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羅斯瑪麗靈修院2
雖說江家母子都是執行官,但兩人每天各忙各的,幾乎沒有一起進過遊戲。
江願上一次和江女士進遊戲,還是在大學的特訓期間。
那次,江女士過來給他們當臨時教官,把未來棟樑們折騰得生不如死,留下了嚴重的成年陰影。
但那時進的也是詭門,江願還從沒和媽媽一起進過詭洞打遊戲。
如此想想,不免有些興奮。
要是能和老媽一起干碎這場遊戲,那以後肯定又是一樁美談。
可當江願落座於狹窄的安全屋,睜眼時,四下環顧,卻不見江女士蹤影。
這安全屋是一輛破舊轎車。
深褐仿皮的內飾龜裂,脫皮,到處都積滿了歲月痕迹,一副早該報廢的模樣。
前方傳來了濃郁的鐵鏽腥味,兩具腦袋歪斜的新鮮屍體,正冰涼的,分別落坐於主副駕駛位上。
車身各處嚴重變形,座椅歪斜,前擋風玻璃裂開,搖搖欲碎。
從屍體頭破血流,以及周圍情況判斷,這兩人顯然是因為車禍而死:
轎車翻下陡峭斜坡,翻轉幾圈,車身變形,安全氣囊未彈出,司機和乘客頭骨折斷,當場殞命,走得沒什麼痛苦。
江願坐在車後排,身邊,是一位面色沉重的中年男人。
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師娘在到處在找的蔣健。
「師傅!這麼巧,你也來了!我媽呢?」
蔣健滄桑道:「部長不在,這兒就我一個,你也是從三樓陽台進來的?」
江願:「我是從我媽辦公室進來的。」
他向師傅說明了江女士突然失聯,以及邪神送花挑釁的事。
「如果牽扯到邪神,那這遊戲就棘手了。」蔣健分析:
「這遊戲里有信號,不存在聯繫不上的情況...她可能跟我們不在一個安全屋,或者根本就不是一個遊戲?得出去了再找找。」
江願點頭,準備出門開啟遊戲,但四面車門上鎖,碎成蛛絲的車窗也結實得紋絲不動,無論如何都開不了。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
「不用試了。」
蔣健證實了江願的猜想,他昂首,示意徒弟看車前面的兩具屍體。
「這是個角色扮演類遊戲,咱倆得扮成他們才能出去。」
江願看著副駕駛的女屍,突然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這時,蔣健手機響動,他確認了來電人,這才接通電話,按下了免提。
手機對面,三支隊的隊員焦急道:「蔣隊,我檢測過了,只是個安級詭洞,不過入口封閉了,我們進不來!」
蔣健:「沒事,江願從部長辦公室那邊傳進來了,現在跟我一塊兒的。」
隊員鬆了口氣:「小江首席也在啊,那我放心了。」
他說完,又小聲道:「那蔣隊,你們慢慢通關,不著急哈,師娘這邊有我們勸著呢,等她氣消了,我們再好好解釋這個誤會......」
蔣健:「沒誤會,我是出軌了。」
旁邊的江願虎軀一震:「啊?」
手機對面同步傳來了一大群人地驚呼:「啊!?!」
蔣健斬釘截鐵道:「那潑婦以後不是你們的師娘了,等我出來了就跟她離婚,失去撫養權也好,凈身出戶也好,這婚我離定了。」
隊員們急了:「啊啊啊啊?蔣隊你別衝動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別真的昏頭了啊!」
「是啊,師傅!都是一家人,咱們有話好商量,別動不動就說離婚這麼可怕的字眼!」
蔣健冷靜道:「沒有衝動,我想得很清楚。這狗屎日子,我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像是終於解脫了一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可他是舒服了,換旁邊的江願目瞪口呆了。
見江願這樣,蔣健擺手道:「你也別勸,小江,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出軌是我不好,可我也只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這工作本來就夠苦了,我不能永遠受那窩囊氣啊。」
「我活了大半輩子,遇到了這麼多人,只有小妲對我好,也只有她懂我,所以我要和她在一起,給她應有的幸福。」
