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琴瑟和鳴,情根深種」
淮山藥芡實湯,花生黃豆豬蹄美容湯,銀耳滋補湯,冰糖燕窩,雪梨蛋奶羹,紅棗烏雞湯輪換著來。
連喝的大紅袍都換成了杏仁露,蜂蜜雪梨汁。生薑紅糖水梁公公都被生生灌了好幾大壺啊。
這能怪誰,皇上又不能說是自己要美容,人家院判本來就是為女子開的方子。還好皇上覺得在臉上敷東西實在太影響帝王威儀就給免了。不然梁九功都覺得自己無顏去見自己徒子徒孫。
但別說就這麼補了三天,這二位生生被補得肌膚瑩潤有光,氣色極好。
終於是個頭了,不然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要是得知了消息,還以為乾清宮藏了個小妖精。他梁九功還活不活。
帶著解脫的喜悅,還有展示一下自己滋補的成果。梁公公站在乾清宮外仰著頭立了半晌竟然沒有一個來誇讚的。
正灰心的沒趣要回室內,一個如梨花一般嬌弱的小宮女小心的湊上來。「奴婢給梁爺爺請安。」
梁九功掃了一眼眼熟,應該是奉茶司的小宮女。
「何事啊」
「嬤嬤譴奴婢來問問今日還要上那些湯水飲子嘛?」
輕輕揚起的小臉長得還挺可人。但見慣了後宮環肥燕瘦,這種小家碧玉真還入不了他的眼。
「嗯,不用了,以後還是按之前的例來。也不能完全不上,隔上幾日用一次即可。」
說罷就抬腳進了殿內。看不到身後小宮女不甘攥起的帕子和緊緊咬起的唇。
「梁九功!」剛進門正好就聽到皇上叫。
「奴才在!」
「你做什麼去了?好一會沒見著你梁大總管。」康熙有些不悅。
「皇上恕罪,嘿嘿,奴才不是跟著皇上這滋補了幾日,奴才這輩子都沒有如此,嘿嘿,如此好看過。奴才不是出去站站,不然不白費了。」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皇上了。
果然康熙聽到這回答立刻陰轉晴。
笑罵「就你那張臉,再補也補不到哪去。」
「嘿嘿,那是那是,皇上現在,真如天神下凡。這要是後宮娘娘們看見……」
「你就是生了張好嘴!」
「快來看看朕穿哪身衣裳啊?朕怎麼都不滿意。」
梁九功就看著倒各式各樣的各種顏色款式的常服,正裝,怎麼連大朝會的衣裳都拿出來了。
康熙也看到梁九功那詫異的眼神,好像也有點難為情?
「朕是覺得大衣裳顯得朕威武,又能表現出朕的重視。好了好了,朕知道不合適,快拿下去拿下去。」
「皇上聖明,這第一次見啊,奴才愚見還是簡單一些好。萬一您龍威深重再嚇著小主。」
「她才不會如此無能懦弱,她必定還是那般爽利大方又可親。」
梁九功轉過身偷偷笑,他真沒見過如此小兒女情狀的皇上。
「皇上你看這寶藍如何,聽說小主那日參拜鈕祜祿娘娘穿的就是類似的顏色。」
「哦,快給朕試試。」
梁九功以為試完就可以結束,終於皇上可以去干該乾的事。
康熙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什麼叫聖心難測。
他對寶藍不滿意!
原因:又不是和她完全一樣,你怎知她喜歡?
行,寶藍不行,咱就接著換。
天青、碧藍、石青、花青、黛藍、竹青、鴉青、玄色、月白、荼白、青白、花白。
貴為天子,康熙能少了衣服?
在梁九功覺得這下總有滿意的了。
康熙卻指著衣箱中無意間帶進來的一張帕子。
「這顏色如何,朕為何沒有這種的衣裳?」
梁公公真的想以手扶額。
皇上啊,那是鵝黃啊。
鵝黃嬌嫩,您如今幾歲??
