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師兄？

趙小兵瞪她們一眼，轉頭賠笑，「紀廳，我們這邊會議室小了些，不過夠用，旁邊還有沙發，可以先休息一下，我已經安排人來送飯。」

紀廳長收回和她對上的視線，表情看不出什麼，「謝謝趙所長，我們隨便眯一會。」

他抬腳跟著趙小兵去大會議室。

肖安忍不住摸鼻子，她說錯了嗎？他們真的不認識啊。

有大佛駕臨，肖安遺憾地沒走成，所長留她們幫忙打下手。

據說是這裡離現場近，他們就近來辦公。

沒一會，縣裡市裡的領導陸續趕來，紅星派出所從沒這麼熱鬧過。

肖安還看見了不少系統內的大佬。

得，今天大家都休息不成，全被趙小兵電話召集，伺候這些大佬。

女士負責端茶倒水。

肖安將這事讓給了激動的白慧慧和趙娟，又有其他年輕人積極表現，她無事一身輕。

於是窩去檔案室，打算趴一會補眠。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屬於師父的鈴聲響起，她模糊的點接聽，「師父，這時候您不上班？」

洛建華的大嗓門把她的睡眠驅走，「知道我忙就閑話少說，你那邊是不是發生了個連環殺人案？」

肖安瞬間清醒，「對……」

這案子果然驚動了京城。

洛建華道：「那好，剛剛你師兄打電話跟我聊這個事，我順手推薦了你參與案件偵破工作，他答應了，你去找他。」

肖安：「不是，師兄？誰？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不認識的師兄？」

老頭的徒弟她全認識，這次沒看到有熟面孔啊。

洛建華回她，「紀恩平，不算正經師兄，但他老師和我是同門，我教過他一段時間，他也是你的校友學長，你去找他，不許給我躲。」

老頭說完不給她拒絕的時間啪地掛了電話。

肖安無語中。

紀恩平？這名字如雷貫耳。

大夏警察大學的傳奇人物，比她高几屆，當年她畢業時，就聽說人家完成了什麼秘密任務平安歸來，榮譽滿身。

紀？

不會就是那位紀廳長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肖安掛了電話一抬頭，高大身影已經站在了低矮的檔案室門口。

人太高，稍微低頭他才邁步進來。

肖安下意識起身，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喊人家，師兄？學長？領導？

紀恩平先開口，「洛老師給你打了電話吧？肖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還是他的聲音好聽，肖安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讓她耳朵癢了癢。

「呃，是的，紀廳。」還是官方一點吧。

紀恩平點頭，雷厲風行，「那你收拾一下跟我走。」

肖安有那麼兩秒猶豫，她根本沒收拾好心情，師父這是強迫她。

紀恩平走到門口見她沒動作，回頭，一雙鳳眼眼尾微妙，眼神有疑惑，「怎麼了？」

肖安：……

當她鬼使神差跟著他走出檔案室，對上趙小兵這些老同事的各種眼神。

嘖。

這感覺，怎麼有種扮豬吃老虎的戲劇感。

尤其是趙小兵等人恍然大悟的模樣，他們彷彿腦補了什麼。

臨時辦事點在大會議室，紀恩平帶她進去，裡面坐滿了人，主要是省廳和市局的人，縣裡的人只留了幾個辦事人員。

短短半天，會議室已經大變樣，多了不少辦公器材。

穿過大會議室進入旁邊的小會議室，這裡坐的才是他帶來的幹將。

見大家好奇地看著肖安。

紀恩平介紹，「這位是肖安，我的師妹。」

肖安微笑打招呼，「大家好。」

師妹？喊這麼親，她有些莫名。

紀廳長果然是親民吧？

紀恩平又介紹了大家，都是省廳刑偵總隊一隊的人。

眾人只好奇打量她，倒沒有什麼其他想法，肖安找地方坐好。

「此案現在有14個受害人，全部是女性，年代跨度粗略估計八年以上，因為沒有頭顱，沒法確定被害人任何信息，而經過統計調查，大安縣歷年來失蹤的女性人口有二十一人，正與登記庫做DNA比對，希望能找到一兩個受害人信息。」

