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守護雪玉花的妖

六峰之上，雪層中有一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此處的雪層都被破壞的十分凌亂。

花汐汐順著那妖小小的腳印看了過去，小小一毛球在雪中蠕動，她伸手給那小毛球拽了出來，卻換來一聲獸吼。

定眼一看是一隻看起來肥嘟嘟毛茸茸的小兔子，之所以說是兔子，因為那妖長了兩隻長耳，而她拽的正是那妖的尾巴。

但這叫聲似乎不像是那小兔妖發出的聲音，如同猛獸的叫聲。

那妖此時也正獠牙露出，耳朵直立，隨時準備咬上一口，不過圓碌碌的眼睛中透出一絲疑惑。

她可不管那麼多，又抓住那妖耳朵提起來，好一頓研究。

人界的兔子尾巴雖然看起來像是一個球，但是可以拉出來一些，這隻兔子的尾巴還真是個球。

赤鈺手中拿著一朵花，登上峰頂的時候正看見她在擺弄那妖，走了過去將那妖提了起來。

而那妖看到赤鈺手中拿著的花朵時眼睛一亮，隨後躺在赤鈺懷裡就不走了，獸吼聲也轉為如笑一般的咯咯聲。

「赤鈺哥哥，它是兔子妖嗎？為何它喜歡那朵花？」

「不是兔子妖，他們一族化妖後會尋找此花，守花而活。」

赤鈺說完，摸了摸那妖，那妖的長耳直接順了下去，一副討好的樣子。

余瀾彈了彈身上的雪淡淡道：「那是雪玉花，這妖得守花修鍊，到了夜晚這花還會發光，待天黑讓你看一看。」

「雪玉花？」

她看了看那花，花瓣邊緣呈絲絨狀，如鵝毛大雪落在了花瓣上，花桿和葉子翠綠如玉。

她戳了戳那妖，那妖也不再抗拒，兩隻長耳晃來晃去，可是動作等咯咯咯的叫聲都很像人界的一種動物。

「怎麼看著這麼像狐狸？」

「對嘍！它是狐兔妖，化妖后經常認不清自己回家的路，有時候還會認不清自己曾經認識的妖，所以我們都叫它，糊塗妖。」

「糊塗妖，哈哈哈哈。」

那妖似乎知道自己被笑話了，張口就咬在了花汐汐手腕上，幾個小眼在往外冒血，嚇壞了赤鈺和余瀾。

赤鈺把花一丟，一甩手就將那糊塗妖甩出去了好遠。

「這妖不咬人的呀？怎麼回事？」

余瀾用妖力給她止血，可這血怎麼止也止不住，彷彿血液流幹了才滿意。

一個小影球在她手腕處將血眼堵了起來，化為一個怒的表情，一根手指般粗的金刺沖著那狐兔妖就飛了過去。

花汐汐眼疾手快，將金刺抓住，急忙開口道：「不疼，沒什麼事，一會就好了。」

余瀾和赤鈺都以為是在對自己說這句話，可是她用影球金刺飛射而出又自己抓回，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眼見血液從那影球下面呲了出來，二妖嚇了一跳，也不再多想，急得赤鈺又把那狐兔妖抓了回來。

