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想輸都難
潘子龍顯得很激動，麵條都差點噴到了江東明的臉上。
人往往都是這樣，勸別人的時候很清醒，什麼大道理都會說，結果到了自己的時候就迷糊了。
江東明沒有跟他廢話，直接掏出三個路上買的骰子遞給他，然後又讓老闆拿來一個碗。
「搖一下。」
潘子龍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作為一個輸了一百多萬的資深賭徒，搖骰子這種事情還不是伸手就來？
「咔嚓咔嚓。」
「啪！」
他把扣在了桌子上，壞笑著看向了江東明：「買大買小。」
江東明嘴唇微動：「三，三，六，十二點大。」
潘子龍一臉不屑，揭開碗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三個骰子的點數跟江東明說的一模一樣。
「再來，你肯定是蒙的。」
他把骰子再次放進碗里，用力搖了五六秒鐘，「啪」的一下扣在桌子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江東明：「大還是小。」
江東明的嘴角一點點翹起：「你今天的運氣挺好的，三個四，豹子。」
這一次潘子龍只是把碗揭開了一點，臉上隨即露出了驚駭的表情，拿出那三個骰子仔細的研究起來，甚至還咬碎了一個，看看裡面是不是有貓膩。
最後他終於確定，江東明有著賭神電影里才會出現的，聽聲辨大小的本事，眼神一下子就熱切起來。
他一把抓住江東明的胳膊，說道：「教我。」
江東明的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先叫聲爹來聽聽。」
「明爹！」
潘子龍叫得很乾脆，沒有一點猶豫。
夜晚的松林街人流量也不少，一條不到一公里的街道上全是燒烤味。
潘子龍帶著江東明走進了巷子里的一家茶室，所謂的茶室，也就是麻將館，明面上大家都玩得比較小，甚至不玩錢，就跟村口那幾個老大爺一樣，娛樂而已，不違法。
穿過茶室大廳，走廊盡頭處是一道掛著廁所牌子的門，一個徐娘半老的中年婦女坐在那裡，悠閑的織著毛衣。
「喲，這不是潘少嗎，好些日子沒看到你了，這位是？」
打過招呼之後，女人把視線移到了江東明的身上，目光中帶著幾分警惕。
潘子龍咧嘴一笑：「我表弟，城裡來的，咱們這破地方也沒什麼娛樂項目，帶他過來玩兒兩把。」
江東明上學那會兒整天待在學校里，傻了以後整天待在張家，別說是松林街，雲嶺村好些人都認不出他來。
女人審視了他幾秒鐘，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身後的那扇門。
「進去吧，規矩你知道的。」
「謝了。」
於是乎，潘子龍招呼江東明走進了廁所。
廁所不是廁所，而是一個往下的通到，走到最底部，掀開門上掛著的帘子，裡面燈火通明。
賭場很寬敞，目測一百多平，此時已經聚集了幾十號人在賭博，比上面熱鬧多了。
牌九，抓豹子，老虎機，百家樂……江東明見過沒見過的賭博方式。
進門之前，他很謹慎的做了一次占卜，腦子裡想著一會兒要做的事，將占卜銅錢拋向半空，穩穩的接住。
無字面為陽，此行必定大殺四方！
潘子龍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表情有些扭曲，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直到有認識的人跟他打招呼，他才回過神來，推了推江東明，直接走向了賭骰子那一桌。
賭博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他已經發過毒誓，永遠不會再上賭桌，不過，他們今天是來報仇的。
輸光了家產是什麼體驗？要不是害怕會連累父母，潘子龍早就把這個賭場給點了。
看著賭客們面前堆著的錢，江東明不由得咋舌，粗略的估計一下，這桌面上至少也上百萬了。
賭骰子簡單，輸贏都很快，在這種氣氛下，錢不是錢，而是紙。
觀察了幾分鐘之後，江東明開始出手，第一把，點了五百壓大。
這種場合，五百塊錢根本不會引起任何波浪。
莊家是一個胖子，只穿著一件坎肩，賭場里的空調也開得很大，可他卻是滿頭大汗。
打開篩盅，三四五，十二點大。
潘子龍歡呼一聲，一把抓起了莊家分過來的五百塊錢，引來一陣鄙夷的眼神。
潘少果然是拉了，贏五百塊錢都能高興成這樣。
看著他眼中興奮的火苗，江東明暗暗搖頭，這廝根本就沒有戒掉賭，他要是有錢，肯定還會往賭場跑，得找個機會，給他來個「斷根」。
試了兩把之後，江東明開始梭哈，過了十幾分鐘，他的面前就已經堆了十幾萬。
潘子龍興奮得滿臉通紅，整個賭場里都回蕩著他的叫喊聲，引人側目。
江東明卻是抹了一把冷汗，聽骰子需高度集中精神，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下，無疑是提高了難度，此時，他感覺腦袋都有點昏昏沉沉的。
照著潘子龍腰間的細肉狠狠扭了一把，疼得他怪叫起來：「你幹嘛？」
江東明壓低了聲音：「你能不能低調點？」
因為他連續押中，莊家已經在留意他，而且出現了跟風的，下一把，他決定輸。
「買定離手……」胖子粗豪的喊著。
江東明聽出來這把會開小，所以扔了兩摞圧大。
篩盅打開：「三五六，大！」
賭桌上響起一陣驚呼，這一次，很多人看江東明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胖子把錢賠給了江東明，冷笑著說道：「小子，運氣挺好啊，繼續壓，我還就不信了。」
江東明傻了，不應該啊，他聽的明明是一三四小，難道是太累了？
「再來。」
這一把他繼續反著買，可結果還是贏了，桌子上的錢已經有二十多萬。
「龍哥，咱們走。」
江東明一邊往懷裡塞錢，一邊說道。
賭局已經進行不下去，他因為每把都贏，想輸都輸不了，其他人跟著他壓就行了，唯一輸錢的只有莊家，那胖子的眼睛都已經紅了。
潘子龍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他不甘心，今晚贏的這點錢離回本還差的遠。
「小明，你會玩二十一點么？炸金花也行啊。」
在他看來，「賭神」就應該樣樣都行。
江東明卻是搖了搖頭：「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