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怪醫23
只是她不曾懷疑過師父的死是不是有蹊蹺,沒往那方面想過。
「白白,我師父他老人家,還有毒王……是不是還在人世?」虞輕的聲音有點顫。
如果師父他老人家還在世,為什麼不回葯神谷?
也不聯繫他們?
虞白嚇一跳,撓撓頭:「啊?不會吧?」
沒等虞輕讓它查,它很自覺地放下手頭上的事,急忙跑去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當即冷汗直冒。
「那個,大人……」虞白汗如雨下。
虞輕睨它一眼,等著它的下文。
「是……是的。」虞白非常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一說完,閉上眼睛,一副等著虞輕教訓的姿勢。
虞輕沒說什麼,往床上一躺,蓋上被子睡覺。
?
天蒙蒙亮。
街上此起彼伏的吆喝聲開啟都城新的一日。
「你聽說了嗎?」
「最近都城要出大事了。」
「這麼大的事誰不知道啊,那可是藥王和毒王的徒弟啊。」
「聽說呀,是生死賭約。」
都城大街小巷流傳出了一則消息。
葯神谷荒原荒公子,也就是藥王的二弟子,與毒王的大弟子即將展開一場驚世豪賭,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明日將在都城的天下第一酒樓舉行。
當日下午,明笛找到虞輕說了這件事,兩人一同前去勸說荒原,沒有成功。
翌日天下第一酒樓直接爆滿,門口的一條街出現了擁擠堵塞的場面。
還未開始,酒樓已經坐滿了人,就等著時間一到,一邊吃飯一邊免費吃瓜。
樓上雅間,穿著一黑一白的兩個老頭舉著酒杯喝酒。
「今天應該能分出勝負了吧?老葯,你說誰會贏?」黑衣老頭放下杯子,往嘴裡塞一顆花生米。
「那還用說,自然是我們葯神谷。」
白衣老頭拿筷子,從黑衣老頭的筷子下搶走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裡。
「嗯,好吃。」
黑衣老頭筷子一頓,眯了眯眼。
啪——
筷子斷了,他若無其事地換了一雙筷子。
即將夾住花生米時,旁邊伸過來一雙筷子,先他一步夾住了花生米。
「老毒,不好意思,這一顆我看中了。」
白衣老頭的筷子剛夾住花生米,筷子就被另一雙筷子夾住。
「沒關係,老葯,我也看中了。」
四目相對,火藥味在半空瀰漫開來。
兩人互不相讓。
為了一顆花生米,不知過了幾百招。
吱呀一聲。
門。
驀地被人從外面推開。
「二位想好點什麼菜了嗎?」
沉浸在搶奪花生米的兩個老頭同時扭頭朝門口看去。
咚——
花生米掉落在地。
虞輕站在門口,望著桌上那顆顯眼的花生米,懶懶開口。
「二位還真有雅緻。」
藥王看見自家小徒弟出現在面前,緩緩站了起來。
在毒王有動作之前,一個箭步擋在他面前,偷偷遞過去一個眼神。
示意他別動手也別說話。
抬手摸了摸臉,確認臉上的偽裝還在,藥王一臉笑眯眯地看著虞輕。
嘴上說著。
「剛剛還是個小夥計,現在怎麼換成一位小姑娘了。」
心裡感慨著,小徒弟都長這麼大了。
他摸摸頭,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乖徒兒,臉上的笑意止不住。
「我們兩個老頭吃不了多少菜,隨便上幾個小菜就行。對了,多上兩壺酒。」
虞輕點點頭,沒往外走,反而往裡走。
「好的,師父稍等片刻。」
藥王笑意一僵。
這麼快就被認出來了?
他的乖徒兒怎麼這麼厲害!
一旁的毒王挑了挑眉。
他就說老葯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溫柔,原來是他的徒弟啊。
不過,老葯不是收了三個男徒弟嗎?
面前這個女徒弟是什麼時候收的?
「老葯,你竟然背著我偷偷收了一個女徒弟!你老實說,什麼時候的事!」毒王揪住藥王的衣領,一副你竟然背叛我的表情。
藥王:「……」
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嗎!?