「狐兔妖你是真的糊塗呀，你怎麼能亂咬呢？」

余瀾將影球拿開，示意那糊塗妖趕緊想辦法止血。

赤鈺妖力運轉手中，彷彿血止不住，分分鐘就把它大卸八塊。

狐兔妖圓碌碌的眼睛轉了轉，看看花汐汐，又看看傷口，還是不為所動，耳朵在後面耷拉著，似乎在等待什麼。

花汐汐摸了摸它，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從她被咬過後，雖然一直流血。

但她並沒有害怕的感覺，反而心底覺得流一會就好了。

逐漸她手腕處的傷口不再出血，那狐兔妖跳到她懷中，沖著傷口位置舔了舔，一道瑩光妖力出現，傷口逐漸癒合。

狐兔妖跳到了地上，屁顛屁顛的叼起了雪玉花，將花插在雪中，在旁邊挖了個雪洞鑽進去沒了動靜。

夜晚降臨，赤鈺運起妖力在地面捶了一拳，整個山峰抖了抖，雪層脫落化為雪海滑下山峰。

瑩瑩白光在山峰上，如同璀璨的星空，雪玉花在黑暗中散發亮光，於石縫中露出花朵。

花汐汐走到咬她那個狐兔妖面前，看著那花，枝葉已經深入地底下，只留花朵在地面上。

而狐兔妖已經進入修鍊狀態，絲絲縷縷的妖力入了花朵又返回到它體內。

「赤鈺哥哥，這花莫不是也成了妖？怎麼好端端的花還把身子藏了起來。」

赤鈺蹲在她旁邊淡淡開口道：「夜晚花桿和葉會與山石融合，如果將花朵摘下，便會失去了狐兔妖修鍊的功效。」

「如果把山石挖出來，你會發現，你根本找不到哪一個是屬於它的根莖，並且，只有第六峰適合此花生存。」

她指了指狐兔妖又問道：「那它何時能口出人言？」

她總感覺自己身體里多了些什麼東西，仔細感受時又感受不到了。

「這個得看個妖修鍊程度，也許百年，也許千年。」

余瀾講解完，想起自己修鍊時，初時為妖，過了三千年才口吐人言。

鑒別是否為妖，有一個辦法，為妖後會有妖力流轉，然後口吐人言，隨後化為人形。

在結妖丹方面略有不同，有在化形前結的，有在化形后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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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余瀾赤鈺就是化形前結妖丹，少白則是化形后，這跟是否妖力有異沒關係，也有一些妖也是在化形后結妖丹的。

「赤鈺兄，你何時會說人話的？是不是一直都只會牙牙語。」

「余瀾兄，我一直會說人話，是你只會說咿呀咿呀。」

花汐汐插言道：「我看你倆是在說鬼話吧？」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倆妖多少是有點親兄弟體質。

「汐汐小友，此言差矣，我們為妖說的也能是妖話，你可曾見過鬼？」

「不曾，可是此鬼非彼鬼。」

「你可曾去過鬼界？」

「不曾去過，可是，你怎麼知道除了人妖界還有鬼界？」

「巧了不是。」

余瀾頓了頓哈哈一笑，「我不曾見過鬼，也不曾去過鬼界，但是我聽說過，人界修仙者常言，四洲三界，那此三界為哪三界？」

花汐汐聞言，大腦迅速做出應對，淡淡開口道：「這我怎麼知道，妖界化形起開始算年齡，我才六歲，你兩千歲都不知道的事情，問我六歲小妖，是不是有點丟妖的臉？」

赤鈺實在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出聲，被余瀾追著打了一頓。

看著玩鬧的兩妖，她壓制住心中的微微不安，盯著雪玉花出了神。

她回想到了在萬鈞派上早課的時候，天還未亮就被師父喊了起來。

萬鈞山上，藏書閣樓下，她同師兄們一起閱讀書籍，古籍記載，四洲三界，四洲為東陳環洲，西蘭蟬州，南安施州，北廣君州。

這四洲也為四塊大陸，四洲中央是片海域，海域的中央是座島嶼。

民間傳聞那島嶼，叫做金山島，是一座浮島，位置經常變幻，並沒有人真正登上過那座島。

而萬鈞派所在的大陸就是北廣君州，不過皆簡化稱為君州。

每次上早課她都一直在打盹，與皓在她旁邊用一隻手給她支著頭，早課的內容她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但是做夢的時候她夢到自己偷跑下山玩，與皓一直同她講古籍中的內容。

事實也的確如此，由於她天性活潑，總想溜下山，有一次偷跑下山被與皓抓住。

索性她將與皓拖著也拉下了山，彎彎曲曲的山路上與皓嘴巴不停。

告訴她五湖乃人界哪五湖，八荒位置於人界哪個方位，可是她覺得這些事情不是她應該思考的。

第一，她並不去八荒，第二，這八荒中都封印妖怪了，她進去幹嘛，再者說，她也進不去。

八荒這個地方只有風靈清一人能進去，且還是撕裂空間進去查看封印是否完好，有沒有需要加持的地方，故而才進去的。

當然，這也她聽師父講的，並且，這些事情是不允許外傳的，以免多生事端，聽起來這什麼四洲三界五湖八荒就是一些複雜的事情。

她還是喜歡做些簡單的事情，比如帶著愛花下山遊玩，去小鎮上買些糖果，自己偷偷修鍊。

為了自己的耳朵，她當時就把手中的糕點，塞到了與皓口中，才堵住了他那滔滔不絕的嘴。

所以古籍記載的事物，她知道的並不多，此時到了妖界，才回想起一些事情。

古籍共分為五篇，而這第五篇只剩下了一頁，那一頁，只寫了妖界兩個字，不知為何，後面並沒有關於妖界的敘述。

她曾問過大師兄金槿辰，為何沒有妖界這一篇，但是得到的回答是，從他入門，並沒有妖界這一篇。

她以為自己是睡糊塗了，看錯了，於某一日，潛入藏書閣，查看此書時，也確實沒有妖界那一篇，整書只有四篇。

在她入妖界后，時常能想起在人界時，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如，她有一百零八箱百寶箱，那箱子乃是風靈清親手給她雕刻的，也都是梅雕。

