露出震撼之色。

他們既震驚於王恆面對野狼之時的沉穩果斷，也感嘆於王恆能夠捨己為人，替姬月柔挨下了毒蛇的攻擊！

而後，又見他即便是跌落懸崖的時候，都不忘犧牲自己保護姬月柔，更是不由生出了種種感慨。

「帝恆…真乃大丈夫也！」有強大的帝境存在不禁讚賞道。

「先不論後來事，單講他此時這份捨己為人的魄力，就足以令許多人汗顏了！」還有實力不俗的老輩強者，也是如此感嘆。

「那個時候的帝恆，居然能為了玄陰女帝，甘願犧牲性命！」更有幾位大世界的主宰者，在彼此交流間，不禁動容了。

在爾虞我詐的修行界，似王恆這種捨己為人的精神，簡直太罕見了，實在是難能可貴！

即便是極度厭惡王恆的諸多生靈，也不由被他的舉止所折服！

而許多女修士，此刻早已哭成了淚人，她們對王恆的遭遇產生了共情，心中升起了各種糾結的思緒。

這樣一個能為別人甘願奉獻的少年，怎麼可能會成長為屠遍諸天萬界的大兇手？

她們心中生出了一個個疑問，只想快點了解後續的內容。試圖搞清楚，王恆的為人究竟是在什麼時候發生變化的。

楚天歌也是目瞪口呆。

他也未曾料到，王恆居然能為姬月柔做到如此地步！

這讓他心中升起了濃烈的挫敗感。

平心而論，他楚天歌絕對做不出這等事情！

雖然，他也愛慕姬月柔，但是從未想過為對方付出生命的代價！

王恆的形象，在他心中頓時變得更加高大了。

之前因為王恆卑賤的出身，而建立起來的優越感，瞬間蕩然無存。

與楚天歌相比，王恆的人格就彷彿大日烈陽，而他就如同螢火蟲般渺小！

「不管…不管怎樣講，帝恆日後並未守住本心，反而是變成了嗜殺成性的惡徒……我謀划剷除他……是為蒼生謀福……」楚天歌默念著，安慰著自己。

當然，他可不敢直接說出來。

畢竟，在場的大多數人，目前都沉浸在了王恆的大無畏犧牲精神中。

在這些人的情緒消退前，楚天歌決定暫且忍耐，還是不要帶節奏的好。

要不然，一旦引起公憤，自己經營的形象豈不是毀於一旦？

他相信，王恆後來所做的事情是不可能被大家原諒的，等這些人冷靜下來后，必然還是會對王恆喊打喊殺……

九大女帝的心緒則要複雜得多。

真凰女帝的臉色很凝重，低喃道：「想當初，我對你那麼好，不惜冒險為你擋災劫。甚至還動用族內秘寶，助你修行……」

「可是你呢？你卻從未這麼守護過我！」

「這個時候的姬月柔，與你尚且互不知道姓名。你卻可以捨命救她……」

「而我為你不顧一切……換來的卻是背叛……」

「王恆……難道我的愛，就那麼廉價嗎？！」

「……」

「我好恨！」

真凰女帝咬牙，眼眶泛紅。

就連她頭頂戴的霞冠，都因為憤恨而迸射出滔天帝光！

九幽女帝亦是眸光微閃，暗含悲涼之色。

望著捨身保護姬月柔的王恆，她忽然感到一陣恍惚。

「為何你挖我九幽骨的時候，就沒有產生出這種憐憫呢？難道……是我不值得被你疼愛嗎？」

她雪發輕揚，美麗的臉龐染上一層凄迷，一雙金色鳳眸隱約有著霧氣湧現。

「你為了姬月柔，寧可捨棄自己的性命，難道…我就比她差嗎？！」

「為何…為何……為何要害我……」

她的聲音愈漸顫抖，最終哽咽了起來。

九幽女帝的眼角滑落晶瑩，像是失戀的小姑娘，傷痛欲絕！

如此想著，她又望向了現世中的王恆，咬牙恨恨道：「扎你心口的那一矛，完全沒有削去我百分之一的恨意。等一下，我必要捅你幾萬個透明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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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王恆有愛有恨，因為認定自身遭到了背叛，所以對王恆充滿恨意。

本來，以為其她女帝與自己一樣，都是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可是看到王恆捨身守護姬月柔的畫面時，瞬間就不平衡了！

憑什麼？憑什麼王恆對姬月柔就能無條件付出，對自己卻是那麼冷酷無情！！！

她想不通，她的心很亂……

花粉女帝再度望向姬月柔，頗有些嫉妒地說道：「姬月柔…他對你可真好。」

「要是當初，小冤家有這麼守護過我的話，哪怕後來他背叛了我，我也不會對他起殺心，更不會用鍘刀鍘他的脖子。」

「所以…我真是羨慕你呀……」

她語氣幽怨的嘆息，是在自嘲，也是在埋怨。

花粉女帝那張魅惑天成的臉龐，配合那銀鈴般悅耳的嗓音，簡直勾魂攝魄。

就連玄陰女帝，也不得不分心留意她的話語。

玄陰女帝姬月柔平復了一下心緒，擦了擦眼淚，回應道：「我以前又不知道這些……你羨慕什麼？」

「如果早先就知曉的話，我肯定不會對他下那麼狠的手。」

「不過…即使如此，我也依然會來參與圍攻。」

「因為他後來還是因為貪圖寶物，而將師尊殺害了！」

「其實……我早就對他心有所屬。甚至…已經心甘情願的接受了他不止有一個女人的事情，願意做他眾多道侶中的一個。」

「我一直在努力，無論他有什麼要求，我都能滿足！」

「可是……他卻殺了師尊，殺了我們共同的師尊！」

姬月柔咬牙切齒，越說越激動，雙拳緊握。

她美眸里浮現出刻骨銘心的仇恨，似乎要噴薄而出，化作一柄絕世天刀，斬盡天下負心郎！

此刻，她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和恨意，繼續說道：「我曾追問過他……想要一個答覆……但他卻一直迴避…始終緘口不言……」

「於是…多年過後……我不再追尋答案……只希望能夠為師尊報仇雪恨！」

「因此，我要親手斬滅他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