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禽獸不如
這一袋可是靈米。
賊貴的靈米！
具體什麼價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很貴。
反正也不會吃，自然不會關心價格。
這一袋當五十斤算的話，必定是個天文數字，他一個普通趟子手怎麼可能賠得起？
何況要賠也是一個隊賠，沒有他一個人賠的道理。
他不理老貓，只是看著吳鏢師，畢竟他才是頭目。
吳鏢師淡淡的說：「回頭再說吧。」
老貓說道：「咱們還有一頭牛要賠呢，要不讓他賠那頭牛，咱們賠這袋米？」
一袋米怎麼可能跟一頭牛相提並論，陸條嚇一大跳，連忙說：「這袋米我們倆賠了。」
他站在周排骨這一邊，就只需要賠一袋米了，何況是兩個人賠，輕鬆多了。
「好，你們倆賠了，回頭可別不認賬。」
老貓得意的笑起來，「快走，天快黑了，今天怕是趕不到客棧了。」
周排骨一臉無語的看著陸條，這智商念多少書都補不回來吧····
陸條把他拉上後面大車，坐在上面才問：「賠一袋大米有什麼不對嗎？」
周排骨嘆了口氣，說：「那頭牛不一定要賠，就算買過來也能賣肉，不定還賺了。何況就算要賠，也是鏢局賠，關我們什麼事？」
陸條有些尷尬，用力撓撓頭，看看身邊這一袋大米，問：「要賠多少錢？」
周排骨說：「普通的大米四五文錢一斤，這種靈米可能四五十文一斤吧。只是可能，也許不止這個價，回頭去了郡城好好打聽一下。」
陸條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掰著手指算賬。
他工錢二百文，周排骨二百五，白乾五個月都不夠賠一袋大米。
五個月啊！
一條媳婦的腿沒了。
他臉色有些慘白，獃獃的問：「怎麼辦？」
要是在之前，周排骨肯定不能接受這事，但如今他懷揣巨款，淡定的很，就算幾個月沒有收入也無所謂了，淡然的說：「回鏢局再說，是不是由我們賠錢，又不是他們說了算。」
陸條微微鬆了一口氣，說：「我還以為只是一兩百文錢呢，真要賠這麼多錢，我就不幹了。」
「噢，我也不幹。」
「以後我一定不再胡亂說話，聽你的就好，你是念過書的人，肯定比我聰明。」
走鏢的路線是有固定的，每天走多遠，在哪裡落腳都有規定。
這一天折騰下來，夠嗆，耽誤了不少時間，就沒法趕到那家客棧。
緊趕慢趕，天徹底黑了后，還差了十幾里。
摸黑肯定走不了車，不定就栽溝里去了。
在野外過夜，也是走鏢大忌，不好看守貨物，容易被偷。
甚至被搶。
這回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找了個避風的山坳，將就一夜。
而且，一天折騰下來，就算坐車不累，也餓。
趕到那客棧還有熱乎的飯菜吃，在這荒郊野外只能幹瞪眼了。
周排骨讓陸條撿柴火堆篝火，他自己找了溪水洗米，又砍了根竹子，用守夜刀鋸了幾節，灌了水米，塞篝火下弄竹筒飯。
這靈米確實要比普通的米香多了，一劈開，飯香撲鼻。
一堆人圍過來爭搶，老貓的手最快，馬上挨了一刀背：「這米是我們兩個私人所有，沒你份。」
「反了你了！」
老貓大怒，「膽肥起來····」
「就是肥起來了。」
周排骨用手裡的守夜刀把他逼開，給其他人分了飯，唯獨沒有老貓的份。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一點點小事也就無所謂了，這回這傢伙過分了，翻臉也翻得。
其他幾個老趟子手驚訝的看了他幾眼，果然是老實人發起脾氣來，比較嚇人，直接亮刀子。