生生換了近兩個時辰的衣裳。
最終康熙還是選了第一件寶藍。
梁九功:呵呵呵呵,您老高興就好……
「去傳旨,朕去流雲軒用晚膳!」
「嗻!」
終於解脫了解脫了。
梁公公心裡兩行淚,連忙指了小福子去流雲軒傳旨。
梁平看到小福子前來大喜。
這位可比自己跟著師父時間長多了,一般不輕易是不會離開師父。
小福子也知道,自己這位和師父是本家小師弟的主子那可非常人,一個眼色過去。
梁平立刻就懂了。
高聲向內通傳。
「小主,乾清宮福公公到!」
那嗓子亮的恨不得半個紫禁城都聽見。
嘎魯玳帶著一絲嬌羞一絲期盼又姿態萬千的接了旨。
小福子真沒想過會有如此美人。
臉紅紅的行禮,賞錢都不接就匆匆就回乾清宮去了。
日落時分。
我們的康熙皇帝。
一身光鮮,寶藍色的絲光錦在夕陽的照耀下如水波一般流淌。
更勾勒的年輕天子猿臂蜂腰,丰神俊朗。
梁公公也是挺胸收腹第一次走出如此自信的步伐。
似乎已經感受到兩旁的小宮女炙熱的眼光。
(御道旁頭恨不得垂到胸口的小宮女們……)
二人心情愉悅,腳步輕快。
連流雲軒那偏僻宮室和乾清宮之間遙遠的距離似乎都縮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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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轉過這個小花園就能看到流雲軒的院牆。
「聽說那位郭絡羅庶妃……」
隱隱約約聽到假山後傳來的聲音。
康熙一抬手停下,就站在假山這邊仔細側耳傾聽。
他好像是聽到了什麼郭絡羅。
一個尖細一點的聲音。「那位小主當真絕色,我入宮這麼久就沒見過那麼好看的娘娘。」
康熙臉上浮起一絲笑。
「誒,那是肯定的啊,不然以再嫁之身還能進入宮廷,可不得顏色好嗎?」
康熙倒是沒在意這個,確是事實。
梁九功想要去看看是哪兩個小兔崽子不好好做工在這嚼舌頭,被康熙制止。
只聽聲音又被壓低了些。
「我聽說,這小主上一位夫君也是位翩翩白皙少年,夫妻二人琴瑟和鳴。小郎君後院連個妾室都沒有。「
「我要是能娶妻,娶到那麼好看的的媳婦我也不納妾,」
「你可做美夢去吧」接著是一頓相互拍打嬉笑。
「別鬧,還有呢,說是小主對小郎君情根深種,在閨閣中就非小郎君不嫁。還因此特特在選秀的時候裝病躲過選秀呢。」
「啊,那咱皇上豈不是比不得人家小郎君……」
康熙臉上早就沒了笑。
梁九功豆大的汗已經滴下來了,恨死這兩個口無遮攔的小畜生。
沒想到還有個讓他魂飛魄散的。
「還有更那個的。聽說二人剛成婚一年小郎君就英年早逝了,連個血脈都沒留下。」
「啊,這是天真是天妒紅顏,拆散鴛鴦啊!」
「呸,據說是那位是媚骨天成,天天索求無度,生生給小郎君給吸死了。」
康熙已經咬牙切齒,額頭上的青筋都全部綳起。
作為聽眾的小太監還比較善良。
「你這話可不能胡說的。」
「你還信我嘛,據說盛京那邊都傳遍了,還說為什麼沒有子嗣,是那位日夜糾纏著小郎君又玩的太花。不懂節制,小產了四五次早就沒了生育子嗣的能力。不然為何小郎君去了,那位不歸家,一是心裡念著亡夫,二還不是不想讓人發現……」
「砰!」
康熙一拳砸在假山上。一身戾氣,血紅的眼睛全是殺意。
梁九功嚇得兩股顫顫。
「呵呵,琴瑟和鳴,情根深種……」
那聲音又輕又溫柔,一抹殘忍的微笑漸漸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