江願不反對師傅的決定,畢竟師娘確實稱不上一個好媳婦。
她對蔣健的殘暴壓迫,安全部有目共睹。
只是,作為徒弟,有些話他不得不提醒。
江願:「可師傅,你怎麼確定自己不是圖人家姑娘年輕貌美,而姑娘圖你的執行官地位,以及高額撫恤金呢?」
蔣健:「.......」
多餘的關心就像累贅,壓得蔣師傅喘不過氣。
男人沉默了足足一分鐘,才道:「她不是這種人。」
江願又問:「可你以前跟我說,婚姻是愛情的火葬場,亂葬崗,積屍坑,那你現在說要離婚,再婚,不是從一個墳墓,跳進另一個墳墓嗎?何苦呢,師傅?」
老師傅的臉頰猛地抽搐了幾下,像是被過去的自己狠狠打了臉。
但仍是堅持道:「...人是會變的。」
江願難以理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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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健徹底爆發:「行了!別說了!你師傅我知道該怎麼做!趕緊把這破遊戲打發了,還得找你媽呢!」
江願這才想起了最要緊的事:「噢噢,對了!遊戲,遊戲!」
話音剛落,兩具死屍「嗖」地一下,消失了。
只留兩套沾血便裝,落在了原處。
江願鑽到副駕駛,從地上撿起了一個黑色公文包,在裡面翻出了一封信,一張地圖,兩張沒有照片的身份證件,以及一封工作介紹信。
信上,用娟秀字體寫著如下內容。
*
親愛的喬治:
我很擔心我的哥哥托尼。
自從他去了羅斯瑪麗靈修院工作后,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了。
我調查了很多消息,據說那裡的院長文森特,曾因犯下大錯,被愛因斯利魔法學院開除。
還有人說,他似乎在拿墮靈症病人做可怕的實驗,關於噩夢療法?還是什麼別的東西。
我非常擔心哥哥的安危,但外人很難進入那間靈修院,我託了很多關係,終於獲得了一份過去當護士的工作。
我將去試著找回哥哥,但僅憑我一個人,恐怕困難重重。
所以,你會願意跟我一起過去嗎?
聽說你正在尋找一條大新聞,如果能曝光文森特的邪惡陰謀,一定能使你名聲大噪。
你的朋友安娜。
*
消失的屍體,留下的衣服,身份證件,提示前置劇情的信件,所有東西都齊了,現在師徒倆只剩最後一個,也是最為嚴肅的問題。
誰扮演【護士安娜】?
誰扮演【調查記者喬治】?
蔣健平靜地看向徒弟。
江願趕緊搖頭,拒絕道:「師傅!我是正經男孩子!你不能每次有女裝都給我穿,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中年男人眯起狐狸眼,指著自己問:「你看我這條件,適合扮護士嗎?」
江願:「怎麼不行,師傅風韻猶存,到時候穿上護士服,必定別有一番風味。」
蔣健嘴角抽搐,額角青筋肉眼可見地凸了出來,處於隨時爆發的邊緣。
江願:......
最終,在師傅的無情壓迫下,神子只得低頭,不情不願地接下了扮護士的重任。
分配好角色,兩人在車內換起了衣服。
調查記者穿的是襯衫和豎紋毛呢西褲,一頂深褐貝雷帽,後座挎包里,還放著一台小型攝像機和筆記本,顯然是有備而來。
安娜穿的是比較傳統的藕粉色亞麻長裙,裙擺裝飾著一點蕾絲花邊,看上去樸實而純真。
原本一切安好,蔣健甚至因為委屈了徒弟,生出了一點愧疚。
以前江願跟著他實習時,每次有女裝任務,基本都交給了徒弟。
現在人家都成首席了,還用師傅身份壓著人家穿裙子,確實不太好。
這份愧疚,一直延續到江願換好衣服后,又從無限app里,取出了一頂烏黑柔順的長款假髮。
蔣健:「......」
看著江願熟練裝扮的模樣,男人陷入了沉默。
見師傅疑惑,江願認真解釋:「師傅別誤會,我作為一名專業的執行官,app里常備女式假髮是很正常的。」
蔣健點頭,目光緩緩落到了徒弟手裡的化妝盒上。
江願拿著粉杏色口紅,繼續解釋:「正如我剛才所說,我作為一名專業執行官......」
蔣健揉按太陽穴:「夠了!知道你是專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