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龍血

「去吧，放心好了，我會親自看著的。」蠻龍部落的那位勇士說到，他雖然是對著楚凡說的，但楚凡知道他是說給長老聽得。

「那我就去了。」楚凡對長老說了一聲。長老微笑著點了點頭，眼角的皺紋又深了一些。楚凡將衣服褪下，跳入大鼎之中。裡面的血液雖然被煮的翻滾，但溫度並不是太高。至少暫時楚凡並沒有感到不適。

「封鼎！」蠻龍勇士一聲令下，大鼎便被蓋住。楚凡這才知道，原來這鼎也是有蓋的。好在這蓋上還有兩個是拳頭大小的孔，楚凡倒不至於被悶死。

「放葯。」勇士大手一揮，便有兩人上前，分別從那兩個孔中倒進一些楚凡認不出的藥草。葯一碰到血水，便融入了其中。血水突然變得滾燙起來，楚凡大呼小叫，在大鼎裡面撲騰，卻毫無作用。

「小子，這是別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造化，你要是不想你們長老的努力白費，就用心吸收其中的力量。」蠻龍勇士的話傳來，楚凡也漸漸能夠忍受這血水。

「修鍊，只有修鍊可以吸收這些力量。」楚凡在鼎中坐定，按照那石碑上的心法，開始運功。蠻象大力訣本就是蠻族當中煉體築基的最佳法訣。楚凡運轉功法，只覺得體內的「氣」運行的比平時快上一倍，但體內的「氣」卻沒有壯大多少。

「境界沒有提升，力量卻在增加。這血祭是在改變我的血脈，讓我成為真正的蠻族。」楚凡心中有數，也不慌張。

「放血。」又有兩大桶血水灌注到大鼎之中。

「加火。」鼎下的火燃燒的越發旺盛。楚凡整個人如同快要融化一般。他已沒有了一滴汗水，因為他已經被血水包裹。足足一個時辰，楚凡卻像是過了一年。他知道這一次過後，自己的體魄肯定會突飛猛進。哪怕是同境界的象塔，力量上也最多和自己相當。

「放葯。」又是一聲令下。楚凡才明白自己的血祭還遠遠沒有結束，剛剛那個只是開始而已。這樣的過程一共來了九輪。楚凡的意識都已經模糊了，他早已經崩潰。無論是誰在這樣無休止的折磨之下，都難以支撐。但好在他的修鍊彷彿已經是身體的本能一般，哪怕他感覺自己都快死了，卻還是沒有停下修鍊。

「已經到極限了。」蠻龍勇士說到。

「那就開始吧。」長老回應。象塔忍不住看向長老，他不明白長老所說的開始是什麼意思。難道已經血祭了接近十個時辰，還不算是真正開始嗎？或者是這血祭，只是為了另外一個儀式做準備的。

「你確定要將機會用在他身上。哪怕經過了九輪血祭，他的血脈仍然不及當年的你。如果當年你都沒有把握成功，他又有幾分可能？」蠻龍勇士到了這個關頭，仍然想要勸長老。只因他們部落剩下的龍血已經不多，只能維持最後一次「蠻啟」的儀式。

蠻啟，便是為了蠻族最強大的勇士準備的儀式。在古老的傳說當中，蠻族的身體裡面流淌著龍的血脈。而在蠻龍部落，也有上古遺留的龍血。但是到了現在，卻早已經沒有人見過龍，甚至有人開始懷疑，是否有真正的龍存在。

蠻龍部落以前是整個蠻族最強的部落，但是在一千年前發生了一次動亂。接近三分之二的勇士死在了那一戰當中，蛻凡境界的戰士更是全部戰死。為了保證蠻龍部落的強大，部落當中開始無節制的消耗龍血，導致如今只剩下最後一份了。

這一份龍血原本是為了長老準備的，但卻因為一場變故，長老退出了蠻龍部落。成為了蠻象部落的長老。這份龍血也保留了下來，這些年蠻族倒是也有天賦不錯的少年，但卻沒有一個能有當年的長老那麼強。所以這份龍血保存到了現在。如今長老來討要龍血，卻是為了一個還算不上蠻族的人使用，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勇士如今是蠻龍部落的第一強者，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長老的笑容之中帶著一絲苦澀。曾經他也是那個志在天下的少年，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但現在卻只能將希望完全寄托在一個虛無縹緲的預言上面，寄托在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身上。

「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蠻龍勇士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取龍血！」別的圖騰血都是一桶，但龍血卻只有一碗。這一碗也是最後的龍血。