但是，她曾在與皓房間見過一個箱子，乃是雕刻了一根羽毛，而那箱子，就連與皓自己都打不開，還有很多想不通道不明的事情。

她出神間，狐兔妖睜開了眼，伸了個懶腰，舔了舔她伸出的手，發現她並沒有反應，就離開了那片地方。

赤鈺和余瀾在別的雪玉花那都發現了狐兔妖，共計二百三十六隻，如果都修鍊至化形，將來會是一個不小的族群。

花汐汐意識回籠，才發現面前的狐兔妖不見了，她一隻一隻翻看，也都沒有找到那妖。

她找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一件事，她是怎麼知道那隻狐兔妖長什麼樣子的？好生奇怪，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赤鈺發現她在打擾狐兔修鍊，走了過去問道：「汐汐，你在找什麼？」

「找……找你。」

……

赤鈺抱起她摸了摸她的頭，「還玩嗎？不玩可就要出發了？」

「赤鈺哥哥，狐兔妖守花修鍊中途會消失嗎？」

「應該不會，修鍊很是難得。」

影球出現，排成一排，指出了方向，花汐汐眉梢一挑，跳下去順著指引找到了那狐兔妖。

此時那妖叼著一把刀，有一層白色玉石從刀柄處延伸至刀身，刻有獨特花紋，將刀刃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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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瀾湊了過來開口道：「看起來倒像是一把骨刀，妖界傳言，人族進入妖界后，若是得妖賞識，妖會剔骨奉上一把骨刀。」

聞言，她差點甩手把骨刀丟出去，淡淡開口道：「是嘛？我也聽過一些妖界傳言，傳聞萬年前，兩界大戰，有妖為保族群不受侵害，不惜捨去自身數千年修為化為海水，只為將大海冰封，可為真？」

余瀾轉頭看向赤鈺，咆哮道：「你怎麼連這舊事都同她講？」

赤鈺看了看花汐汐，沒有多說什麼，這事但凡有些實力的妖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她從哪裡聽來的，也不想過多追問。

花汐汐則是心中瞭然，看著這件傳聞不假，也打定主意，要是問起來，她就說她被少白追趕時，遇到一些妖，偷聽到的。

不過，話說回來，好像有些事情，她下意識腦海里就有了答案，之前也並沒有聽說過或看到過。

她伸出手，摸著狐兔妖微笑著說道：「謝謝你啦！好好修鍊，可不要偷懶哦！」

那妖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赤鈺他們則是以為她是在謝那妖送來的骨刀。

「你真的有骨刀的聽聞？」

「沒有，瞎說的。」

余瀾摸了摸鼻子，他瞎編的，某小友都沒信，怎麼赤鈺信了。

「他不是人，至少，我認識的她不是。」

隨後赤鈺跟余瀾講了他與花汐汐第一次見面和後面又相遇的經過。

一個影球出現在赤鈺他們面前，一個大大的笑臉掛在上面，開口人言，「你們還走不走了？」

余瀾戳了戳，那影球直接破開化為數顆小球，蹦蹦跳跳跟在花汐汐身後。

「雖然沒什麼用，但是她的妖術倒是蠻有意思的。」余瀾看著前面蹦蹦跳跳的人轉頭一笑。

他被金絨球埋了起來，說來也奇特，這絨球絨毛好似塗了膠，粘在了身上，伸手一扯，球十分有彈力，被拉長后回彈。

「誒喲誒喲，有用有用。」

這個小友真是一點虧不吃，好痛呀！小小的球，怎麼彈的這麼疼。

看著在余瀾頭上扎著的金絨，赤鈺搖了搖頭，打算不管這件小閑事。

余瀾也發現了，疼痛的來源，是金絨扎進了皮膚里，他是真的沒防備。

花汐汐摸了摸金琥的頭，捂嘴低笑出聲，「留一個給你玩吧，余瀾哥哥。」

在余瀾手腕處，有一金絨球緊緊粘著，藍色妖力在皮膚表面形成了保護層。

將球當做玩具，拉長伸手拍在赤鈺背上，模仿花汐汐語氣「球球衝擊！！」很是滑稽。

「哈哈哈哈哈哈」歡聲笑語傳開，彷彿大家心裡重新有了一份信任感。

余瀾也不再提什麼傳聞，把花汐汐往人族裡暗示。

花汐汐則是看著手中的骨刀，若有所思，這紋路，雕刻，設計，很別緻。

都不像是余瀾所說，乃妖剔骨所贈，不過也確實是狐兔妖給她的。

她心中升起一絲想法，會不會是靈器？隨後又破滅了，這刀不知道是否開刃，刀鋒被保護起來了。

研究了一下，將那包裹的白玉拔了下來，原來其中是有巧妙的結構連接，這白玉似刀鞘。

骨刀並未開刃，擺弄了一番，好像這只是一個飾品，她想不出來如何鑒定一件東西是不是靈器，只是直覺告訴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