周排骨之前可是老實的很，磚頭敲頭還笑眯眯的人，如今凶相畢露，比較瘮人。
吃人的嘴短，吳鏢師再會裝逼，也挨不了餓，大模大樣的吃著靈米飯，說：「這袋米不需要你們賠錢····」
老貓馬上湊過來：「既然不需要你們賠錢了，這袋米就不是你們私人所有，大爺吃得。」
既然不用賠錢了，周排骨也不能較真，躲開了一些，懶得搭理他。自己拿了一桶飯狼吞虎咽，生怕被人搶了。
雖然沒有可下飯的配菜，他也根本不需要，要比鏢局那大饅頭容易下咽多了。
說這是靈米，確實也有那麼點意思，貌似真的蘊含一些天地靈氣，長期吃的話，對身體是有益的，能不能因此飛起來，鬼才知道。
沒有配菜，又燙，別人沒有他吃的快。
他吃了個精光，一粒不剩，有些人就吃不下了。
老貓這個傢伙吃了幾口后，又嫌臟，扔了一地。
白花花的靈米塗一地，周排骨很有些不爽，又只好忍了。
都是他一粒一粒撿起來的，洗了又洗，被這麼糟蹋····
「你們兩個，守夜去。」
原本安排這些活是吳鏢師的事，但老貓一向會來事，搶著把他的事做了，吳鏢師就樂得清閑，不理不睬。
算是默認老貓的地位。
守夜嘛，原本就躲不過去。
周排骨操起刀虛虛一劈，嚇得老貓屁滾尿流的躲遠，引得一陣鬨笑。
「失心瘋的嗎，嚇唬你大爺····」
老貓罵罵咧咧，又不敢靠近他。
除了吳鏢師刀不離手外，隊里還有兩把刀，平時也沒多大用處，帶來帶去還麻煩，只是用來守夜壯膽用的。
陸條操了另一把刀跟著周排骨，想跟他待一起。
老貓又喊一聲：「兩個人守夜還是一個人守夜？
兩個人要守著兩個方向，一人守一車。」
陸條只好爬上另一車，坐在上面。
守夜的時候最閑，反而是周排骨喜歡的時間，可以抓緊時間修鍊修鍊。如今貌似又吃了厲害的丹藥，修為大進的樣子，更想好好琢磨琢磨這個五虎群羊訣。
不定真能修鍊成仙吧？
就不用再受這些鳥人的氣了。
修鍊成仙談何容易，何況他這樣連個指點的人都沒有，對這方面一無所知的人。
也就只能好好打個坐，修鍊修鍊這門五虎鏢局的祖傳神功。
五虎鏢局這功法五行都有，他也僅僅只是水虎的修鍊方法而已，只能算是神功的一個零件吧。
一顆丹藥的效果穩定下來后，感覺自己力大無窮了，其實也就是相當於一個普通壯漢的力量，超出了他這具瘦弱的身體很多，給了他極大的自信。
收拾老貓應該夠了。
陸條坐在車上，很快就睡著了。
其他人也是湊在篝火邊，呼嚕聲此起彼伏。
周排骨則是毫無睡意。
平常他可能累的很想睡，如今不怎麼覺得累，想的又多，精神的很，結果還真發現了賊。
這賊看著像狗又不像狗，好像是只狐狸。
它似乎被靈米飯吸引過來，溜過來偷老貓扔在地上的那大半桶飯吃，一邊吃一邊警惕的張望著，忽然發現周排骨看著它，嚇一跳，想跑····
又很人性化的觀察著周排骨的舉動，見他並沒有惡意，伸著小爪子揮了揮。
周排骨笑了笑，也抬手揮了揮。
那麼多糧食被糟蹋了，他一個經常吃不飽的人很是不爽，有隻狐狸過來吃了，也不算浪費。
他自然沒有驅趕這隻狐狸的意思。
狐狸確認周排骨並沒有惡意后，放心的蹲下來吃飯。
萬物皆有靈，狐狸是比較有靈性的動物，它自己吃飽了，還想把剩餘的帶走，一雙小手又太小，抓不了多少，著急的示意周排骨幫忙。
周排骨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給它。
它也很有靈性的把飯粒撿到布里，打包帶走。
浪費糧食很可恥，有些人禽獸還不如呢。
狐狸臨走前頗為瀟洒的跟他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