關注點不應該是他的乖徒兒為什麼一眼就能認出他?
他的手藝竟然已經退步到一眼就被認出的程度了?
藥王陷入自我懷疑中,默默拍開毒王的手,扯回衣領,沉默不語。
但毒王不依不饒。
「行了行了,我告訴你還不行嗎?」藥王看一眼虞輕,「輕兒是我的小徒弟,她本就是女兒身,是我讓她從小女扮男裝的。」
毒王:「……」
好傢夥!
竟然被這個老傢伙騙了這麼多年!
「現在輕兒已經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想穿什麼看她的意願,我沒意見。」
藥王知道現在葯神谷的谷主是虞輕,很是欣慰。
葯神谷的谷主這個位子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當的,需要通過藥王的考驗。
虞輕憑藉自己的能力拿到的谷主之位,並非二位師兄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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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考驗前,三人就說好,無論是誰當上谷主,都不能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
毒王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回到座位上坐下。
「師父不打算解釋解釋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嗎?」虞輕問。
求生欲極強的藥王忙點頭。
「要要要,當然要解釋。乖徒兒莫急,坐下來,聽為師給你慢慢講。」
藥王和毒王互視對方為死對頭,明爭暗鬥了半輩子。
十年前毒王終於研製出了紅衣醉,誰知道竟然被偷了,怒不可遏的毒王想都沒想就覺得是藥王的人偷走了,跑去找藥王算賬。
兩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在林間打了一個半月也沒分出勝負。
後來兩人暫時握手言和,在回去路上聽到了一則有趣的故事,毒王因紅衣醉不惜和藥王同歸於盡。
兩人第一次如此默契地選擇沒有回去,打賭說看誰的徒弟先找出其中的蹊蹺,然後躲到深山裡等結果。
偶爾嘴饞才會一同出來買酒喝。
每次出去買酒都會偷偷打聽一下各自徒弟最近的一些近況以及江湖上最近出現的一些趣事。
上次出來,藥王無意中看到自己的小徒弟和一個男子在一起,沒忍住跟上去。
誰知毒王察覺到藥王的異樣,得知其中一個就是藥王的小徒弟,故意出手。
藥王解釋完,偷看一眼虞輕的神色。
虞輕沒說話,起身,手指搭在藥王手腕上。
一摸,眉頭蹙了蹙。
「師父,你的武功……」
她抬眸看向對面的黑衣老頭,眸光一冷。
見虞輕望過來,毒王稍微坐直了身體,有些不悅。
「小丫頭,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你不會以為你師父的武功是我弄沒的吧?」
「我是那種會用下三濫手段的小人嗎?我和你師父確實鬥了大半輩子,但我們那都是切磋,點到為止。」
從未想過要對方的命,可以說,死對頭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若是失去了這樣一個對手,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何況我身上的武功也沒了。」
說到最後,他瞥一眼悄悄準備開溜的藥王,不耐煩地擺擺手。
「算了算了,跟你這小丫頭說了也不懂。老葯,你跟你徒弟解釋吧。」
躡手躡腳朝著窗戶走的藥王身體一僵,轉過身來就對上虞輕的目光。
「師父,你要去哪裡?」
藥王眨巴眨巴眼,彎眼笑了笑,舉起的手微動,扇了扇風,然後往窗邊指。
「天氣太熱了,我到窗戶邊上吹吹風。」
樓下的比賽已經開始,時不時傳來幾句歡呼聲。
虞輕往前走一步。
「師父,二師兄在樓下,你不打算見見他嗎?」
藥王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半天。
好半晌才壓低聲音說,「乖徒兒,你看看,你師父我都一把年紀了,要臉的。」
「樓下,人多。」
虞輕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他。
藥王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抵拳輕咳了好幾聲,同時給旁邊的毒王遞了好幾個眼神。
毒王看懂了,但裝作沒看懂的樣子,夾花生米塞嘴裡,一顆接一顆。
藥王咬牙,然後氣笑了。
他起身過去,扒拉著毒王的胳膊往外面走。
邊走還邊撕下毒王臉上的偽裝,朝著虞輕露出慈祥的笑。
「乖徒兒,為師現在就下去阻止。」
「不是,你下去就下去,拉我幹什麼?」毒王掙扎著想把胳膊抽回來。
