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抉擇
這一刻，利雷的目光是火熱的，在他剛20歲出頭時蟲災降臨在了格拉默。
在28歲的年齡時，他開發出熔火騎士，但熔火騎士與人類的適配性極其低下，穿上熔火騎士的人要不了幾天身體DNA就會崩潰。
隨後，在他三十歲的時候，他創造出了基因改造人這種可以近乎完美操控熔火騎士的造物，雖然短命但勝在可以量產並且更經用。
在人類與熔火騎士的齊力抵抗下，最艱難的時間被扛了過去，而也是因此，格拉默人類大量死亡，大量領土丟失，哪怕被收回也是一片焦土無法作為人類的居住地。
現在的他，已經七十多歲，已經走到了短生中的盡頭，但DNA領域走到前沿的他並非沒有辦法給自己延壽。
但那是當時的他不能接受的，因為博識尊那句不能拯救格拉默，徹底掐死了那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那顆蓬勃的心臟。
而現在，延不延壽對於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事情早在很早以前就已脫離了他的預想。
博識尊，拒絕庇佑他的母星格拉默。
那位星神是因為他的才華而瞥視，也是因為他的才華而拒絕。
格拉默的滅亡，在那位偉大存在的算力下，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這無異於百分百。
猛的，沉寂的利雷突然看向塵劫，「百分之零點一，孩子，我相信你會是那百分之零點一的概率，從你表現上，我對於這一點深信不疑！」
「你的外表比誰都冰冷，而你的內心卻存在善良，你絕對不會對權勢的貪婪者而施善！你只會對他們舉起屬於沉默者的屠刀！」
「你，是格拉默的希望，是我的選擇！格拉默，也是你的母星！」
利雷的話猶如巨鍾一般敲的塵劫腦袋嗡嗡作響。
百分之零點一的概率？這是什麼東西的概率？格拉默存活下去的概率嗎？他很清楚自己老師沒有計算這個概率的本事，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根據情況，自己老師是拒絕了【智識】嗎？
不由得，塵劫的腦袋裡突然響起一句話，而那聲音，正是幾年前的炎龍鎧甲本尊的聲音。
【作為光的戰士，保護這片土地是你的天職，感受這片土地的精氣神，然後，去守護它】
塵劫瞳孔收縮，內心震顫不已。
通了，一切都通了，幾年前炎龍的態度和語言還有行為，再加上突然在腦海中響起的聲音。
炎龍早就知道格拉默的結局，他沒有選擇告訴自己，是想要看自己的選擇。
而只有自己的內心開始偏向格拉默的時候，他才能聽到這句話，他才能真正地運用起「火影石」的力量。
這是一場考驗！一場光對心的考驗！只有心性達標，才能完美使用光的力量。
想明白后，塵劫不由得苦笑一聲，「老師，你是不是也喜歡觀看我的選擇？」
利雷沉默，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但在塵劫看來，這是默認。
並且這一點，塵劫心裡其實比利雷更加清楚，試問，誰挑選繼承人是隨便選的？更何況還是如此重擔。
「孩子，你明明可以通過實驗室對熔火騎士的定位來確認那個「小姑娘」的位置以及身體情況，卻還是選擇和老頭子我說一聲，這才是我下定決心的原因。」
「你和他們不一樣，你不會忘本，那些傢伙的眼裡，已經沒有本了，有的只是獨享權利的慾望。」
「老師悔之晚矣，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地，那些混蛋背棄了他們當初的承諾與誓言！」
「那麼，身為老師的我最後還有一個問題，你救下那個「小姑娘」后又能如何？失熵症你又該如何處理？」
塵劫沒有說話，默默將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了一管針劑。
「逆熵症針劑，通過DNA改造人的製作過程以及那段有缺陷的底層代碼為靈感研發出來的，雖然只是個半成品，但依舊有效，哪怕效果沒有我預想的理想。」
「畢竟基因改造人是通過代碼以及人類DNA和真蟄蟲DNA製作，通過這一點再加上那份有缺陷的底層代碼，一定會有進展。」
聽完這一番話，利雷眼神呆愣地看著塵劫，隨後蒼老有勁的笑聲在辦公室內徘徊，但笑著笑著，斑駁的眼淚就順著蒼老的面龐流下。
「去吧孩子，去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任何你想要做到的事情，這是老師對自己天才學生的認可。」
塵劫把藥劑塞回口袋，眼帘微微低垂，「老師，再見了。」
隨著辦公室的門關閉，利雷滿面紅光地坐在辦公椅子上，而他藏在桌面下的手上，正握著一根和塵劫手上一般無二的針劑。
「塵劫，能作為你的老師，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格拉默那百分之零點一的機會，就在你身上了。」
話落，利雷臉上的紅潤開始褪去，利雷按下桌面上的一個按鈕，桌子收縮變形並出現一個空洞，那管藥劑也被利雷丟了進去進行銷毀處理，與之一同丟進去的，還有一沓文件。
「最起碼，作為希望的你要活下去啊，帶著那個「小姑娘」一起，這是老師我最後可以幫你的了。」
利雷的辦公桌突然變形成一台控制台，這個末路老人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慈祥起來，他開始操作控制台。
「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
【是否需要向「泰坦妮亞」下達守護阿爾阜斯·塵劫與「小姑娘」的命令？】
「確定。」
【請開始驗證...】
身為一切源頭的他，怎麼可能不會留一手呢？
另一處，離開利雷辦公室的塵劫頭也不回的朝著實驗基地外走去。
而通往地面的唯一路口處的通道，佇立著兩排全副武裝的熔火騎士。
一路上塵劫都是暢通無阻，直至即將抵達出口時，他被攔了下來。
「阿爾阜斯·塵劫，在沒有利雷議員的允許，哪怕是身為預備議員的你，也沒有獨自離開基地的許可權。」
塵劫抬頭，為首的熔火騎士和其他熔火騎士不一樣，它的配色是白紅，其他的是白綠，這說明它是那第五型號的熔火騎士，也就是所謂的皇家衛隊。
這個型號的熔火騎士，前段時間利雷已經給了他數據，並且他已經研究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