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紙上花開

008紙上花開

大殿中央擺放著一隻案幾,上邊攤著一張潔白的宣紙,一旁備著筆墨。

溫如風道:「菀莞,你就把天明師兄教給你的字都寫在紙上給你師伯看看,他平時很忙,估計要一會兒才能過來。」

葉菀乖巧地點點頭,將縮在布袋裡的兔子抱了出來,對溫如風說:「如風師兄,你幫我帶它出去散散心吧。我寫完那些字要好長時間,我怕它會悶壞。」

溫如風有些鬱悶,不就是幾個數量詞,至於像葉菀說的寫那麼久?但是看在可愛兔子的份上,他還是很樂意帶它一起散心的。

溫如風嘴角微微笑,接過兔子,道:「那你可得好好表現啊,莫讓你師伯失望哦。」

「嗯。」葉菀用力點頭,她不僅要讓師伯看得起,還要讓師父他老人家對她另眼相看。就憑她無師自通這一點,師伯知道了一定相當開心。

溫如風離開之後,葉菀靜靜端正跪坐在案幾前,深吸了一口氣。此刻她感覺自己特別像一個學識淵博的讀書人,一股子書香氣,真不錯。

葉菀抓起筆,「吧嗒——」一滴墨落在了宣紙上。

葉菀小小的眉頭一皺:「啊,真是出師不利。」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她鼓著腮幫子,小心翼翼地吹動著墨滴。墨滴在宣紙上遊走,帶出長長的尾巴。

葉菀看這個隨意吹出的形狀有幾分像樹的枝幹,便用筆塗塗畫畫,竟被她畫出了像模像樣的枝幹。

「似乎還缺點什麼……」葉菀托著小下巴,看著光禿禿的枝椏。是缺少了綻放的花啊,她恍然大悟。可是桌上並沒有紅色的顏料,她要怎麼畫?第一次畫畫,還這麼成功,她可不忍心棄掉。

葉菀咬了咬下唇,竟將左手食指湊到嘴邊,緊皺著眉頭將它咬破。殷紅的鮮血即刻滲透纖薄半透明的皮膚,葉菀趕緊抓過一隻未蘸墨的筆染上了她的血,在紙上畫出朵朵紅梅。

手指有些疼,但看著一樹還算漂亮的梅花,葉菀相當滿意。

傻笑著傻笑著她才緩過來:「我是來給師伯寫字的!」

趁著蕭瀟寒還未回來,她趕緊寫下一個歪歪扭扭的「一」字。接著又是同樣歪歪扭扭的「二」和「三。」接著又是蚯蚓般的四個一橫,接著又是五個一橫,六個一橫,七個一橫……

宣紙明顯不夠用,葉菀只好把一橫盡量寫得短一些。當她寫完她以為的「百」時,沉沉嘆了一口氣。

「怪不得師父說這個世界上有書獃子,讀書真不是件好玩的事,以後寫字可要避免這些數量詞。哎,才畫完一百橫,又要畫一千橫,為什麼寫字這麼累……」

葉菀一面碎碎念抱怨著,一面拚命在紙上畫著橫。直到蕭瀟寒回來,她也沒能寫完一半。

蕭瀟寒見到滿地都是畫滿了橫的宣紙,看到葉菀還在紙上畫著,不禁有些好奇:「菀兒,你在做什麼?」

葉菀略帶抱歉地說道:「師伯,您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能寫好。」

蕭瀟寒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天明這個弟子他知道,怎麼能指望他教會葉菀識字。「菀兒,你且停下。告訴師伯這些橫代表什麼。」

葉菀擱下筆,在蕭瀟寒面前為自己的無師自通感到略微羞澀,小臉微紅:「一是一橫,二是兩橫,三是三橫。以此類推,數字是多少就有多少橫。」

蕭瀟寒瞬間又對天明失望了。但能上哪兒去找一人專門教葉菀識字?若教,得教到猴年馬月。他微微嘆氣:「罷了,菀兒。除了一到三,後邊的字全是錯的。從明天起你也別跟天明學認字了,來,師伯將劍法傳給你。」

「啊?……」葉菀美滋滋的表瞬間僵化,她原以為師伯會表揚她的。

蕭瀟寒的食指點在葉菀眉心間,淡淡的銀色光芒流轉,葉菀只覺得一股股溫暖的信息流刻畫在了腦內。回想起劍法,就像有人在她腦子裡跟她說該怎麼練似的。

蕭瀟寒收回手,道:「天山上所有劍法都已傳授給你,切記循序漸進,不可跨越。」

葉菀躍躍欲試,激動地點點頭,她要去找溫如風,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和兔子。

葉菀小跑著出了大殿,殿內刮入一陣風。一地的宣紙隨風飄飄洒洒,有一張飄零在蕭瀟寒面前。

蕭瀟寒將之接住,隨即聞到了一股血液的氣味。這種血液,不是一般人類的。沒有咸腥,卻有著草木般的清新,透著一股子磅礴的生命力。

蕭瀟寒的眼中,紙上的花樹似乎在隱隱地動。他臉色微微一變,快步走出大殿,將手中的宣紙一拋。宣紙沾土即逝,消逝的地方,迅速長出了一株嫩苗。幼苗肆無忌憚地生長,只是片刻,就長成了葉菀所畫那般的梅樹。

蕭瀟寒心中詫異極了,莫非這個女孩是……

葉菀並不知道後來那副畫去了哪裡,所有人對那株突然長出的梅樹不感意外,畢竟這裡木系學生多了去了。只是這株梅樹非常與眾不同,花開不敗。開出的花相較尋常梅樹,冷艷孤傲許多。

葉菀其實很聰明,得到了蕭瀟寒的幫助后,她練起劍來十分順利,溫如風直誇她有天賦。夜晚,她預備就寢的時候,房門外忽然響起了嘈雜的喧囂。

葉菀一開門,就撞見了天玄。天玄道:「小師妹,我正預備敲你的門呢。掌門察覺到天山上出現了一股極其怪異的魔氣,必定是只修為極高的魔。現在天山已進入警備狀態,你若現有什麼動靜,就喊師兄師姐們,知道了么?」

葉菀有些驚訝,天山上也會有魔來?師父說過,魔比妖厲害很多。師父不在,她有些害怕。「知……知道了,我會喊人的……」

天玄看她小臉嚇得煞白,安慰道:「你別太害怕,掌門厲害著呢。他可是你師父的師兄,你還信不過么。早些睡吧。」

天玄說完便離開了。葉菀怔怔關了門,身後突然響起一聲貓叫,熟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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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尊,別太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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