「老毒,樓下也有你的愛徒在。」藥王咬牙切齒。
毒王死死扒住門不肯走,被藥王從身後抱住了腰,一邊往外拽,一邊一根接一根地掰開毒王扒著門的手指。
兩個老頑童。
虞輕扶了扶額,在身後直搖頭。
兩人在樓梯間拉拉扯扯,發出不小的動靜,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不是毒……毒王……」
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藥王和毒王身體一僵,對視一眼,停下了拉扯,各自整理身上的衣服。
處於比試的荒原和毒王的大徒弟應荀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眸望去。
「師父!」認出自家師父的荒原和應荀異口同聲。
二人放下手中的藥草,擠開人群衝過去。
本是站在荒原身後的明笛反應慢了半拍,反應過來后迅速跑過去。
「師……師父,你……你和藥王……」應荀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看看毒王,又看看藥王。
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是疼的,沒做夢。
「師父,你沒死!」應荀嚎啕大哭,哭得像個孩子,撲過去抱住了毒王。
沒反應過來的毒王被撲了個正著,愣了愣。
向來不喜別人過於親近的他下意識就想把人推開。
手搭在應荀的肩膀上,突然頓住,看在大徒弟哭得那麼傷心的份兒上,難得的,沒有推開,改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本以為師父會推開自己的應荀久久等不到師父的動作,哭得更大聲了。
毒王眉頭一皺,哭聲太大吵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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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將大徒弟推開,胸前有一大半地方濕潤,嫌棄地拍了拍。
應荀笑了。
隔壁的荒原沒比應荀淡定到哪裡去,沒哭但眼睛紅紅的。
「師父。」
藥王笑笑沒說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搭在明笛的肩膀上拍了拍。
明笛艱難地開口,「師父。」
「師父在。」藥王笑眯眯應聲,「沒事。」
現場安靜異常,眾人傻傻地看著這一幕。
來酒樓八卦的是各門各派的人居多,認得藥王和毒王的人不少。
藥王和毒王自然沒死,那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師父,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和大家簡單解釋一下吧。」虞輕走到藥王身邊,朝著明笛和荒原點點頭。
「大師兄,二師兄。」
她話一出,四周有一陣騷動。
「這位姑娘是哪位?她喊藥王師父?」
聞言,藥王雙手叉腰,瞪了一眼說話那人,「她是我徒弟,不喊我師父,喊誰師父!」
天底下有誰像他的眼光那麼好,收了三個資質高、人品好的徒弟。
「我這小徒兒就是葯神谷現任谷主虞輕,她很少出谷,你們沒見過她也正常,現在多認認,免得到時候……」
藥王話沒說完,四周一片嘩然,七嘴八舌起來。
「葯神穀穀主虞青不是個男的嗎?」
「就是啊,誰不知道藥王收的三個徒弟都是男的。」
「對呀,藥王是不是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連小徒弟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
「通通給我閉嘴!」藥王聽不下去,氣得鬍子都翹起來。
「我徒兒是男是女,我還不知道!這就是我的乖徒兒,虞輕,也是我們葯神谷的谷主。」
明笛和荒原忙挪動位置,一左一右站在虞輕身邊。
「她就是我們葯神谷的現任谷主虞輕,我們的小師妹。」
虞輕勾唇一笑。
有師父師兄撐腰的感覺就是好。
「衣服可以變,但人變不了,我就是葯神谷的谷主,虞輕。」
「不服或者不信的人可以上前一步,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葯神谷的谷主。」
隔著兩條街,一輛馬車靠在路邊,一道黑色身影站在馬車旁翹首以盼。
前方一片擁擠,連人都過不去,更別說馬車了。
夙辭擠不過人群,只好在這裡等著,人在這裡,心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緊張,著急,忐忑,不安。
就在一個時辰前,虞輕和他說,她今日去見她師父,嚇得他一把抱住了她,抱著她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