「倒！」蠻龍勇士下令，卻閉上了眼睛，似乎是不願看到結果。龍血被倒入大鼎之中。楚凡卻像沒有任何感覺一樣。他已經失去了意識，但是功法運行卻沒有停下。龍血覆蓋在他身體，解成了一個繭。大鼎下的火仍然在燃燒著，彷彿永遠也不會熄滅。

蠻龍勇士已經感受不到楚凡的生命波動，以他的境界，只要他想聽，方圓百里之內的一聲蟲鳴他都不會錯過，所以他認為楚凡死了。這並非不可能的事情，龍血太過霸道，在歷史上就有承受不住龍血爆體而亡的例子。楚凡的體魄本就不算強悍，就算是這樣的結果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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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蠻龍勇士並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看到長老的臉上還充滿希望。他不想讓長老失望。

「這一次的蠻啟，時間可能會長一些。你如果支撐不住，可以先去休息。我會看著這裡。」他不願讓長老親眼看見楚凡失敗，只要不是親眼所見，就能夠找得到辦法欺騙自己。

「我雖然老了，但也不至於虛弱到這種程度。你看他怎麼樣？」長老指了指一旁的象塔。

「很不錯，境界雖然差了一些，但是基礎很紮實。看得出來你在他的身上花了不少心思。」蠻龍勇士的評價很中肯。象塔的確不差，即便是在蠻龍部落，同齡人中他也能排進前五十，這對於一個小部落的人而言已經算很不錯了。

「我知道你還沒有徒弟。既然你覺得他還不錯，不妨收他為徒。」長老說道。

「長老！」象塔開口，他已經明白了長老的意思，他要是成為這個勇士的徒弟，便無法回到蠻象部落了。

「難道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象塔不說話了，他當然沒辦法不聽長老的話。只是他忘了蠻龍勇士還沒有答應。長老與象塔的關係已經超越了普通的師徒，如果楚凡失敗，長老在遭受這樣的打擊之後，又失去了象塔，他會怎麼樣？蠻龍勇士不敢去想。所以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這一等，便是足足七天。楚凡自己從鼎里走了出來。他渾身上下布滿了血色的龍鱗。隨著心念一動，龍鱗又全部沒入體內。楚凡這才發現自己赤身裸體的展現在眾人面前。當然現在他這副身體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完美。即便是最為苛刻的眼光去審視，也找不出半點毛病。但楚凡還是受不了這種情況，好在蠻龍勇士及時扔過來一件獸皮。這才緩解了他的尷尬。

「祝賀你，成功了。」楚凡也很高興，他知道這一次的血祭幫他打開了一道大門，掃清了許多障礙。他的境界仍然是後天四層，力量卻增加了足足一倍。如此大的提升讓他對於身體的掌控下降了不少，不過很快他就適應了過來。

「長老！」楚凡出現的時候，就有人去通知長老了。

「你果然成功了，我沒有看錯你。」長老的眼中似乎有淚光。楚凡心裡頭卻有些不樂意，原來長老根本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成功，就讓自己過來了。他要是知道這次血祭還會有生命危險，說不定還要不高興一些。只是看到長老這個樣子。他也沒有了任何怨氣。

「我這次睡了多久啊。」

「加上之前血祭的時間，一共八天。」

「八天？！」楚凡心裡大呼完蛋，遊戲中的八天在現實中也有快一整天了。他記得自己是跟張虎約好過去報道的，現在肯定是來不及了。楚凡找了個理由開溜，急忙退出了遊戲。已經是下午了，他急忙打電話給張虎，說是臨時出了變故。好在張虎也沒有怪他，還讓他第二天再來。

「你終於捨得出來了，這一整天都不見你。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黃菁菁看著楚凡，她覺得楚凡有些奇奇怪怪，老是整天悶在房間，但又不好多問。

「沒什麼，就頭有點暈，就多睡了一會兒，沒想到一覺睡到現在了。」

「頭暈，不會是上次的傷有後遺症吧，趕緊去醫院檢查檢查。」黃菁菁有些擔心，上次醫生也說過楚凡這種情況還需要到醫院複查的。腦袋受傷可大可小，萬一出了什麼問題，誰也承擔不起。

「不會，哪有那麼嚴重。」楚凡當然不可能把真實情況說出來。但是看到黃菁菁如此關心自己，還是有些感動的。

「什麼嚴重不嚴重的，傷到腦子就沒有小事，趕緊跟我去檢查。」黃菁菁不由分說就拉著楚凡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