平頭青年隊員高旭做簡單介紹。

紀恩平問：「法醫那邊怎麼說？」

「侯老師回復，第一個受害者確定死於五天前晚上十點到十二點，除了頭顱不見，她的右手掌也不見，第二個受害者同樣情況，頭顱和右手缺失，大概被害於兩年前。」

「昨天挖出來的是十二個，最近的被害者大概死於個三月前，這些人也全部缺失頭顱和右手。」

「社會徵集線索有沒有什麼發現？」

那個瘦麻桿叫羅賓士的中年隊員回復，「收到一百多條線索，粗略挑了五十多條。」

他把匯總表給他。

紀恩平竟順手遞給肖安，肖安一愣，頓了一下拿起筆，快速瀏覽后勾出幾條，「這，這，這六條線索，聯繫一下對方。」

裡面都是親朋好友說自己身邊誰誰誰好久沒見的信息，大多沒效，只有幾條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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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恩平接過，掃一眼就遞給羅賓士，「按她說的辦。」

羅賓士挑挑眉，詫異於他對肖安的信任，倒沒有質疑，立即轉身去安排。

肖安自己也詫異，師父的臉面這麼大？

「初步鑒定，分屍兇器是鋸齒，還有，侯老師說，死者被分屍時可能只是昏迷。」

也就是活著被分屍，另一個清秀青年付滿不忍地彙報。

「附近的監控我們看了，尤其是五天前的，因為那邊有些攝像頭存在死角，還壞了兩個，沒什麼發現。」

最後那個胖胖的青年唐正打開電腦投屏，快速播放。

那天晚上十點后的監控，分八個屏幕，播放各個到達拋屍點的路口視頻。

肖安眉頭一動，「暫停。」

羅正下意識按停，畫面是空蕩的深夜街頭，連車子都沒有一個，只有路燈照耀的街道。

她指向第六個分屏，「放大。」

見紀恩平默許，唐正照做，一點橙黃色露出來。

紀恩平似乎不意外，「環衛工人。」

肖安點頭，「大安縣不是不夜城，晚上行人稀少，要想不被人覺得異常，裝作環衛工人去拋屍是最好的辦法。」

紀恩平嗯一聲，「對方有能力經常乘坐飛機，不可能是正式環衛工人，這衣服是他從別的地方得來。」

肖安：「不，這衣服網上就能買到，可以申請查查物流信息。」

鏡頭繼續播放，果然，不少環衛工人出現在街上開始工作。

大家死死盯著屏幕。

「停！」肖安和紀恩平同時出聲。

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肖安先錯開眼睛，「這個，截取修復一下。」

紀恩平也說，「他在下意識躲避鏡頭。」

沒有拍到他半點正面，一般人的話根本不會在意這個。

肖安點頭，「他的姿態也違和，雖然裝作躬身塌背，腳步卻有力年輕。」

要知道大安縣的環衛工人招的都是貧苦老人，至少有55歲以上，政府就是為了照顧一下這個群體。

唐正把鏡頭截取，修復，擴大。

很快這人的大概身高體重算了出來。

「一米七八，體重大概一百五。」

肖安卻皺眉盯著鏡頭，「你回放，放慢速度。」

唐正操作視頻慢慢回放。

「他的右手有問題。」又是肖安和紀恩平一同開口。

喲，隊員們忍不住心底八卦因子飛起。

不是，您二位這麼默契嗎？

肖安忍著尷尬繼續，「他的右手應該受過傷，提重物時有妨礙。」

紀恩平眼裡閃過笑意，面色冷肅地接著話說，「被害者右手缺失，或許與這點有關。」

某些身體受過創傷的兇手喜歡收集相對應的器官做心理慰藉。

繼續往後面播放，這個人推著垃圾車子消失了兩個多小時后，再次出現在路口，之後又躲避鏡頭，消失了蹤跡。

那個方向過去的路口很多地方沒攝像頭，已經靠近城郊，範圍更廣。

紀恩平吩咐人去走訪另外那些環衛工人，看他們會不會發現什麼。

再派人去那邊搜索，看能不能找到那輛小推車。

肖安若有所思，「一個上班族，為了不引起異常，他應該是能每天正常上班，不耽誤工作，五天前是星期四，他忙了一晚，休息時間不夠……」

紀恩平秒懂，「所以他消失的方嚮應該是他居住或者工作的就近方向。」

兩人再次異口同聲，「產業園！」

大安縣城不大，沒有什麼大型公司的員工經常要出差，但大安高科技產業園除外。

那個方向過去正是產業園，它還是省級產業園，有許多大集團在此建立了生產車間。

裡面的一些高管會經常飛來飛去。

高旭忍不住吹口哨，「666。」

也不知道他是在稱讚兩人的思維還是他們的默契。

肖安一臉平靜。

紀恩平下令，「去，找相關人士要產業園高管們的資料，尤其是那些經常出差的對象。」

有身高體重還有右手特徵，這些加起來，能大概鎖定一些目標。